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四岁那年,爷爷将莫玄羽带回了金家。我记得莫玄羽比小叔叔小八岁,初时爷爷还常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可没几个月,爷爷便越来越厌恶他,直到后来更是要将他赶回莫家庄。是小叔叔求情,他才能继续留在金鳞台。”金凌点了点头,眉心紧蹙回忆道:“爷爷过世后,他却忽然变得疯疯癫癫,可就算如此,小叔叔还是待他极好。谁成想,他后来竟在金鳞台举办清谈会时骚扰别家子弟,金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小叔叔这才无奈将他送回了莫家庄。”
“你是说,莫玄羽曾经不疯,是在金光善死了之后才疯的?”看到金凌点头,魏无羡脑海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却没来得及抓住。冥思苦想半晌,他双眸发亮的浅笑道:“所以说,莫玄羽一直是在装!疯!我就说,看他献舍时的模样也不像是个疯子。”
“装疯?他为什么要装疯?就算是想离开金鳞台,也不必如此啊。”金凌双眸内满是不解,就算莫玄羽资质平平,整日只知道偷懒玩耍,小叔叔也从未嫌弃过他,他为何要如此?
魏无羡轻哼道:“自然是为了装疯保命,可是后来他定是发现了装疯都无法保命,且在莫家庄又受尽了折磨,所以才施展了献舍禁术。”
耐心听了半天的江澄,蹙眉沉声道:“所以说,这第四人只可能是金光瑶了。”
“未必。”魏无羡看了一眼面色逐渐苍白的金凌,摇头道:“这中间还有许多疑点我没能想明白。如今,想要弄清楚莫玄羽为何装疯,就必须先弄清楚金光善的死因,我想这两件事定然是脱不了关系的。”
江澄满脸不屑的轻哼道:“金光善死于马上风,还能有什么死因。”
“只怕,没那么简单。”
“我也怀疑过与那幕后黑手有关,可是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金光善的死应该只是巧合。”听到魏无羡的话,江澄一愣,面色也逐渐凝重起来。他知道魏无羡从小就比自己要细心,如今既然他说有异,只怕这中间真的就没那么简单了。
“阿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金光善为人谨慎,流连花丛数十年,怎的就那日出了问题?”
“那家妓院…在金光善死后没几个月便走水了,死了不少人。听说,是店里的伙计在仓库寻物甚时,不小心打翻了油灯,那仓库中都是些布匹锦帛,一点就着。那夜又恰巧起了风,火势便一下蔓延了开来。”听了他的分析,江澄不由回忆起自己当时收到的消息。那时候,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平常,如今想来却处处透着怪异。
“呵,真是好计谋。”魏无羡轻哼一声道:“只可惜,他绝对想不到,师姐和金子轩会被墨儿复活,而我,也因为莫玄羽的献舍回来了。”
“那…我们该怎么查?”江澄磨了磨牙根,若非这幕后之人,他和魏无羡之间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雨儿更不会对自己如此怨恨!还有阿姐,她在不夜天挨剑的那一幕,至今都在无法从他眼前挥去!
“你和阿凌还是回莲花坞,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事,就让我和墨儿、蓝湛去查,我们此次出来,本也是为了这事。”
“你不回莲花坞!?”江澄闻言一愣,他以为魏无羡会跟着以自己一起回去,他以为他们之间还是与从前一样,他以为…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似是看透了江澄心中所想,魏无羡无奈的拍了拍江澄的肩膀道:“阿澄,一切都过去了。我不跟你回莲花坞,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不想打草惊蛇。在外人眼中我是莫玄羽,若一个金家的弃子无辜住到莲花坞去,且与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江宗主情同手足。你说,别人是会怀疑江宗主有龙阳之好呢,还是会怀疑夷陵老祖魏无羡夺舍归来?”
“魏无羡!你!”听到他的话,江澄一阵气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好啦,阿澄。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墨儿该担心了。”魏无羡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阿澄,阿凌,你们记得对我还是要和从前一样,别露出破绽。如今那幕后之人在暗,我们在明,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又会在哪里出现。”
点了点头,金凌迟疑道:“那…那我以后该如何喊你…”
“你怎么喊莫玄羽的便怎么喊我就是了。”看到金凌难看的面色,魏无羡忽然明白过来,只怕这臭小子从没给莫玄羽好脸色过。思及此处,他摇头浅笑道:“不如你和思追、景仪一样,喊我莫前辈。”
见江澄没有反对,魏无羡转身向房门走去,可没走几步,却又突然折了回来。他看着金凌笑道:“差点忘了件极重要的事。”
金凌被他看的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道:“你…你忘了什么事!?”
“自然是…”魏无羡边说,边伸出手指,极快速的在金凌身上连点:“替你移除恶诅痕啦。”
“恶诅痕?阿凌身上怎么会有这玩意?”看到魏无羡的动作,江澄面上一紧,可他知道魏无羡决计不会加害金凌,所以一直默不出声。直到听到他说恶诅痕,才忍不住低呼询问。
魏无羡将昏迷的金凌抱到床上,一边动手将他腿上的恶诅痕转移到自己身上,一边与江澄诉说着始末。
没多久,金凌腿上的於痕便尽数转移到了魏无羡的腿上。再三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魏无羡起身轻叹道:“幸好发现的及时,他过一会就能醒来,你别和他说恶诅痕的事了,免得他被吓到。”
江澄点了点头,看向他的双腿,蹙眉道:“你…要怎么祛除这东西?”
“放心,我可是夷陵老祖,对付这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魏无羡眉尖轻挑,笑道:“走了。”
说着,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茶馆。江澄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魏无羡,你总是如此,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一个人扛!你还将我当成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江澄江晚吟吗?恶诅痕若真的那么好对付,你又何须将它从金凌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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