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赫然是一根小拇指!
顾景贤在王氏再看仔细之前,“啪”的一声关上盒盖,藏在身后。
王氏扑过去,“让我再看看!”
顾景贤闪身躲开,冷笑道:“怎么了,爱儿如命的亲娘,居然一眼认不出自己儿子的手指?”
王氏神魂俱裂,“顾景贤,你把我儿如何了?我要和你拼命!”
顾景贤道:“你觉得呢?”
王氏伸手去抢盒子,顾景贤左右躲闪,灵敏地避开,“我说过,我在钱来山抓住你全家了,如果你还不肯老实交代,下回切的可就不止是手指了。”
“你!”王氏指着顾景贤的脸,忽然冷静下来。
“呵呵,你敢再给我看两眼,说明这根本不是我儿的手指吧?你从哪儿造假来的,来诓骗我?这些账,我会一笔笔记着,等到了县令与刺史面前,我会一笔笔算清楚!”
顾景贤一点儿也不慌,“你不信?”
话音未落,他随手将盒子扔出去。
盒子飞出去时,盒盖敞开,断指掉出来。
王氏冲过去,瞪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
“汪汪!”阿黄飞奔过来,叼起断指就跑。
似乎有“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响起,阿黄吃得津津有味。
王氏瞪眼,眼皮子都快裂开了。
田野上,伴随着一道闪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一道划破阴沉的天空。
“顾景贤,我和你拼了!”王氏踉踉跄跄地跑回顾景贤面前,挥舞这拳头就要暴揍一通。
顾景贤微笑着让开。
小雪教养出的小狗真是聪慧,简单教上两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景贤,你有种就别躲!”
顾景贤道:“王氏,你每挥一下拳头,我就在你儿子身上割一刀,看谁最后死于非命吧。”
王氏一听,委顿在地,捂脸大哭,“你们这些恶毒凶残的狗官,你们都不得好死……”
“骂人是没用的,可你却乐此不疲。”顾景贤拍拍手,转过身,“既然你宁愿全家惨死,也不愿道出实情,那我只能下狠手,让你看看,我并非说笑了。”
王氏继续大哭。
顾景贤往前走去,默默的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哭声,咒骂声,交缠在一起,围堵没有他想听见的东西。
苏小雪手心里都是汗。
到了这个份上,王氏仍要死撑着吗?
直到顾景贤走远,王氏依然没有坦白。
她像条落水狗,狼狈的趴在地上哭嚎不止,紧攥着的拳头,从缝隙里深处森森鲜血。
她在强撑着,在赌一把那根手指不是真的,也在赌一把顾景贤其实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
雨又下大了,苏小雪回到杂货店,换上一身干爽衣服。
“还得来一次更狠的。”她对冒雨前来的顾景贤,如此说道。
顾景贤掸去衣服上的水珠,这才进屋里来,“我倒是未想到王氏的心性如此坚定。”
苏小雪道:“所以,她能做成这回的事吧。”
上次酱料发霉,轻轻松松地解决掉,竟让人看轻王氏。
她又道:“大夫打算上报县令,这次真的是瘟病,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所以在你们试过王氏之后,我就立刻出手了。”顾景贤不用问也知道,王氏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苏小雪忧愁的望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灶台。
这点烟火气是多么的温暖,让人留恋,不忍破坏。
“我们没时间了。”
“我先派人截住衙役,能拖一时是一时,就怕县令在此地另有后招。”
“断肢也能用面粉做出来了,但真假很容易分辨出来,怕是骗不过王氏了。”苏小雪纠结,这会儿网购个电影道具也来不及了。
顾景贤道:“而且,看王氏的疯狂之态,我怕拿一颗猪心出来冒充,反而会逼得她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苏小雪忧愁,“收买那两个大夫呢?隔壁村的大夫怎么说?”
“隔壁村的大夫一样。”
苏小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气鼓鼓的像河豚鱼,“如此草菅人命,夜里还睡得着吗?”
“大概是杀的人多了,无所谓吧。”
他们想在就像被困在滑坡上,下面是无尽深渊。
不管如何挣扎,他们所有人都会滑落进深渊里,永世不得超生。
雨天的寒气透过窗户缝隙透进来,苏小雪搓了搓手臂。
顾景贤上前来,将她揽在怀中。
暖意驱散了寒气,苏小雪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对了,南山山神之说,一直震慑人心。若县令真是凶残至极,要放火灭村,我们便组织人手,让大家都去南山上避祸。”
顾景贤点头,“这是个好办法。”
苏小雪道:“若是他们敢把火烧到南山,咱们就灭了他们,就说是触怒山神,降下天罚!”
“不。”顾景贤摇摇头。
苏小雪不解,“怎么了?”
顾景贤道:“还没烧到杂货店,我就杀了那些人。”
小雪宝贝似的杂货店与雀花藤,怎么能遭到损毁呢?
苏小雪“噗嗤”一笑,在顾景贤的怀里乱蹭,“既然如此,不如他们一旦放火烧村,就将他们制服吧。不然,快到杂货店的时候杀人,一定会起疑是你做的。”
她是希望村里的大伙儿都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顾景贤在她额头用力亲一口,“都听你的。”
苏小雪微微一笑。
顾景贤道:“我去加派人手巡逻,防止他们暗中行动。”
“嗯!”苏小雪拿了两个馒头,包好了给顾景贤带着,又拿出斗笠和蓑衣,给他穿戴好。
顾景贤从杂货店出来,直接去了楚员外家。
门房见是他,立刻笑脸相迎,“顾县丞,您有什么事吗?”
“就问问你家老爷好不好,有无所需之物?”顾景贤问道,视线有意无意的往门里瞟。
有家丁正在清理庭院里的落叶。
门房拱手,“多谢县丞关心,我家老爷一切都好,尚无所需之物。”
“那就好。”顾景贤又垂眼看了看脚下,“那我就不打扰了,关好门窗,不要随便出入。”
“是。”门房再三鞠躬。
顾景贤转身,往村口走去,一路观察着地上。
下雨天,地面泥泞,有些脚印,没有车马印。
他又绕到旁边小道。
楚家也没从后门跑路。
以楚员外和县令的交情,肯定不愿意他被烧死,在放火前定会通知楚员外一家离开。
目前看来,他们尚且安全。
但祸事,不知何时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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