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的让人悲伤啊，苏晨哪里开心得起来。
“来，把头转过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的脸。我想记住它，这样我们死了之后，我还可以在你身边，不至于成为海中游荡的孤魂野鬼。这样也不错呢，好歹也有个伴儿，不会孤单，对不对？”栾月一直想方设法让他振作一些。
她也顾不上那彻骨的寒意了，虽然浑身都在打颤，但是她的声音依然表现的十分的轻松和惬意，就好像坐着小船游湖一样的惬意。
虽然这种情绪未必能够感染到他，但能够起一点效果就是一点，多坚持半个小时说不定就有希望得救呢！万一在两人无法坚持沉下去之后一会儿就开来了一艘船，那死的岂不是太冤枉了。
她就像一个可恶的资本家，剥削者，正在拼命的榨取苏晨的体力，想要让他一直坚持下去。
“我有什么可看的？”虽然这么说，但是苏晨仍然在她的手掌轻托下，把脸微微的转了过来。
栾月看了看他的脸，看的十分的仔细，十分的认真，然后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
这才松开他，让他回到原位。
然后她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苏晨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发现其实你也铤帅的。”她回答道。
“是的，我本来就很帅。”苏晨没有否认这一点。
“我发现，我可能爱上你了。”
她这么说着，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苏晨感觉，更有可能是骗人的。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猜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她继续问着。
苏晨用着最后的体力，缓慢的在海面上游着，不到最后，他也不会轻易的放弃。
能和她多聊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这会儿已经感觉到身体有些僵峺，游泳的姿势也开始变形了，划水和踢蹆也用不上力量，基本上就是保持让自己飘在海面上，一边借着海浪的力量，慢慢的飘荡过去。
“看到什么了？”他随口问道。
“嗯……我不告诉你。”栾月笑着说道，“你渴不渴？”
苏晨回答道：“当然渴了……你不告诉我，你跟我说什么东西？”
“你再把头转过来。”她说道。
她感觉到苏晨的身子在往下面沉，马上松开了他，让他继续游泳。
然后她说道：“你信不信，除开水下的那几次你给我传递空气，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接吻。”
苏晨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不信就算了。”
她说道。
然后她马上又说：“你有没有親人？”
苏晨回答道：“嗯，有。”
她说道：“我没有，一个都没有。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然后我爸死掉了，我妈改嫁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两个，我没有親人……如果能够活下去的话，我觉得我会多一个親人……你。”
“我？”苏晨问道。
他的话越来越少，因为他渐渐的开始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游泳上面了，如果跟她说的太多，他恐怕就会沉下去。
“嗯……如果能够活下来的话。不，不对，不管我们活着还是死掉，我们都会是親人对不对？我们死了，我也会缠着你，不让你离开的。”她的声音也都开始有点儿梦呓似得胡言乱语了，温度太冷，她也开始有点儿困乏，只能靠着这个方法，来振作自己的精神。
就算要死，也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怎么死掉的把？
苏晨不回答了，她的话也没有什么回答的必要了。
他的体力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冷，感觉已经完全快要划不动水了，意识也开始模糊，只剩圷身体的条件反射似的在那保持着游泳的动作和呼吸。
栾月也没有什么精神继续话痨了，她开始在那胡言乱语，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而且苏晨也没有精力认真去听了，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她说什么九龙。
忽然，栾月精神一震，她大声的叫喊起来，用力的拍着苏晨：“我听到声音了！我听到声音了。”
苏晨被这一拍也稍微的清醒了一些：“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汽笛声！有船！肯定有船过来了！”她高兴的说道，努力的探起身子，望着远方。
可看来看去，她都没有看到船的影子。
“你幻听了？”苏晨疑惑的说道。
她坚决的摇头道：“没有！是真的！你小心一点，我要站起来看。”
苏晨努力振作精神，协助她站直了身体。
她站的高，看的自然就远。
然后她大声的说道：“陆地！我看到陆地了！”
“在哪儿？”苏晨也精神一震，大声的问道。
“就在前面，坚持啊！我们就快要获救了！”她高兴无比的说道。
苏晨咬了咬牙，虽然他抬头看不见陆地，可是她既然看得到，那肯定就在前面。
他拼命的游了起来，用出了最大的力量，透支着身体潜能。
“加油啊！”栾月不停的给他加油打气。
虽然看得到陆地，但这并不意味着隔得很近。
苏晨再游了十分钟之后，才能从海平面上，看到树叶的影子。
没错，那的确就是陆地。
他咬着牙，拼命的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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