第三百七十八章 娜娜的生命因你延续,娜芙瑞的故事从你开始(一)
夏双娜一手抓着酒杯,一手托着下巴,眸光涣散,嗓音微有颤抖,“我觉得......我就像阿蒙曼奈尔手中的莲花。”
“娜芙瑞,怎么了?”霍普特小心地问着,“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别吓我,娜芙瑞!”
似乎是被触碰到了敏感的神经,夏双娜猛地抬起头,直直盯着霍普特的双眼,声音低哑坚定,一字一顿,“霍普特,我不叫娜芙瑞,我也不是埃及人。”
霍普特的嗓音永远是那样温柔舒缓,像一剂治愈心灵的良药,“你说过,你来自一个离埃及很远的东方国家,我记得。”
闻言,夏双娜羞愧地摇了摇头,“我当时没和你说实话,我的国家在东方没错,但我......来自遥远的未来,三千年后。”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她听到霍普特低低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在努力克制他的惊诧和震惊,“三千年后?从没有人能活那么久,古时候伟大的纳尔迈法老统一上下埃及,将红、白王冠合二为一,也不过是两千年前的事。”
夏双娜勾起唇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嗯,我跨越三千年时空来到埃及,阿蒙曼奈尔看穿了我的身份,他觉得我会这种在时空中自由穿梭的魔术,所以就研究我。”
“但事实上,我根本不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你们的时代,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遇到了一个古怪的男人,他对我说,时间到了,该回去了。我很害怕,在躲避他的时候掉进了尼罗河里,醒来后就来到了三千年前的古代埃及,你们的国家。”
“时间到了,该回去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被她忽视许久的疑点一闪而过,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个离奇出现在她酒店房间里的男人,但来到古埃及后,她忙着生存,忙着和阿伊和阿吞暴徒斗智斗勇,后来又发生了一堆闹心惊险的事情害她险些丢了性命,她实在是没有心力,也从来没有想过把穿越前后众多的事情串在一起。
时间到了,该回去了,现在细品,就好像一句高深莫测的密语,一把开启时空之门的密钥,充满了玄机,仿佛已经昭示了她未来的命运,到底在暗示她什么,夏双娜猛地打了激灵,登时毛骨悚然,难道......难道,她的穿越早有预谋?!
不会的,不会的,夏双娜晃动脑袋把这可笑的想法摇了出去,哪里会有人拥有如此强大、改变时空的力量,阿蒙曼奈尔痴心妄想而已,当她镇静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竟对霍普特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他会不会以为她疯了,或者病糊涂了,“你信我吗?!”
霍普特立刻点点头,他本以为自己藏着的已经是够惊人的一个大秘密,没想到,娜芙瑞的身份更称得上石破天惊,原谅他从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安慰她,又担心说错了话,便只是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就是这样静默但暖心的陪伴,让女孩倾诉的欲望如流水般一泻千里,“那几天,阿蒙曼奈尔将我关在密室,用一种禁术催眠了我,但他不小心,还是被我发现了他的目的,他在调查时空乱入者,而且可能不止我一个人,所以我才断言,他偷偷用神庙里枯萎的莲花做实验,我的意思是,做练习,修炼逆转时间的魔法,你明白吗。”
“你猜猜,那些莲花莲叶为什么会突然爆炸,”夏双娜自问自答,似乎根本不需要霍普特接话,“因为它们违背了时空的法则,时空有它运行的规律,日升月落,星辰变换,皆有规律可循。如果你在现在的季节看到了绽放的莲花,本该枯萎的荷塘一片生机勃勃,不会觉得很奇怪吗,这不合理,所以它们不该存在!”
夏双娜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梦呓般喃喃到,“同样,我在这个时代,也不合理,也许哪天,我也消失了,像那些美丽的花,突然炸了,什么都不会剩下,不合理,这就是惩罚!”
瞳孔没有一丝亮光,似乎再次映出大神庙沉沉夜色中,那片雪白色、巨大、足以吞噬一切的浪花,呼啸翻滚着朝她扑来,在轰鸣声中,所有值得欣赏赞美的东西皆化作尘埃,当时,她不知道做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惊恐地叫出声,惋惜哀叹,这便是那些小生灵的命运终章。
一番倾诉后,女孩再也无法压抑一直以来藏在心底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夏双娜颤抖地蜷缩成一团,“霍普特,我怕......有一天会离开你们,没有选择只能走,我很喜欢埃及,喜欢有你们的埃及......”
霍普特踢开凳子,从对面跑过来,单膝跪在地上,让自己和坐在椅子上的夏双娜几乎一样高,双臂紧紧环住了她的身子,“不,你不是那些莲花,不会凭空消失!娜芙瑞,不会的,不会的,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你的呼吸和心跳,你就在我面前,别怕,我在。
我的确没有见过莲花在佩雷特季开放,但它们真的很美丽,就像你,独一无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替代你。你既然来到了我们的时代,就会被埃及的众神接纳,我当真感谢尼罗河女神将你送来埃及,我会在你身边,每一天。”
夏双娜被男孩用力地抱着,随着他手臂的力量不断收紧,她的身子一丝丝僵化。
他身上有种果木的清香,温热的胸膛里一颗强壮的心脏跳得很快很快,像只腼腆羞赧、藏不住喜欢的小鹿。
夏双娜缓慢地低头,怔怔地看了眼趴在她肩膀上的霍普特,柳眉蹙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无声无息一滴泪落下。
一种深深的罪恶感将她包围,世上怎会有霍普特这样明媚如阳光、柔情如流水的男子,他善解人意自揭老底也是为了不让她那么尴尬,他两次三番冒着风险只是为了护她平安,可她心里早有了别人,分不给他少女的爱恋,她能给他的也许只有一个朋友的拥抱而已。
她没有推开他,也轻轻地,但没有实际接触性地环上了他的背,“好了,霍普特,谢谢你。”
夜渐渐深了,小屋一隅,几盏蜡烛晕出温暖的光,霍普特和娜芙瑞一起喝酒,聊天。
霍普特兴致勃勃地讲着小时候的故事,讲他游学时的奇遇,“那时我在孟菲斯,下埃及都府,河边草丛里捡回来一只奄奄一息的河马幼崽,我救活了它,把它送给了普塔神庙的第二祭司,他很喜欢这份礼物,就教我下塞尼特棋。”
“我有一个干姐姐,是我妈妈收养的孩子,我和她像亲姐妹一样,我姐姐也很喜欢救治小动物,流浪猫流浪狗......”
夏双娜一口一口往嘴里灌酒,古埃及的葡萄酒纯度不高,但喝到半夜也有些醉了。
“霍普特,你知道吗,娜芙瑞是你给我的名字,第一次在阿布萨特遇到你,你送给我的名字。阿蒙曼奈尔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我的身份,阿伊好像也讨厌我,你说我来到你们的时代,到底是来做什么......”
“我和阿吞没有关系,却要背负骂名......”
夏双娜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了多久,酣畅淋漓的倾诉后,身体突然很疲惫,脑袋一沉,软软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会帮你证明无罪,等着我。如果你想离开这纷争之地,我就带你走,走到哪里,我们的家就在哪里,“霍普特手指勾着她的一缕乌发,绕了几圈,目光无尽温柔,“娜芙瑞,我爱你,等我告诉你我是谁,我们就在一起,好吗。”
昏昏沉沉中,夏双娜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呲啦一声,仿佛有两扇沉重的木门在她面前被缓缓推开,女孩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是一片光明。
耀眼的阳光从高高的窗子透进来,墙壁很厚,雪白的莲花形立柱向上延伸,撑起头顶那张装饰华丽的屋顶,天然的凉气包围在身周,如同在酷暑中走进了清凉的空调房。
耳边是聒噪的蝉鸣,一浪高过一浪。
夏双娜惊讶地左右张望,这......好像不是霍普特家,那这又是在哪里,不等她反应过来,一瞬间,一堆原本不属于她的思想一股脑涌进了她的脑子里。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图坦卡吞简直要气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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