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丞相大人。”
男人神色呆滞，痴痴地回答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昭昭声音里似是带了蛊惑一般，引诱着男人。
“因为……因为……”
男人的音色有一些激动。
“因为什么？”
萧昭昭追问道。
“因为……禧贵妃。”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理智骤然回笼，他瞪着萧昭昭。
他刚才都说了什么？！
萧昭昭杏眸微垂，唇瓣微微的弯了弯，趁着男人不注意，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割破了他的喉管。
慕容尘站在院中大树后面，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眸子里隐晦不明。
他抬脚无意踩中了几片枯枝，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在那里？”
萧昭昭神色一凛，看向院中那颗冠大如蓬的大树。
袖中的飞针直直地射了过去。
慕容尘侧身堪堪躲过了毒针，见萧昭昭已然察觉，索性也不再躲在暗处。
“一国之君也能做出这种小人之举么?”
萧昭昭见是慕容尘，她眸中的警惕之色不减。
方才慕容尘应当是全都看见了。
“传闻中懦弱的高丽三帝姬也能这般杀人不眨眼么？”
慕容尘依着萧昭昭的音调反问道。
院中凉风习习，树冠摇动，又追下了几片叶子。
萧昭昭看向躺在地面上没了气息的男人。
“他是个忠仆，我原本没想杀他，可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没有道理不死。”
萧昭昭音色清冷。
“更何况，他还差点害了你。”
慕容尘接了萧昭昭的话。
这一点才是最关键的。
所有的利他事情的出发点，——皆是要先利己。
这话对所有人都适用，对萧昭昭也不例外。
她抿唇，半晌才开口：“你帮我把他抬到衙门去。”
若是尸体不处理掉，这家村民明天得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我？”
慕容尘瞪大了眼睛，神色诧异道。
“我杀了他虽说是为了我自己，可也算是帮了你的忙，不然你要如何跟你前朝的那些臣子们交代？”
若由得此人继续兴风作浪，继续杀人不眨眼，难免搞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民心有怨，朝臣不满，他这个金域国国君到时候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慕容尘对上萧昭昭淡漠的眼珠子，他忽地冷冷一笑。
果真弯下腰背了那尸体。
回宫路上。
两人之间沉寂一片。
“萧昭昭，同我合作如何？”
慕容尘忽然说道，他并没有扭过头看她。
合作？
此言一出，萧昭昭余光瞟了他一眼，漠然道，“哪种合作？是你把我卖了，我还得帮你数钱的那种么？”
慕容尘闻言也笑了，只不过笑声了竟多了几分欣赏。
“自然不是。”
萧昭昭仰头看着夜幕中挂着的月轮。
乌蒙蒙的云半遮住了它的身体。
“你宫中那么多女人，若是碍于她们的身份，也还有其他的和亲帝姬。”
慕容尘知道萧昭昭话中的意思。
只是那些女人的心思，他可以一眼望到底，而萧昭昭的心思他却不能。
他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
而萧昭昭就是聪明的人，很显然，她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他不知道萧昭昭是用了什么咒术让那家仆开了口的，他也懒得问。
反正萧昭昭也不会坦诚地告诉他实话。
谎话这种东西，他在这前朝后宫中已经听的够多的了。
“不用急着拒绝，好好考虑。”
慕容尘音色平静。
凤栖宫。
“拜见帝姬。”
一使者打扮的男人跪在殿中央，浓眉白肤，一看便是高丽人。
“父皇派你来的？”
萧昭昭略微抬了手，撑在右颊边，眉色清冷的看着面前的使者。
“正是。”
使者点了点头。
萧昭昭冷哼了一声。
原主出嫁时，那高丽王都不曾出来送原主一送，反而在宫中与妃子们饮酒欢乐。
如今她嫁过来了，他倒想起有她个女儿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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