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拾五倒是不以为意：“他年纪都快有我爷大了，我喊声虎爷不是很正常？”
“那怎么能行？”凌渡老大不乐意：“何况，就算论年纪，你也活……”了好几世。
后面的几个字，他心虚的吞了回去。
果然年纪大是不能提及的逆鳞。
闺女的眼神太可怕了……
“反正就是不行，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称呼他一声爷，那是给他脸上贴金！”凌渡对这件事十分坚持。
林拾五略有些无语，不懂这有什么好坚持的。
不过倒也顺着他了：“行，龙虎行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你要给他求情？”凌渡瞬间挺起了腰板，一脸等着闺女撒娇求他的样子。
林拾五：……
老凌同学，到底从哪里生出的错觉呢？
“只是问问，有些事儿，或许需要他出面来做……”
龙虎就是她最开始想到的合作对象。
来路不明的东西，自然是找干见不得光勾当的人做最合适。
不过龙虎眼下，也算是民怨载道，不知道就算放的出来，还得不得用。
“放不出来也没关系，左不过我也不着急。”林拾五脸色淡淡的。
凌渡：……
尴尬的咳了两声，也不端着了：“其实龙虎的事情，我也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本以为就是一个地头蛇欺压百姓的事情。
核查清楚有多少罪名，依律判罚就是。
却没想到，今个儿下午，竟然有几个被抢夺了县学名额的人，上衙门来，为龙虎联名求情……
“还有这种事儿？”林拾五听到有人给龙虎求情，也觉得稀奇。
凌渡叹了口气：“可不嘛！且我也让人核查过了，这几个人，确实就是被龙虎抢夺走名额的人……不过，或许说抢夺也不准确。”
“怎么说？”
“这些人，当年都是主动找到龙虎的，以县学名额做抵押，从龙虎手里，贷走了一笔银子……”凌渡说起这事儿，仍旧觉得有些唏嘘。
林拾五倒是很快想到了：“想来，这几个人家里，都出现了变故？可有查过，是否有人刻意为之？”
“确实是这样！”凌渡颔首道：“这几人差不多都是家庭遭遇重创，父母妻儿得了重病，为了治病筹措银子，这才找到龙虎……”
他长叹了一声：“那几人言语之间，对龙虎颇为感激，甚至愿意与之同担罪责。
我听了他们的供述，也派了人去核查，确定这几人当时出现的家庭变故，是实打实的意外，并非有人刻意为之。”
生老病死，着实不受人控制。
“且龙虎也是自打这几次事情之后，才正式开始做起了买卖县学名额的生意。”
凌渡顿了片刻才道：“用他自己交代的话来说，起初他只是头脑发热，心善给了那些学子银钱，之后才是尝到了买卖名额的甜头，利益驱使……”
“这算什么？屠龙的勇士，也终逃不过利益熏心而成为恶龙？”林老二听着很是愤慨！
柳老大也同样是满脸气愤。
倒是赵肆冷静许多：“其实也不全然是龙虎利益熏心……据我们调查了解，龙虎虽然在后期将这种勾当发展成了稳固的生意渠道，却始终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他从那些寒门学子手里拿的名额，都是那些学子实打实自愿的……”
“所以另行打压，强行占取的，是另有其人？”林拾五一针见血的开口。
赵肆点了点头，仍旧不忘了拍马屁：“大小姐慧眼！”
这可是他们家大人心心念念的闺女了！得小心讨好着！
没瞧见他们家大人都卑微着呢么？
林拾五：……
大小姐是个什么鬼？
赵肆谄媚的笑道：“龙虎只亲自坐镇了两年，待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就全都交给了手底下的人负责。
底下有些人，被逢迎久了，难免有些阳奉阴违，自以为王……”
“就像赵县尉这样？”林拾五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赵肆：……
他一下子就脸色涨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小姐怎么对他意见这么大？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啊……
怎么就可着他怼？
林拾五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而看向凌渡：“然后呢，县令大人有所纠结，怕是不止因为有人联名为龙虎求情？”
“确实。”凌渡点头，并没好气的瞪了赵肆一眼：“龙虎近些年，约摸也是对底下人的小动作有所察觉，私下让心腹收集了一些证据，想着清理门户。
可如今，门户未曾清理，他锒铛入狱，却不愿意供出手底下的那些人，只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个人做的，手下人不过是听吩咐办事……”
龙虎这是打算以自身，保全底下的那些兄弟。
毕竟从命之罪，可比同伙合谋轻许多。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林拾五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她对龙虎那个憨憨，还是略有些好感的。
她轻扯了一下嘴角：“我若没猜错，县令大人能这么快掌握证据，少不得是龙虎手底下的小弟，争抢着认罪，想为龙虎分担罪责？”
“是这样没错。”
凌渡说起来这事儿，不免一脸唏嘘。
而且他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就是龙虎与他手底下的人，还有些关系。
当年派来暗中保护闺女的人，其中一个是龙虎做混混前的上级。
“当年龙虎让林守成绑架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凌渡神色肃然，始终没想明白的就是这件事。
也是他最迟疑不决原因。
龙虎是他手底下人派来保护他闺女的，结果却与人合谋绑架了他闺女……
虽然那时候的“林拾五”，还不是他闺女。
可性质却是一样的。
林拾五闻言面无表情，不太愿意想起原主差点被绑架拐卖的过去。
“对啊，闺女，你大伯他，他真的……”丧心病狂的掳劫了他闺女！
林老二每每想起在衙门里，听到林老大坦白的一切，都恨不能去大牢里掐死他！
可他更多的，是难过。
他与老大，是亲兄弟啊！一母同胞，打小一起长大……
“到底是为了什么？”林老二撕心喃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是在问谁。
林拾五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的可能也不全，只记得他们有人交谈，说龙虎放话出来，想请个福娃娃回赌坊供奉，于是大伯就想到了我。
几经周折，大伯勉强与龙虎小弟搭上了话，一番吹嘘，引得了龙虎对我的觊觎……”
想把她买回去，当神像供起来祈福的那种觊觎。
这还是她上次梦到原主，从那些回忆画面里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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