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图坦卡蒙见艾回来了,将文书撂到一旁,颇为期待地问到,“送去了吗,她怎么说?”
“臣办事不利,请法老责罚。”艾依旧跪着,将头埋得更低。
图坦卡蒙见状眉心微蹙,“怎么了?”
艾将起因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臣无能,让王后殿下误以为是送给她的礼物,就收下了。”
图坦卡蒙一言不发地听艾讲完全过程。
艾此时浑身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图坦卡蒙还以为艾背着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多大点事,难道他还能宰了他给那假发陪葬不成,“看你那怂样,给我站直!”
“转身!”
艾立刻爬起来,背对着图坦卡蒙。
“弯腰。”
“低头。”
“屁股翘起来。”
“啊?”艾一句句照做,可这最后一句命令,他迟疑了下,还是乖乖地妖娆地翘起了他的臀部。
没有一丝丝顾虑,没有一丝丝防备,图坦卡蒙大长腿一伸,一脚踹在艾肉嘟嘟的屁股上。
艾猛地往前栽,扑通摔了个狗啃泥,“哎呦。”
法老其实没有用力,略施惩戒,“瞧你干的好事!给我要回来。”
艾脑袋发懵,啥,要回来。
“法老,人们都说送出去的礼物,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要得回来吗。”
不得了啊,仗着宠爱,现在都敢顶嘴了,图坦卡蒙横眉,唬人的架势很足,“艾,最近帝王谷工匠村缺一个挑水工,我看你挺适合,明天起你就到那里上任!”
工匠村坐落在一大片裸露的岩壁旁,连个树荫都没有,就埃及夏日这毒辣的太阳,不说一个月,一个星期他就能晒成正宗的非洲黑人。
晚上找不到人,就只能看见一口白牙的那种。
虽然埃及就在非洲,古埃及人种大多都是棕色皮肤,但艾在他们中间还算是皮肤白皙。
“臣不想离开您,臣舍不得您,”艾扬起头,雾蒙蒙的眸子中带着迷茫和委屈,犹如一只湿漉漉的忠心小奶狗,“法老~”
图坦卡蒙一个激灵,想把艾那张无论男女都散发着勾人魅惑的脸按到地上,娜芙瑞告诉过他,这叫做“萌”。
艾此时就企图“萌”混过关。
图坦卡萌同学觉得“萌”应该是他的专有名词,现在被人抢占了,很是不爽。
他冷哼,再次重申,“拿回来。”
法老只给命令,不教方法。
艾自然不能直接去找王后要,和找死有什么区别,那就只能想些旁门左道了。
他眼珠子一骨碌,怯生生地嘟哝了句,“总不能去偷……”
图坦卡蒙沉默不语,甩了一下袖子,长腿一迈,走人了。
结果当晚,哈托尔宫就遭了贼。
倒是什么东西没有丢,就是把王后的小侍女吓得半死。
据说,这个贼是个容貌奇美却个子很高大的女人,一身飘逸的白裙,乌黑的长发与暗夜融为一体,沐浴在朦胧月光下,显得静美又神秘,嗖的一下飞身爬上围墙,不费吹灰之力。
“她”站在墙头,蓦然一个回眸,一双潋滟多情的眼眸含笑非笑,秀眉缥缈如云雾,竟遮掩了月神的光辉,红唇半张半闭,比婀娜的美女还要迷人上几分,仿佛有种跨越性别的美。
脚尖轻点,就在墙檐上迅速跑了起来,如同踏水而行,身姿轻盈矫健。
一个翻身跃下,衣裙翻飞,然后落进了哈托尔宫……刚建好的狗窝里。
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叫得能让一整个小区电动车扯着嗓子报警,王后的侍从们倾巢而出、高举着火把全力搜捕,闪烁的火光连成一片,照得整座宫苑亮堂如白昼,可还是让那女人给逃了。
可这是何等严重的大事情。
图坦卡蒙接到禀报,会心一笑,就随手把这案子丢给艾去查了,艾也尽心尽力查了,但奇怪的是,他这第一宠臣,王宫鼎鼎大名的第一神探,竟然什么没也查出来。
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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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不出的夏双娜可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正在织坊忙碌,为王后制作的礼服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那天的审判安赫姗那蒙帮助了她很多,她心存感激,也想趁热赶紧刷刷王后的好感度。
咔嚓剪掉最后一根线头,她跳起来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yes,终于完成了!”
她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不禁又幻想起来。
也许三千年后的考古学家,能在底比斯古城遗址中发掘到自己的作品,或许还会有幸被展览在开罗国家博物馆?
不知不觉中,她的目光向远处荷鲁斯宫的方向望去。
图坦卡蒙应该还在办公,他可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法老,为了国家废寝忘食,她衷心祝愿他的埃及盛世永存,繁荣永驻,也祝福他和安赫姗那蒙幸福美满。
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整个底比斯都睡熟了。
烛光下,图坦卡蒙突然搁下笔朝窗外望去,窗外依旧是一片寂静的黑暗,并没有那日思夜想的娇俏身影。
图坦卡蒙扬唇自嘲了一番,镇定心神继续批阅奏章,却发现手中的笔不知不觉中已写出了她的名字。
“娜芙瑞,娜芙瑞……”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神情迷离犹如沉沦在美梦之中,他痴痴地呢喃着。
“娜芙瑞,你是那么的神秘,
你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我想探索你的世界,
揭开你的秘密,
偷走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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