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坐在马车里,听着王府出来的小厮与茯苓说话。
很快茯苓回了马车里。
“大小姐,王爷不见我们。”
“信可交出去了?”
茯苓点头,那小厮说会亲手交到荣顺公公手里。只要与燕王府熟悉的,都知道荣顺公公是燕王的贴身近侍,东西交到了他手里,就相当于交给了燕王。
沈娇娇颔首,“告诉沈旺,我们回府吧。”
啊?这就回去了?茯苓疑惑,而后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您说燕王会看您送的信吗?”万一燕王不看,大小姐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沈娇娇嘴角翘了翘,语气笃定,“只要燕王对我那妹妹有一分真感情,他都会看的。”
茯苓不敢问沈娇娇信里写了什么,这件事她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燕王将大婚要用的礼单都亲自看了一遍,确保没什么问题,将最后一份礼单放在一旁,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一闲下来,他的视线忍不住又被桌角的信封吸引。
最终,他还是决定拆开这封信来,看看这沈大小姐到底要说沈二什么坏话!
他就不信,沈二那么喜欢他,他也挺中意沈二的,会被沈大小姐一封信挑拨了!
拿起信封翻开了下,这信封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将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展开信纸,是一手普通的字,大概是沈大小姐故意要掩盖字迹,这字落笔走锋毫无特殊之处。
定睛一看,本想嗤之以鼻,却瞬间脸色阴沉下来。
片刻后,燕王一把攥住信纸,他想反驳沈娇娇信中说的,可是他自己先心虚了起来。
他将信纸重新塞回信封,随意夹入案头放着的一本书内,而后揉了揉太阳穴,靠在了圈椅里。
原本总是锐利的眸子好似失去了光,深沉又黯淡。
沈娇娇信里说了沈千歌根本不喜欢他,答应这桩婚事是为了他身上的白色光晕,沈千歌只要一靠近他,就能吸收他身上这种白色的光晕,虽然她并不知道这种光晕是什么,但是好似对沈千歌很重要,可能她没有这种光晕就活不了呢?
虽然沈娇娇信中的一些内容是她自己推测和猜测的,而且可能她并没有完全说真话,但也撼动了燕王。
沈娇娇信里说的扯是扯了点,但这么一想,好似非常的合情合理。
燕王想到那个时候在上书房,一开始沈千歌从未搭理过他,甚至是路上遇到他,也会吓地绕开,连点头之交都没有。那个时候,她常常为了接近顾宸煜,让身边的丫鬟送礼物给顾宸煜的常随。
而后突然某一日,沈千歌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不但主动接近他,还做各种好吃的讨好他,借用各种借口与他接触。
以前见到他就怕的一个腼腆姑娘又突然答应与他的婚事。
他自大的以为沈二喜欢他喜欢的不行了,都不顾女儿家的矜持,现在想想当时他是被自己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如今再清醒过来思考,这些似乎都变的格外奇怪和不正常。
尽管他一点也不想相信,但的确是沈娇娇说的更符合一点。
燕王用大掌盖住了自己那张黑沉的要滴下墨汁的俊脸,原本临近婚期喜悦的心情顿时变得一团乱麻。
他其实并不在乎沈二身上有什么秘密,他在乎的只是沈二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他。
他母妃在他几岁的时候就过世了。
可他仍然记得母妃日日在他耳边念叨的话。
母妃说:“潜儿,日后你定要找个两情相悦的姑娘一起生活,不用在乎她的外貌,美人也不过是一张皮囊而已,重要的是你们心意相通,相互扶持,你遇到烦心事,她能在身边安慰你,她生活烦忧,你能成为她最坚固的护盾,不要像娘一样,若不是还有你,这辈子都白活了。知心人,不用多,一个就好……”
之前,他以为他找到了自己这辈子命定的姑娘,谁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让人伤心的骗局……
燕王拳头攥紧,心理又腾起一股微弱的希望来。
万一……万一沈娇娇这信里写的真的只是为了挑拨他与沈千歌的关系,那他不是错怪了沈千歌?
他与沈千歌的婚事已成定局,而让燕王放弃这场婚事,怕是他自己心中也会不甘,沈娇娇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等他们成婚后,他试探试探就知道了。
不管如何,燕王的心到底还是被搅乱了。
从他生下来,父皇就不喜他,虽未在钱财上亏待他,可却点滴父爱都没给他。
父皇不喜欢他,他从小就知道,以前蒋贵妃还会安慰他,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安慰的话蒋贵妃都不说了。
缺了圣宠,他并没有觉得怎样,这般奢侈的父爱他从未拥有过,也并不羡慕其他兄弟姐妹。
可突然告诉他,沈千歌对他的种种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别的,已经觉得自己拥有过的燕王心中却患得患失起来。
直到荣顺进书房他才回神。
荣顺从小跟在燕王身边,主子一个眼色,他就知道主子要做什么。
一进书房,就见主子脸色不好,荣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说话却更为恭敬小心了,“殿下,王府主院玉京园收拾出来了,您要过去看看吗?”
即便知道了沈娇娇递送来的消息,燕王也并没有马虎即将要到来的大婚,他带着荣顺亲自去看正院收拾的如何了。
正在宁寿堂偏院备嫁的沈千歌突然心口一阵不适,她忙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男子里衣捂住了胸口,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陪在一旁缝制里衣的文杏骇了一跳,忙扶住沈千歌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切道:“二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那阵心绞痛过后,就又变得正常了,要不是额头疼出的虚汗,以及刚刚心痛的感觉还在,沈千歌还以为刚才只是梦境。
揉了揉胸口,确定那阵疼痛的感觉没有了,沈千歌长长吁了口气,对着文杏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没什么大碍,许是这两天熬夜做针线,缺了休息,这才突然心悸了一下。”
文杏松了口气,给主子抚了抚后背,起身道:“二小姐,奴婢给您倒一杯热的花茶来,您喝了,一会子去躺着歇歇吧,剩下的这些,奴婢一个人就能做完。”
沈千歌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过心悸心痛的毛病,这两日做嫁妆用的东西,确实是熬夜了,许真的是没休息好,沈千歌点点头,等文杏将热茶端来,她喝了半杯去躺着休息了。
不过睡了半个时辰不到她就醒了,想着看看身边那只花盆,等看到花盆里的植株,沈千歌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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