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到底怀了谁的崽");
入了夜的赤阳宗诺凝已经看了很多次,
可这一次却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一身绿色长衫的觅松长老抱着那女孩走在前面,诺凝裹紧了自己的袍子紧紧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诺凝猜不出觅松长老要做什么,觅松长老也不愿意在外面和诺凝多说。
两个人七拐八拐的,
在医馆屋舍穿来穿去,似乎是在躲着什么一样,
最后进了一间屋子。
刚进去,
诺凝就看到屋里坐着好多人,
听闻开门的动静纷纷转过头,
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都不说话。
诺凝被盯的心里毛毛的,她这段时间都在赤阳宗里养伤,并不知道今晚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各个门派的领导层,不过诺凝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她能感受到屋里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觅松长老。”最靠近门口的一位穿着紫色长衫的女子起身,
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女孩子便眉头紧皱:“她怎么了?”
觅松长老把那孩子放在屋里的病榻上,
而病榻另外一侧也躺着一个女人,
诺凝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送来的那名孕妇。
只不过她的肚子此刻没有隆起,
肚子里的魔胎似乎已经被取了出来。
“在追捕魔胎的时候误伤到了,”觅松长老对那人说:“我封住了她的经脉,
您快来给看下。”
那女子点了点头,立即过去查看一番,
随后让弟子拉上帘子隔绝视线,
开始治疗。
帘子一隔开,众人纷纷把目光放在了诺凝身上。
“这位是……”
觅松长老看了诺凝一眼,说:“她是我琼宵宫的诺凝长老,
这些天重伤未愈,一直待在屋中静养。”
“哦,原来是诺凝长老,失敬失敬。”
诺凝也冲那位长老行了一礼,继而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长老年岁已高,一头雪白的银发服服帖帖的扎在脑后,一身緑青色的衣衫上纹着花鸟和睡莲,正是蓬莱仙岛的特有服饰。
“事情是这样的。”那位蓬莱长老对诺凝说:“近日赤阳宗被送来了一名孕妇,她身怀魔胎,我等决定今日正午趁着灵气最胜的时候将它剖取出来。”
原本完事都已经准备好,由蓬莱的一位长老主刀,一干剑修在旁监护,等到那魔胎一出便把它斩杀。
可等那位长老划开孕妇的肚皮,却发现她肚子里的那魔胎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隔着薄膜死死盯着那主刀的长老,还没等她张口呼救,便看到女子腹中突然伸出十几道紫色的血管,直接勒住了那蓬莱长老的脖子!
甚至还有几根血管沿着七窍钻入她体内,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后赶忙动手去救。
可那魔胎也实在是诡异,只用了一瞬间便吸走了蓬莱长老的全部血液,根本来不及救治,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当场。
随后那魔胎又杀了四五个人,全部都被它吸干了鲜血,最后钻进了一个修士的怀里,操控着那人跑掉了。
之后众人在一栋屋舍后面发现了那修士的尸体,短短一瞬间,不仅死了一位金丹药师,还死了六位剑修,着实让人汗颜。
诺凝听完也皱起了眉头:“现在那魔婴,会在什么地方?”
屋内的人都沉默不语,他们叹了口气说:“我们也不曾想到,那魔胎竟然是镇魔塔下的三位魔君之一,它擅长操纵傀儡,吸食鲜血,十分难缠。”
刚刚那名双马尾的小药师估计也是□□控了,才会挺身替它挡剑。
不过有句话倒是引起了诺凝的注意,他们说赤阳宗的镇魔塔下关着三位魔君?
诺凝看了一眼觅松长老,虽说她俩的关系不太好,可这屋里屋外也就只有两个人还算是熟悉,自己稍微问一下也没有问题?
大概是感受到了诺凝的目光,觅松长老皱着眉头看了回去。
觅松长老:【你为何总是这般盯着我看?】
诺凝脑海里瞬间出现了觅松长老的声音,才发觉她是在用琼宵宫的密里传音术和自己对话,当时心就安了下来,看样子觅松长老也不是特别嫌弃自己嘛。
她赶忙回复过去:【觅松长老,你可知那三位魔君都叫什么名字?】
觅松长老说:【今天你遇到的那个魔婴是其中之一,它叫做九魁,擅长操控人心和迷惑之数,幻化成魔胎寄生在那孕妇体内,估计也是蚕食了她的孩子,用来滋养自己了。】
诺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帘子后面影影绰绰的身影,有些同情那名妇人。
孩子被蚕食,她如果醒来一定会很痛苦。
觅松长老看她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闷哼了一声说:【你先不用着急同情那名妇人,现在最要紧的是抓到九魁和另外一个魔君。】
诺凝看着她:【不是还有一个么?】
觅松长老瞪了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弋君不是已经被你们抓住了么,他就是那三位魔君之一。】
诺凝诧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另外一个魔君叫什么名字,可有线索?】
觅松长老摇头:【那位暂时还没有线索,它没有实体虚无缥缈,只要不作恶就没有人能够察觉到它的魔力,所以下面的人并没有找到它的身影。】
诺凝沉思了片刻,没有实体,虚无缥缈,还察觉不出魔力……这个描述怎么那么耳熟呢?
她看了一眼觅松长老一脸认真的模样,问道:【那它叫什么名字,觅松长老可知道?】
觅松长老也不隐瞒,抱着胸口说:【听闻它是开天辟地而出的第一道朝阳,在人间混迹千万年,并取了个人类的名字,叫做林朝。】
诺凝:【……】
她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薅着颜静枫头发站在她肩膀上的那个小纸人,依稀还能听到它得意的狂笑——“哇呀呀呀,本大爷乃开天辟地上古魔神,还不快快给本大爷跪下行礼!”
诺凝忍不住沉思,会不会是弄错了什么?
——————
演武堂的晚修课上。
颜静枫一直抱着自己的铁剑站在一旁沉思,她也没有闲情去跟别的紫金内丹弟子交手,就一个人一直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觅松长老有事不在,所以她们今天改上自习。
阿婉吹笛子吹的嘴都肿了,把自己的蛇啊蜈蚣啊□□啊这些毒物收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跑到颜静枫身边,跟她打招呼。
“颜静枫,你怎么了啊?”阿婉抱着自己的小背篓好奇的说:“今天一整晚你都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颜静枫抬头看了一眼阿婉,想了想说:“你是药师对不对?”
阿婉点了点头:“对啊,你生病了么,要我给你看看吗?”
颜静枫摇头,看着她说:“不是我生病了,是我师尊。”
“啊?你师尊生病了?”
“……也不是生病。”
颜静枫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她觉得诺凝好像是生病了,但是又好像没有生病。
看着面前的人吞吞吐吐,阿婉纳闷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啊,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颜静枫没有办法,只能叹了口气说:“阿婉,我问你,一般怀有身孕的女子都会有什么症状?”
阿婉眨了眨眼,说:“症状很多啊,你是指哪方面?”
“就普通生活方面。”颜静枫凑近了问她:“是不是喜欢吃酸的,胃口很大,而且总是会干呕。”
阿婉点了点头:“害喜的确是这样的啊,怎么了?”
颜静枫脸色阴沉下来,没有说话。
阿婉探头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你师尊是不是怀……”
话还没说完,颜静枫就瞪了阿婉一眼,把她的话硬生生的给塞了回去。
不可能,诺凝怎么可能会怀有身孕呢!
颜静枫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可诺凝之前种种迹象结合起来,的确就是害喜的行为,还有今天她触摸诺凝小腹的时候传来的那一声心跳,让颜静枫真的是坐立不安。
到底是谁能取悦诺凝的欢心?
她在诺凝身边待了那么久,寸步不离,也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外人和她举止亲密。
难道是琼宵宫的人?
又或者是诺凝的徒弟?
问芙?
荣苑杰?
还是斋新雪?
又或者是璇玑长老?
颜静枫脸色越来越青,几乎快要变成锅底,让小小年纪的阿婉有些害怕,她后退了几步,苦笑着说:“静枫,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啊,我去找那边的女修们切磋一下!”
还没等阿婉转身逃跑,颜静枫就一把把她薅了过来。
“呜呜呜呜女侠饶命!”阿婉抱着小背篓连哭带喊:“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听说,你不要杀人灭口呜呜呜呜呜!”
颜静枫冷着脸看着她,说:“不想死就听我的。”
阿婉抱着背篓瑟瑟发抖:“有话好好说嘛,我就一个小药修,我打不过你的……”
颜静枫也没有真的想欺负阿婉,她只是一直心存疑惑,毕竟她也不是药修,除了那一声心跳之外,她没有任何足够的依据确定诺凝就是怀孕,所以她需要有个人替自己的师尊诊诊脉。
阿婉缩了缩脖子,她总觉得颜静枫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了……
2("为师到底怀了谁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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