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怀孕

    小厮匆匆来报:“礼王妃已经去了三小姐的院子,礼王马上要入正厅了。”

    “礼王妃来了?”洛梓文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现在说他是韩墨儿的迷弟一点也不为过,礼王妃心智韬略固然折服于他,但昨日她被妹妹挟持为质险些丧了性命,今日一早还能冒死进宫去求嘉惠帝开恩,这等重情重义之人,怎能让他不心生敬服!

    “礼王妃肯定有办法,我去三妹妹院子。大哥你去招待礼王,走,仲博,你和我一起去。”

    洛梓文拉着曲仲博风风火火地就往洛景恬院子中走。

    进了院子,看到好多仆妇趴在窗户上往洛景恬屋子里看。

    “看什么呢?”洛梓文问道,他天生面相带着煞气,如今又逢此事,面色自然十分不好看。

    众仆妇被他吓了一跳,忙低声说道:“礼王妃正在给三小姐把脉,嬷嬷让大家动静都小点。”

    “哦。”洛梓文用从来没有过的低音吐了一个字。

    他伸头向窗内看了看,正见韩墨儿三指搭在洛景恬的脉上,微微闭着眼诊脉。

    对了,洛梓文忽然想到,礼王妃好像曾经给陆府的五公子瞧过病,病入膏肓的五公子,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思及此,洛梓文心中一激动,一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花盆,花盆落在地上,在安静的院子中炸出了一声巨响。

    韩墨儿不悦地看过来,消瘦苍白的脸上有一种锋利的凛然。

    洛梓文心下一突突,不禁退了一步。

    他小心地坐在门前得台阶上,心中暗忖,怕是只有礼王那样的人才能降服得住韩墨儿这种女人?

    曾经,洛景恬不无可惜的和他说过,若韩墨儿能嫁给他,成为自己的嫂嫂该多好。

    现在想想此言,洛梓文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韩墨儿这女人只适合远远地敬畏着,有几个胆儿敢娶回家中做婆娘?

    “想什么呢?”曲仲博忽然坐在他身边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在想三妹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洛梓文黑脸一红,忽然有种被原地捉jian的感觉。

    他眼神慌乱,不敢正视曲仲博,口中随意扯了个谎。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紧张?

    洛梓文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析自己此时的情绪,他迅速压下心中异样,又开始担忧起洛景恬来。

    韩墨儿诊完脉,琢磨着写下了一个方子,交给了旁边的丫鬟。

    “礼王妃,都城里的药铺怕是不会卖给我们药了。”丫鬟皱巴着一张脸说道。

    “让翠柳与你一起去,就说本王妃伤了要用药,若是有人仍不允药,就和他们说,我自会亲自登门让他们查看伤口。”

    这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胁,礼王破落的时候,又是哪个商户能惹得起的?更别说如今身负盛宠了。

    “好的,奴婢知道了。”

    韩墨儿摸了摸脖子上的刀伤,昨日夜里尉迟轩已经请太医看过,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包扎妥当了。

    “翠枝,让人去太医院再拿几瓶金疮药,就说本王妃这里需多备一些。”

    “是。”翠枝应声而去。

    吩咐完所有事情,韩墨儿心中松了一松。

    虽然洛景恬还在昏迷,仍旧气若游丝,但尉迟景那一剑并没有损其重要器官,现在不过伤了元气。加之,落了孩子失血过多,才更显虚弱。但只要不感染发炎,慢慢调理,即可恢复。

    稍稍放了心,韩墨儿才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头脑发昏,四肢泛着冷意。

    小丫鬟都被自己支了出去,她起身打算为自己倒一杯热茶。

    噗通。

    韩墨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韩墨儿睁开沉重的眼皮,好一会才认出这里是她与尉迟轩的寝房。

    她看见翠枝正站在桌前,不知摆弄着什么。

    浑身依旧无力,嗓子又干又痒。

    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小姐,你醒了。”

    翠枝闻声连忙走到床前,翠柳也从外屋快速挑帘子进来,一下子扑到了床前。

    两个丫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韩墨儿,嘿嘿地傻笑了一番,才说话。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睡了这么久都不醒,洛小姐都醒了你还不醒。”

    “景恬醒了?”韩墨儿的声音又低又哑,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未待翠柳回答,尉迟轩从外走了进来,他刚刚送太医离开,进屋便听见韩墨儿的问话。

    “你还是先顾顾自己。”

    今日的尉迟轩看起来有些别扭,脸上有怒气也有压抑不住的喜色,诡异极了。

    韩墨儿往被子里面缩了缩,觉得有些害怕。

    尉迟轩若是单单生气还好哄,这样奇奇怪怪的他反倒让韩墨儿心中没了谱。

    “你们先下去。”

    尉迟轩把两个丫鬟打发走,坐在床边,双手支在韩墨儿身子两侧,俯身凝视她。

    韩墨儿心中突突,赶紧认错。

    “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

    “不应该在雨中跪着,让你担心。”

    “还有呢?”

    “在大殿上不应该以身犯险。”

    尉迟轩的身子又往下压了一压。

    “还有呢?”

    “还有...”

    韩墨儿有点生气,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这种自我批评时间实在煎熬。

    “没了。”她自暴自弃。

    “没了?墨儿,你知不知道你不单以自身犯险,还拿我们的孩子在犯险。”

    “...什么?孩子?谁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韩墨儿有点懵,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

    尉迟轩的身子终于贴上了她的,一把将她拢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扑在韩墨儿耳侧。

    “墨儿,我们有孩子了。”

    韩墨儿瞪大眼睛,脸上写着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这个月她的月信是没来,还以为是因皇子大婚情绪紧张所致,没想到竟然是...有喜了。

    她从没想过在这异世时空会有牵绊,偶尔还是觉得这个世界的种种皆是自己的大梦一场。

    万万没想到,在这异世不但有了尉迟轩,现在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用手覆上肚子,想象着其中孕育着一个属于她和尉迟轩的孩子,这种感觉太奇妙了,非语言可表的奇妙!

    颈侧的湿热将韩墨儿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尉迟轩...哭了?

    韩墨儿扭头去看,撞上了他猩红的眸子。

    尉迟轩有些窘意,压下头在韩墨儿的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不许笑我。”他轻轻地说,“我...就是太高兴了。我从没想到我尉迟轩也能有家,也能有子嗣。原来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帮助皇兄稳定了这天下,然后茕茕一身,直至身死。现在...现在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男人,日日对着你和孩子。”

    韩墨儿听着心里酸酸软软,她在尉迟轩发上拍了拍,宠溺地说道:“好,本王妃帮你圆了这个心愿。”

    好话没过三句,尉迟轩龇着牙撑起身子。

    “韩墨儿,你太不听话了,你心里装着的都是别人,哪里有我和孩子半分?”

    韩墨儿心中十分委屈,刚刚诊出的喜脉,孩子就被尉迟轩拿来定她的罪,强词夺理的技艺炉火纯青。

    “好好好,我错了,今后一定都听你的。我这样淋雨,孩子...没事?”

    韩墨儿有点担心,忽然觉得自己确实罪孽深重。

    “太医说亏得你身子强健,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但也需好好将养,不可大喜大悲,神思劳顿。”

    “听到没有?”尉迟轩小声地叫嚣。

    “知道了,我会好好做一个母亲的。”

    尉迟轩又趴在了韩墨儿的肩头,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也会学着做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的。”

    。。。。。。

    自打韩墨儿有了身孕,便可以横行王府,便是尉迟轩也要看她三分脸色。

    她得意极了,忽然想起高掌柜的话,被当成“那什么”供着也无非就是这个待遇了。

    洛景恬已经醒了,身子恢复的不错。虽然情绪不佳,倒也没有大作大闹。

    韩墨儿写了一封信给她,并没有收到她的回信,只是托翠枝带回了一个帕子,上面绣着一个扑蝶的小童。

    应该是她为自己孩子绣的,现在赠给了韩墨儿。

    韩墨儿心中一痛,只能将帕子小心收好。

    谋逆一案惊天动地,审理犯人,追逃余党,事情繁多。

    如今礼王被正名,已由不受待见空有头衔的闲散王爷,变成炙手可热的天子宠臣。

    其忍辱负重只为锄奸的事迹,被编了无数个版本在大历朝各地散播,以至于礼王府的马车只要出行,必被夹道观之,一路赞声无数,飞来的鲜花帕子亦无数。

    凡此种种,韩墨儿都是听翠柳白话儿的,她听得津津有味,翠柳却越讲越不是滋味。

    “小姐,这你也能高兴的起来?王爷现在一露面,就有大姑娘小媳妇给他扔鲜花、扔帕子,你也不管管?”

    “管谁?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我管得过来吗?”

    “管礼王啊!这个你能管了?让他带着护卫走小路,哪里偏僻走哪里不就行了。”

    看着翠柳气呼呼的样子,韩墨儿福至心灵。

    “是不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不光往礼王身上投鲜花帕子啊?是不是她们连礼王府的护卫也不放过?你家傻大个儿的手帕鲜花不少?”

    翠柳闻言柳眉倒竖,一副要与韩墨儿拼命的架势。

    “傻大个儿什么时候成了我家的了?谁愿意给他投花就投,绣帕子就绣,与我何干?小姐你要在胡说八道,我就...我就将你偷吃冰饮的事告诉礼王。”

    “别别别,我的小祖宗。我不说了不说了,傻大个儿又不是我妹夫,我管他干什么,即便他被鲜花砸死我们都不要管。”

    “小姐!”

    “哈哈哈哈~”

    主仆两人正在笑闹,尉迟轩推门而进。

    翠柳向来怕他,马上收了脸上嚣张,换回恭敬,寻个理由撒丫子跑了。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尉迟轩抚摸着韩墨儿的发顶淡淡地问道。

    尉迟轩心中有没有事情,韩墨儿一眼便知。

    “尉迟重还没有抓到?”

    “是。他应该已经混出了都城,不然这两天我在都城中撒下天罗地网,不应该查不出他的行踪。”

    “尉迟重太过诡诈,咱们抓到的那些人,没人供出他的行踪吗?”

    “哼。”尉迟轩从鼻子中哼出短促的一声,“除了尉迟锦弘,怕是没人知道他的真正老巢。尉迟锦弘现在三缄其口,已存了死志。”

    “何必呢。”尉迟轩叹了一声,将手放在韩墨儿的小腹上,“那皇位真的比自己儿子的性命还重要?”

    韩墨儿察觉出尉迟轩今日情绪十分低落,她不由追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了,又发生有什么事情了吗?”

    尉迟轩也不瞒她,将今日一直萦绕于怀的郁结吐了出来。

    “已经查明,在轩辕大道阻截大皇子的人是二皇子派去的。”

    “什么!尉迟锦安派去的?”韩墨儿满面惊讶,“他要谋害大皇子?为什么?皇上正值盛年,也还未立储,他们不应该这么早便开始相争啊,即便相争也不应该用这种极端的行为啊,一个不好这是要丢性命的啊!”

    “二皇子年前在府中私藏龙袍,被皇兄发现了。皇兄虽震怒,但也念及父子之情,宽恕他了,并未将此事公之于众,便连我也没有告诉。”

    “可是二皇子怕了,怕他未来的储君之位不保,便对大皇子起了杀心,他假借尉迟景的名义在大婚日动手,亏得咱们事先有所部署,不然,大皇子已经命赴黄泉了。”

    “那现在...事已查明,皇上会怎么处理?”韩墨儿忧心忡忡地问道。

    “皇兄痛心不已,命我秉公处理。”

    闻言韩墨儿好半晌没说话,寝房之中两股安胎香长烟袅袅,缠绕在一起,像此时两人凌乱的心绪。

    “...皇后娘娘就尉迟锦安一个嫡子?”沉默之后,韩墨儿问道。

    “是。”

    “王爷!这事情...你不能参与!”韩墨儿郑重而言:“这种令帝后生隙的事情,本就谁接手谁倒霉,更何况你与皇后娘娘情意非同一般,你若杀了她的儿子,这辈子她都会恨你的。”

    “我知道。”尉迟轩点点头,默了一会他又肃然说道,“不过二皇子若是不处置,将来大历朝必乱,血洗皇墙、生灵涂炭之事必然还会发生。”

    他躺在韩墨儿身边,将头枕在她的腿上。

    “墨儿,我现在真想即刻就与你去过散发扁舟的日子,离开这些纷扰,寻一处净土,我也可以学着耕种,你也可以学着纺纱,孩子在院子中玩耍,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终此一生,该是多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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