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梁让坐到了另一边的石凳上,她则去厨房里翻看还没有吃的。
眼前的这一切让梁让震惊,他做梦都想不到,这样残忍的一幕竟然是他一手造成的。
而他对过程一无所知,甚至连印象都没有。
满地横尸,手段极其残忍,简直就不是常人所为。
许宛湘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些干粮,将梁让叫了过去。
这院子里的气氛实在是吃下东西,只能闷在漆黑的厨房里填饱肚子。
“这里没有什么东西,看的出来这些山匪的日子也不好过。”许宛湘自言自语道。
梁让将手中的馒头往嘴里塞,表情格外的僵硬。
许宛湘看到他这样的举动,轻叹了一口气,握着他的手臂:“别有什么压力,都过去了,这是遇到了危险,为了活命,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嘴角轻轻的抽动,梁让打了个冷颤。
“我发病的时候,很可怕吗?”梁让转身看着许宛湘问道。
许宛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若是说实话,怕梁让会受不了。
“没什么,吃东西,一会还要赶路。”许宛湘找话题岔了过去。
梁让抓住许宛湘的手:“很可怕,你为什么不跑?不怕像他们一样被撕扯碎了吗?”
许宛湘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看着梁让的眼神,认真的回答道:“如果我跑了,你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
被抓住的手腕露出了被牙齿划伤的伤口,梁让的心中一揪,松开了手。
“我这么伤害你。”
“好了,吃东西,吃饱了赶路,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这山上一刻我也不想待了。”许宛湘打断了梁让的话,她不想听那些消极的话,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都没有放弃,梁让又有什么理由去质疑呢?
梁让被许宛湘呛的没话说,只好闷着头吃东西。
下山的时候,许宛湘使劲浑身的力气牵住马,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脱缰。
梁让的手紧紧的抓着另一边的绳子,可现在他的身体极其的虚弱,不给许宛湘添麻烦就是万幸了。
“你跟在后面。”许宛湘有些担心的看着梁让。
“我没事。”
“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这一次怕是没有半个月的时间,身体都缓不过来。”
许宛湘又怎么能让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就这么强撑着,硬生生的给马车里腾出了一个位置,让梁让坐在上面。
梁让一阵的哼笑:“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你这般照顾。”
“这些是你欠我的,以后都要还。”说完,将梁让推进了马车里。
一路上,许宛湘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本事,就这么将一车的药材拉回到了城镇,就连她都有些惊讶,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力量,竟然能做到这些。
长途的颠簸,梁让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好转,反倒是比之前要严重了。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许宛湘顾不上后面的药材,急忙将梁让扶了下来。
“掌柜的,您可算是回来了。”伙计急忙快步跑了出来,一脸兴奋的样子。
可看到一旁受伤的梁让,嘴角的喜悦戛然而止。
“您,您这是怎么了?”伙计急忙从许宛湘的手里搀扶过梁让,朝着院子里走去。
陈锋跟在身后,看着身受重伤的梁让,嘴角抽动了几下,什么都没有说。
给屋子里生了火,又嘱咐伙计多加两床被子,梁让的身体很虚弱,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保暖。
“不碍事,这些我自己可以来。”梁让不喜欢被人这么伺候,更主要的是和他现在的身份不想符合。
许宛湘一把将他按在了床上:“现在你是我的病人,就应该好好听话,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你才能下床。”说着,将一旁熬的药递了过来。
还没有递到面前,梁让就闻到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味道有些难闻,但是补气血。”许宛湘不由分说的将碗塞到了梁让的手上。
“如果没有你,我怕是回不来了。”
“但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许宛湘有些好奇,她一直都想知道这个病症的表现,这关系到她接下来从哪方面下手。
梁让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只是醒过来,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在你发狂的时候,力量格外的大,甚至可以将一个人活生生的撕扯开,我认为这你是身体里潜在的力量,它吞噬掉了你的精力,所以才变得如此强大。”许宛湘认真的说道。
梁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该怎么做?”
“现在只有药物才可以控制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休养,我会陪着你一起。”
梁让的手轻轻的拉住了许宛湘,会心的一笑:“多亏有你。”
许宛湘抛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看不出来你还会说这些好听的话。”
夜幕降临,许宛湘回到了房间去钻研药材,刚才为梁让把脉,他身上的经络已经被打开,这不是一件好事,她必须抓紧时间。
陈锋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房间里没有了动静,他轻轻的弄破了窗户上的纸,将一只迷烟放了进去。
闻到了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许宛湘转过身想要去查探一番。
刚刚站起身来,头一阵的昏沉,整个人倒了下去。
看许宛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陈锋用湿帕子捂住了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
深夜的时候,陈锋敲开了梁让房间的门,神秘兮兮的走了进去。
“将军。”
“我说了,在这里不要叫我将军,我叫梁让。”
“是,许宛湘已经被我捆起来了,我们走吧。”陈锋着急的给梁让收拾东西。
梁让沉着脸看着陈锋:“谁让你这么做的?”
陈锋对许宛湘一直都是有敌意的,从发现了她药丸里都是剧毒后,更加坚信她就是想要害人,三番两次的想要找机会下手。
这一次两个人从外面回来,梁让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明知道梁让的身体已经不堪一击,更是不忍心看他在这里受折磨。
无论如何他都要带着梁让逃离这里。
“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留在这里,不等身上的病好起来,人就要被她折磨死了。”
“住手。”梁让使出浑身的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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