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在被子底下一下按住林汐一瞬惊颤的手,低声安慰她,“别怕,只是守夜的。”
林汐缓了缓神,压低了声音,“为什么要进房间守夜?”
王芬道,“不清楚,从昨晚你来了之后就这样了,估计是觉得绑着你还不保险,怕你跑了。”
林汐......
房间里多出了三个男人,林汐一晚上都不敢睡去,好在一晚上平安无事,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刀疤男见林汐醒了,意外地让人解了林汐的绳子,允许她可以自由活动,这让林汐多少有些不敢相信。可能是他们都觉得,这是在海上,反正也跑不掉,绑着和没绑区别不大。
刀疤男给仓库里每个女孩子都分配了今天的任务,基本都是些擦地,洗衣服做饭之类的佣活,林汐也被要求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擦完一层房间的地。
王芬没有任务,她唯一的任务就是看好林汐。
早饭是和昨天一样的馒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看到这个馒头的一瞬,那种恶心的感觉瞬间又涌上来了。
这下再也忍不住,林汐快走到走廊的垃圾桶边,呕了两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姑娘,你没事?”王芬赶紧跟了出来,见林汐这幅样子,惊了一惊,打量着林汐的肚子,“你,你该不会是有了?”
林汐呕吐的动作一顿。
这话就像一道惊雷,一瞬劈进林汐脑海。
觉得再也吐不出,她撑着墙壁吃力地站了起来,额头上已是浅浅一层薄汗。
她的生理期的确已经超过半个月没来了。
陆承修在这种事上从来不对她客气,几乎是夜夜索取,如果按时间推算,不是没有怀孕的可能。
怎么办?
仓库里女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气味透过门口飘散出来,林汐好不容易下去的恶心感一下又被勾了出来,当即扶着墙又一阵干呕,只吐出一些酸水。
她手下意识就抚上小腹,精致的小脸一寸一寸苍白。
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真的是怀孕了,也太不凑巧了。
她无比希望不是。
但如果是,那她死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王芬看着林汐的样子,心痛得皱眉,“哎呦,真是作孽,你看着也是个好姑娘,是哪户主人家这么没良心,你都怀孕了还把你卖去那些肮脏的男人窝里,这怎么遭得住罪啊!”
林汐大脑一阵嗡鸣,她无法置信地看向王芬,“你说什么?”
王芬看她这震惊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感情这丫头是还不清楚等着她的是什么情况是?
林汐脊背绷紧,一瞬不瞬盯着王芬。
满屋子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个个衣着破旧普通。
看上去都很缺钱。
一个很糟糕的想法蓦地窜进脑海。
林汐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喉咙口的腥甜,一双眸子泛着血红的光,“你们到底是去打什么工?”
王芬见林汐问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瞒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看我这把岁数,什么本事也没有,能去打什么工?除了伺候伺候那些做苦力的男人,还能靠什么赚钱?”
林汐两眼一黑。
王芬赶紧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半骗半哄地要把她往房里带,“我的姑娘,都到这份上了,你就认命!上了这条船的女人,哪个不是去做这个生意的,忍一忍也就习惯了,你看我,这已经是第三次出海了,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干这个啊!”
林汐的脚在触到房门口的一瞬却怎么也不愿意再踏进去了。
她拂开王芬的手,面色已然恢复了些许,“里面味道太重,我想去甲板吹吹风,如果你怕我跑了,可以跟着。”
王芬没说什么,她刚才亲眼目睹了林汐吐的昏天暗地的惨状,去吹吹风也好。
甲板上寒风凛冽,四周是一望无垠的碧波粼粼,甲板两侧笔挺挺地站了十几个执枪的守卫。
从昨晚开始林汐就有个疑惑,这么一艘有组织有纪律的船,真的是一艘偷渡的轮船吗?
突然一声尖锐的岗哨声,守卫们齐齐站的笔直排成一排往舷梯下去。
林汐透过栏杆看向那边,发现有一艘小船正在靠近他们所在的大船。
王芬向她解释,“这些海上的守卫每隔一段时间会换着轮值,这不,一个星期前刚换过一批,这又来了一批。”
林汐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这是一艘军舰。
陆建国把她塞进军舰,再带去M国用那样的方式彻底毁了她?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换句话来说,她可以理解陆建国把她塞进军舰,一定是为了防止陆承修找到她。
毕竟公海的军舰那么多,涉及到各国军政政府,陆承修的确不可能把每一艘军舰控制住。
既然这么怕陆承修会找到她,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她丢进海里,一了百了?
她站着想了一会,海风吹的她脑袋有些疼,正准备回去,转身的刹那,余光好像瞄到了队伍里一个人影,她又回过头去看,那排换守的队伍正背对着她往另一侧舷梯上上来。
“姑娘,怎么了?”王芬已经走到了舱门口,见她不动,回头来问。
“没什么。”林汐目光一凌,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看到那队伍的人分散站在对面的甲板,个个背对着她都没有回头,怕王芬起疑,只好走了进来。
王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刚才不是说头疼,在那看什么啊?”
林汐随口说,“没什么,吹吹风就没那么想吐了。”
王芬生了三个孩子,很有过来人的经验,方才观察了林汐半天,差不多已经认准了林汐肯定是有了,笑着和她传授经验,“我和你说啊,前三个月最关键,也最难熬,吃什么吐什么,但就算再想吐,你也得吃,不然怎么保证孩子的健康,姑娘你说是不是?”
林汐无力地笑了笑。
王芬对林汐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毕竟她的身家性命还在刀疤男那压着,要是林汐跑了她也没命活了,只能劝着林汐想开些,“唉,你有身孕,去干那些伺候男人的活到底是遭罪,不过你放心,我在那做了三年,和几个小头目也算脸熟,等咱们到了那里,我尽量给你通通关系,找个看得过去的男人,尽量把这孩子保住,你说呢。”
林汐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她的字典里,是绝不可能有这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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