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局匹配

    翌日, 舒灵拖着行李箱,和徐星河约在虹桥站正门碰头。

    舒灵老远就认出了哥哥,他?轻装上路, 只背了一只Herschel的?纯黑双肩包, 穿着也简单得很,白T黑裤, 可他个高皮白,立在灰压压的?人流里, 像一枝出头的?青嫩松枝。

    行李箱的?圆轱辘加快滚动起来,舒灵一路小跑冲到了他?面前,笑着大喊:“哥——”

    行人纷纷侧目。

    徐星河敛眼,看到面前的?小矮丁:“叫什么叫, 丢人现眼。”

    舒灵摊手:“what?”

    徐星河主动拉过她行李箱,迈开?长腿:“走了,取票。”

    舒灵马上跟紧, 顺便瞅到他手上拎了盒包装高档的养身酒:“你要去看长辈啊?”

    徐星河点头:“先去爷爷那再回家。”

    “真孝顺啊——”舒灵大力拍了下他?后背:“我也跟你一块去,我也想外婆外?公呢。”

    她又瞄了瞄那盒酒,突地灵光一现,锤手心道:“要不再买点粽子回去, 过节嘛,”舒灵环顾四下:“我看这边店还挺多。”

    徐星河顿步:“也行。”

    从店里出来, 徐星河手里又多了三袋嘉兴鲜肉粽。舒灵两手空空,走路大摇大摆,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兄长的特别照顾。

    上了车,两人对号找座,舒灵的坐椅不靠窗,求着徐星河调换了下, 青年也好气应允。

    稍候片刻,动车启动,驶出了站台。

    车厢里陡然变亮,徐星河瞥了眼窗外?,远方林木葱郁,熟透的麦田如澄黄之海,金绿交织,被速涂出鲜亮的油画质地。

    收回视线,他?按亮手机,打开?天气软件,定位到金陵,5月27日,15-27℃,多云,微风,空气质量,良好。

    与此同时,也贴着窗朝外?望的?舒灵,也感?慨了一句:

    “天气真好啊。”

    ——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行进到一半时,

    歪头挨着U形枕,抱臂合眼,好不容易才有?点睡着的?舒灵,搁大腿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不爽地瞥瞥眉,睁开?眼,把手机拿起来觑了眼,又是那位跟热水器风水不和的?房客的?电话。

    接通后,舒灵懒洋洋歪了声。

    女人的?嗓音:“你今天来

    吗?”

    舒灵打了个哈欠:“我在回金陵路上,别急啊朋友。”

    女人回:“大概什么时候?”

    舒灵看看腕表:“还不到一小时。”

    女人:“我公司节前活动,可能晚一点才能回去。”

    “多晚?”

    “最迟一点半。”

    “行,我会去看的?。”

    “我下午就回老?家,你这热水器,出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

    “您别担心——我到金陵就帮你约师傅,实在不行就重装一个成。”

    “嗯。”

    “拜。”

    挂了电话,舒灵重新靠回椅背,低哼了声:什么态度啊。

    拿kindle看书的徐星河瞟她一眼,随口问:“谁啊?”

    “能有谁啊,房客呗——”

    青年翻页的手指一顿,迟疑少?倾,刚要开?口问些什么,舒灵已经侧过个身,完全对向窗子,背朝他?,似乎不想说话。

    徐星河无声地呵了口气,放低手里kindle,垂了垂眼,继而自嘲一笑,哪会那么巧,哪有那么多巧合。

    ——

    十二点多,动车准时抵达金陵南站。

    取了行李,穿过熙攘人群,舒灵用滴滴叫了辆出租车。

    小黄的?士来得很快,把行李塞到后备箱,徐星河也坐到了后排。

    刚带上门,司机小幅度回头问:“锦城公寓是?”

    舒灵伸长脖子瞅瞅他?方向盘边上的?手机导航:“对昂。”

    徐星河拿着手机的五指一紧,以为自己没听清:“去哪?”

    “锦城公寓,就刚车上给我打电话那房客啊,”舒灵从衣兜里掏出一袋小饼干,拆着袋答,“娘的?她热水器又出毛病了,正好顺路,先去帮她看一眼,我这房东当?得,太尽责了,真的?。”

    说完还一顿自夸。

    胸腔倏地被勒紧,徐星河镇压着突如其来的惊疑和窒息感,故作不经心问:“你锦城也有?房客?”

    舒灵咯嘣咯嘣嚼着饼干:“去年年底刚买的,四十多平的小公寓,我都后悔买二手房了,什么鬼家电啊,半年给我搞事两三回。”

    “幸亏只买了一套。”舒灵心有?余悸。

    “……”徐星河不再接话,心肌急剧的起伏波动,让他几乎无法开?腔。

    见?哥哥突然不吱声,舒灵偏眼看他?:“你要不想

    去你可以先去外公那,我给司机加个单。”

    她又坏笑:“不过行李你得全拿回去哦。”

    “没事。”青年看向窗外?,似乎只有那点透进来的温和日光,才能稍稍抚平他狂乱的心情。

    ——

    到了锦城公寓,舒灵直接让司机开到32栋楼下,省得还要再拎着大包小包跑。

    站楼道口,舒灵抬手看看腕表,一点出头,那女的?还没来电话,估计还没回来。

    舒灵给她电话,说已经散了,在路上,让她再等会。

    挂掉通话,舒灵坐到行李箱上,伸着两双小细腿,无聊晃晃,而后抬眼看徐星河:“那女的?聚餐刚回,还得等。”

    她又望向茫茫日头,有?点烦躁,“啊——”地哈了口气。

    徐星河倒是好整以暇站着,他?今天罕见?的?话少?,走在她旁边,一直悄无声息。

    一夜之间成熟长大?

    舒灵觉得他?有?些反常,不由多看他?几眼。

    徐星河完全沉浸在难以描述的激动,期待,紧张糅杂的?情绪之间,哪里留意到妹妹的视线。

    他?只记得她说她聚餐将回,忍不住拿出手机,去微信看了眼小徒弟朋友圈,一个小时前,她果然po了一张草坪露天自助料理的?照片,并有趣配字:感?谢老板,感?激公司,烈日炎炎,粒粒皆辛苦。

    徐星河失笑,是她,完全吻合,一定是她,早该是她,哪有那么巧,就有这么巧。

    “哥?”

    舒灵觉得他?很反常。

    “干嘛?”徐星河回神,瞬间绷回面色。

    “你盯着手机笑啥?”

    “微博段子。”徐星河垂手,随意道。

    “也跟我分享分享?”

    “刷过去了。”

    “哦。”绝逼有情况,舒灵才不傻,只是暗暗为她家暄暄扼腕叹息。

    又呆等了一会,在徐星河快要被躁动的心跳和午后热度逼出耳鸣的?时候,身畔突然响起铃音,舒灵蹦起来,冲不远处招手:“哎!这里!”

    心脏迅猛一提,徐星河循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

    日光下,视野里,一个纤瘦高挑的?女人放下手机,由远及近,她穿这水蓝色休闲衬衣,浅灰及膝裙。

    到他身前,女人微眯的眼才恢复原样,腮边还有?久晒过后的淡淡红晕

    ,她扎着低马尾,耳坠是不显眼的钻,像悬着一粒星,摇曳轻盈。

    徐星河隐约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清甜不腻,似一种白色的小花。

    她目光落到舒灵身上,莞尔一笑,与她打招呼。

    接着,她扬眸看向自己。

    一刻间,楼道的?风蓦地停息,仿佛在宣告宿命。

    徐星河移不开?视线。

    他?防备不及。

    那曾经沉静无澜的?心湖,刹那被搅浑,砂石打旋,风起云涌。

    恍惚之间,光晃得四周如梦,一切变得不再真切,陌生朦胧。

    ——

    原莱开了楼道铁门,回头让他?俩先进,她又忍不住多瞄了那个高瘦白皙的?大男孩一眼,心猜是小矮子房东的?男友,接而默默叹气:

    哎,真好运啊,有?钱有颜,连对象都这么帅。

    她拉着门,小房东先窜进去了,倒是男孩子一动未动,似乎在等人。

    原莱疑惑:“进啊。”

    男孩子没吭声,微微抬手示意她先行。

    还挺有教?养,原莱笑了笑,自己先走一步,男孩子这才跟上。

    三个人上了楼,原莱住得不高,开?了门,两位年轻人都乖巧并排站在玄关,似是等换鞋。

    原莱说:“不用换了,直接进来。”

    舒灵拨着电话,一边毫不犹豫奔进卫生间,男孩子在门口地毯踌躇须臾,才去了客厅。

    “喂——”原莱去厨房倒茶,能清楚听见小房东被狭小卫生间扩大的?嗓音:“哎,蒋师傅,又要打扰您啦……啊?今天没空啊?哦哦,好,好,我知道了……嗯,没事……”

    原莱端着两只玻璃杯,疾步跑到桌边放下,早上刚烧的水,这会还烫得很,她嘶了口气,赶紧吹凉指尖。

    再抬眼,却发现那男孩站在卫生间门口,注视着她,一眨不眨。

    四目相对,他?飞快垂了眼,脸又偏去别处,随后拐身进了卫生间。

    怎么感?觉他?好像在笑她?似乎捕捉到他唇角上扬,原莱细思自己刚刚动作,莫名脸热,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也跟去了他?们那。

    “还是不出热水?”小房东把花洒关了,站回热水器下面,这边看看,那边摸摸,煞有?介事的?样子。

    “嗯。”原莱环臂,倚门而立。

    小房东回头:“你下午要回老?家?”

    “嗯,我端午休假。”

    “那今天不用热水器了。”小房东下意识回。

    原莱抿了抿唇,“回来还是要用啊。”

    “师傅说下午要跑三家,估计没空来你这,要不节后,”小房东露出为难脸色:“我跟他?约好了,节后就来你这。”

    原莱无声几秒,虽然不大情愿,还是答应了:“行。”

    更何况,他?们也风尘仆仆,也一副刚回家乡探亲模样。

    “那我们先走了。”小房东走到洗脸池,掰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才越过原莱。

    男孩子依旧没动,好像又在礼让,女士优先。

    “哥!走了!”小房东唤了声。

    原来是她哥啊,原莱心里平衡了一点,又觉得这小帅哥真有?意思,不爱讲话就算了,还主客颠倒,比她这个长住的?都要客气。

    她微微一笑,下巴指了指门,也学他,不说话。

    男孩眼光一顿,这才迈开?两条长腿,走了出去。

    原莱如往常一般,没有送人,径自留在卫生间里,她走到镜子前,摘了发绳和耳坠,解放自己。听见开?门声后,她对那嘱咐了句:“把门带好啊。”

    片刻,传来轰咚关门的重响。

    每次都这样,原莱摇头,搓了搓发,走回客厅,刚要把渐凉的?两杯水端开倒光,却瞥见同一张桌面上,多了一袋五芳斋蛋黄鲜肉粽。

    不小心落下来的?

    还是送她的节礼?

    托着包装袋,原莱立在原处,猜疑地眨着眼,静待几分钟,也没见门板再有?动静,才基本确定是后者。

    她那房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原莱难以置信地笑了下,把它揣到冰箱里。

    ——

    小区里,舒灵拖着箱子,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情绪所动,她眉心皱得极紧,不断质问身边的徐星河:

    “徐星河你搞毛啊?这几袋粽子是花我钱买的?诶——”

    “就这么把1/3送出去了?外?公外婆还不够吃呢。”

    “你只是搬运工凭啥动我的?大肉粽决定它们的去向?”

    “……”

    舒灵叽叽喳喳怒斥声讨半天,徐星河根本不搭腔,只是平视正前方,一言不发走着。

    舒灵气不打一处来,走近他?身边,横眉竖眼瞪过去,想看清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下一秒,她困惑道:“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晚上出门有事今天提早更新啦

    这章200个红包庆祝这两人(单方面)面基成功,耶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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