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挽本已要松口, 却突然半路杀出个方遂翎来,只得无奈笑了笑,低头又问林寻声:“你也愿往方公子的马车去?”
方公子, 她又叫他方公子, 她都没叫过自己林公子呢。
林寻声在各种小细节上拈酸吃醋, 一副妒忌的不行的模样,偏又不能叫人看出来,毕竟他,才答应了妻主要不再善妒啊。
落在黎挽眼中, 便是浑身雪肤的漂亮公子, 咬着自己红艳的唇,眼眸似带着无数星光,灵活好看, 然后嗔怨的瞪了她一眼。
初时黎挽还有些懵逼,心想你好端端的瞪我作何?
可很快,林寻声便说话了。
他就连声音也是湿漉漉的,软的厉害:“妻主想什么呢,那马车里都是女子,侍身已经是出阁的公子了, 如何去得?”
我朝对已嫁人的男子反而约束更多,轻易不能与其他女子独处的。
黎挽被林寻声一说才想起来, 自不能再叫林寻声往肖郡王的马车去了,不过这方公子倒也有思虑不周的时候, 身为未出阁的公子,竟也没想到这层。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那方公子就先回去,寻声与我同骑便是。”
“是。”
方遂翎欢快的应了一声, 转身回去马车。
黎挽朝林寻声伸出手,示意他:“上来。”
林寻声拉着黎挽的手,却没有翻身上去,而是小心晃了晃,然后抬起一双黑润的眸子看她。
他乖巧起来尤其叫人心软。
黎挽忍不住柔下声音问他:“怎么了?”
林寻声有几分为难:“侍身上不去,妻主可否下来扶侍身一把?”
马匹高大,他穿的虽也是长衫,十分方便,然而男子素来要优雅好看一些,不会做那种粗犷的动作。
黎挽依言从马匹翻下来,然后抱着林寻声,将人托了上去。
林寻声被托上去时惊呆了,他也没想到黎挽会用这个姿势,臀部被她用手托住,林寻声羞的脸都红了。
黎挽紧跟他身后上了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前往江南。
经过几日的路程,他们终于到了江南。
下马时,黎挽是十分干脆利落的,林寻声却不同了,他面露难色,一张脸皱在一起,眼里布满水雾,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黎挽伸出手:“下来,我抱你进去。”
客栈都是当地命官安排的,就在身后。
林寻声小声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慢慢慢慢抬起一条腿,转过来,使自己侧坐着,再向黎挽张开双手。
黎挽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弄下马。
要问为什么对林寻声这般小心翼翼的伺候,黎挽可要冷笑了。
还不是他肌肤太过娇嫩,刚坐一天马就被磨红了,偏他又忍着不肯说,深怕黎挽因此不给他坐了。
两人在一块儿时,每每晚上他都矫揉造作,使劲儿往她身上贴,深怕叫她离得远了,松了口气了,只这那一日不同,他离得远远的,脸色也白了话也少了,轻易不主动往她身边凑,就连就寝时,也不像之前那般非要她抱着了。
一开始黎挽并未察觉,叫她发现的契机还是见林寻声盯着某处失神,而她抬眼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却见是不远处躺着的安儿和躺在安儿怀里的容儿。
这让人不悦,尤其林寻声一面对自己表达后悔与爱意,一面又瞧着安儿。
当时十分不高兴的她,没多想什么,只凭着有些懵的脑子,上前做了件她从前几乎未做过的事情。
她上去重重拍了一下林寻声的臀部,本还要伸手搂着他,凑近了好警告一番的,然而这人才刚被她拍上臀部,立马惊叫着跳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头这么失态,等叫完后才反应过来,然后整个人泪眼汪汪看向她,手还捂着屁股呢。
黎挽当即便察觉到不对,也顾不得众人人惊讶的目光了,拉着林寻声的手臂,就把他扯去了个小角落里,问了番才知道这人后头伤成什么样了。
若不是她自己发现了,他恐怕还不愿说呢。
黎挽气的要死,想叫他滚去贺似初的马车里,但他却抱着黎挽的裤腿儿,说什么也不愿意去,非扯那兔子要咬他。
最后还是抵不过林寻声那缠人劲儿,她便说不让贺似初养兔子了,结果林寻声还是不满,说些什么似初弟弟平日里没要过什么,只是一只兔子而已,不该被拒,大不了便是他委屈一点罢了。
黎挽算是看出来了,林寻声就想留在她马上,赶也赶不走,看着他执着的模样,若是不同意恐怕还有得闹呢。
最后她还是同意了,总归痛的又不是她。
只是黎挽好歹有些良心,一日三次地给林寻声上药,整个臀部都被涂满了,上好的药膏清清凉凉的,总能叫他多撑一会儿。
江南路途遥远,到这时他正好已撑到极限,整个人软软被黎挽圈住,再造作不起来了。
黎挽冷着张脸,边走边斥他:“谁叫你不听劝的,这下知道疼了?”
林寻声趴在黎挽肩膀上,正好能看见在后头跟随的贺似初,只看了一会儿,他又累极似的低下头,将自己送回黎挽怀里,仔细窝着,然后开口声音带着少年的青嫩:“侍身还不是怕似初弟弟没了小兔子会哭出来?侍身都这般友爱弟弟了,妻主反而要说侍身的不是。”
话里是他一惯的埋怨。
贺似初跟在后面,抿了抿红润的薄唇,最近他怀里的兔子总被他们提起,搞得他是收也害怕不收又舍不得,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黎挽将人放到床上,理也不理他想要贴着她的话,起身去下面弄水了,林寻声听见脚步渐远,开口叫了贺似初过来。
贺似初小身子抖着,到林寻声面前时甚至不敢抬头。
倒是林寻声慵懒的伸了伸身子,不小心触及身后伤口又是嘶的一声。
见贺似初望过来,他便冷下脸,指了指对方的怀:“你那兔子呢?”
贺似初小心翼翼抬起眼睛看林寻声,然后斟酌着语句道:“侍身把兔子放在房间里了,听说您怕兔子。”
林寻声笑起来,眼里有几分嫌弃,明显的不行:“你还真蠢,这话都信,我便实话告诉你罢,我可不怕兔子,只是想同妻主在一起罢了,你听话点,不许把那兔子扔了,需得时时带着,明白吗?回去自少不了你的。”
贺似初惊呆了。
他鲜少见人家争宠的手段,因此只是冰山一角,竟也叫他惊讶。
“听明白没!”
林寻声见这小子呆呆傻傻的,不由厉声道,立马吓得贺似初连声回复:“知道了知道了。”
“啧,下去。”
贺似初出去时碰见了黎挽,黎挽手中端着水正要进去,看见贺似初时顺手拿了个钱包出来:“若觉得无聊便叫庞召陪你出去逛逛,喜欢什么就买点。”
她对自己的男人素来大气。
贺似初还算好搞的,只要不喊他,他便不会出现,真正难搞的是屋里那位,真真是磨人的很。
身后伤口被磨了几日,已是疼的不得了了,甚至有些地方隐隐破皮,红肿难看,碰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上药时林寻声忍不住哭出声,还被黎挽拍着细腰教训:“都是你自找的,不许哭。”
他又只得止住哭腔,心里仍难受的不行,感觉身后手每涂抹一下,都疼痛难忍,他忍不住想,陛下是不是在报什么仇呀,不然怎对他下手如此狠?
好不容易等人涂完,他向黎挽伸出了手:“抱抱,呜。”
这人极是委屈的样子,眼眶盈满了泪,黎挽若不抱他一下,他怕是又得哭。
黎挽只得上前拥住他,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只是出口的话仍是在训诫:“早知这般疼,你坐马车不就是了?”
林寻声才不愿,只抱着黎挽默默忍痛。
他受了伤,还伤在那般难言之处,自然影响了动作,晚间用完饭就被黎挽勒令早早回去休息了。
黎挽决意去瞧一瞧江南巡抚为肖郡王安排的晚宴。
那晚宴处处布置的十分精致,黎挽走近,便看见江南巡抚远远的迎了过来,她身着官服,笑的一脸褶子:“哎呀郡王可算来了,臣在此处可等候郡王多时。”
“周大人严重了,本王可没叫你等哦。”
肖郡王是个老滑头,总爱与人开玩笑的,这事周巡抚原本就知道,只尴尬笑了笑,转而看向黎挽等人:“这几位是……”
“哦,这是本王的女儿,名唤肖梁,这两位是本王好友,只称呼李小姐便是。”
李姓是黎挽父亲那边儿的姓氏,今日正好拿来用了。
“那几位小姐里面请,下官已在里面略备了酒菜。”
肖郡王笑着拍了拍周巡抚有些苍老的脊背,几人俱往里走。
待落定了,周巡抚一拍手,便有一男子领着几名男子从外间走进来。
领头的男子身着雪白纱衣,翩翩若仙,模样长得极是清雅,脸上又吊了珠链子,动作间碰撞在一起,发出脆脆响声,一举一动都颇有韵味。
他朝众人行礼,周巡抚开口解释道:“这是小儿,名唤乐允,自幼习舞,今日也可一舞为王爷助兴。”
鼓声响起,那男子便随鼓舞动起来,一把纤腰用白带束起,每一个转身,都仿佛要撞进谁的怀里,绝美。
他容颜清雅,跳的却是媚极的舞,没在下面跳几步,便移着小碎步缓缓往上了,口中衔着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红色花瓣。
直跳到黎挽的位置,他又停下,就在那舞,每个身姿都叫人看的十分清楚。
那双小脚裹在淡色布鞋里,快速移动着,然后倏地一个抬脚,整条腿都绷直了,为了保持平衡,上半身向后仰去。与那条抬起的腿行成一道直线。
长发与极清雅的脸就落了黎挽面前,刚好与她视线持平,黎挽一下被惊的酒都忘了喝,只顾着呆呆看那周乐允。
如此又清雅又魅惑的男子,她后宫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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