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额……”被瞪了的方双全,摸着鼻子,尴尬又心虚的咳了一声,不敢再去看林拾五的眼睛。
嘤嘤嘤,五哥好可怕!
“之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所以就一大早的来衙门投案自首了,虽然我什么都没做错,可被林森林木这种心思恶毒的人找上,就是我的不对……”
总之一句话,虽然我是臭鸡蛋,但坏事我没干,为了维护正义,我还主动来投案举报了,夸我!
赵肆:……
他觉得,如果方双全没有表现的,跟林拾五的舔狗粉一样,这场指控,他可能就信了。
“这林初一与林清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目光始终盯着林拾五的神色。
“我哥。”
赵肆:……
这听着,就更像买凶诬陷了啊……
“那不知这两位苦主可在?”他打量了一圈堂内,突然有种看谁都像林初一林清明的感觉。
林拾五略皱了下眉:“赵县尉没听懂方双全所告何意?”
这人阅读理解是不是不行啊?
怎么考上来当了县尉的?
她拉了一下洛棠,低声问:“这里的县尉之职是子承父业、内定制度?”
虽然她声音已经很低了,可在这不大的空间里,还是很清晰。
赵肆一阵脸红。
“赵县尉是太康十九年甲科进士,及第那年,刚十四岁。”洛棠忍不住的偷笑了一声:“是当时有名的少年天才!”
赵肆这个学霸也有被质疑文化不足的时候。
难得啊!必须笑话一下!
林拾五一听更觉得这个进士有水分了:“进士及第来做一个县尉?”
还是来这么偏远的地方,连个品级都没有。
赵肆:……
过分了啊!过分了啊!
侮辱谁呢?
“林小娘子误会了!”赵肆苦着脸为自己正名:“非是我不理解方双全所告之意,而是这毫无证据,只有方双全一个人的指控,实在是很难给人定罪,若是能有两位苦主证明,或许可以……”
“林森林木买凶害人,方双全良心发现,其所谋之事,故而未遂,你要我哥哥来,如何证明未发生之事?”林拾五板着脸问。
赵肆:……
“可是这口说无凭……”他也想帮着定罪啊,但总不能随意来个人,指控了几句另一个人,他就给人拍案定罪了?
那以后还有何王法可言?
林拾五略拧着眉:“赵县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赵肆茫然。
“方双全所诉之事,只是状告举报林森林木意图买凶害人,按例,赵县尉不该是使人询问,可有呈状,若无则派人领其去寻代书,而后定下准讼日期等事宜,再依例查办么?”
林拾五对这个朝代的律法所知不多,只能从原主有限的了解里,提取出这么些来。
她轻瞥了赵肆一眼:“我没有让赵县尉你,蒙头办案!一切尽管依规矩查办就是,而不是依我而定。”
赵肆脸色涨红。
感觉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我不是律法。”林拾五淡淡的开口:“赵县尉实在没有必要看我脸色行事。”
“是下官心上蒙了浆糊,跟小娘子告罪。”赵肆很是羞愧。
他拱手施礼,脸色涨红,随后立马安排了人带方双全下去,找代书,写诉状。
林拾五神色淡淡,目光扫向虎爷:“虎爷与我大伯所谋之事,可是需要我一一道来?”
原本吃瓜看戏正开心,就差让人去炒把瓜子送来的虎爷,一听这话,心当即咯噔了一下。
“啥,啥事儿啊……”
他哭丧着脸,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委屈的意思。
主要干的坏事太多,不知道交代哪个啊!
可也总不能都交代了?
难不成这小祖宗是想他判个流放?
“我大伯有一子林水,年前送去了县学……”
林拾五也没有跟他打哑谜,直接把林老大买卖县学名额,林森林木买凶害人也是为了县学名额,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兔子急了也咬人,她没必要逼着虎爷全都交代了。
万一虎爷来个绝地反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怎么办?
她倒是不怕,可林家人却没有她这样强悍的战斗力。
“啊,这事儿啊……”虎爷脸抽抽,欲哭无泪。
这小祖宗可真会挑啊!
一来就是个大罪……
新任县令就等着抓他错处呢,这下子可好,送上门待宰。
“我手底下确实有一伙人,专门负责买卖县学名额这事儿,有些名额是同县学夫子合作,给了银钱内定而来,有些则是,则是……”
他哆哆嗦嗦,突然有些不大敢说下去了。
“则是什么?”林拾五似笑非笑的看着虎爷。
虎爷被看的心慌慌,不敢再支支吾吾:“则是从一些寒门学子那里抢来的。”
县学每年都会分给村镇学堂一些名额。
而这些名额,大多都被他垄断了,根本落不到下面的几个村镇学堂。
唯独桃花村是个例外。
一来,桃花村的学堂是大官所建,二来,林拾五在那个学堂读书。
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
虎爷的话,落进被找回来旁听的百姓耳朵里,顿时就炸锅了一样。
“这龙虎也太过分了!”有那恨极的,直接毫无顾忌的喊了他全名。
“断人前程,犹如杀人父母!”
“那些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多少年,为了不就是一个出人头地?结果就因为出身寒门,就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夺走了机会,龙虎这种人,就该乱棍打死!”
“……”
群情激愤,几乎都是对龙虎喊打喊杀的。
如果不是林拾五在这里坐着,他们只敢喊不敢动,场面怕是会变得不可控制。
龙虎的小弟们忍不住亮出了拳头,想让这些人闭嘴。
但赵肆带来的两队捕快,立马就亮出了刀子。
“虎爷这话,可句句属实?”
乱闹之中,一个儒雅的男人,执扇走了出来。
虎爷闻言皱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林拾五。
倒是赵肆,一见来人,直接腿抖跪了下去,嘴里头刚发了某个字的音节,就被儒雅男人的瞪眼给吓了回去。
他顿时磕磕绊绊起来,好一会儿才转过弯来,喊了一声:“县令大人!”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儒雅男人。
虎爷更是暗呼:完了!
不过围观群众就对这位县令没什么好脸色了。
甚至是有些仇视的。
谁让每一任县令,都跟龙虎划界而治呢!
凌渡却是执扇走到了稳坐如山的林拾五面前:“小丫头,看什么呢?是我脸上有花么?都叫你看呆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洛棠挤开,自己贴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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