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也不打招呼,一头就撞了进去。
进去一看,哇塞,素娥嫂在炕上睡得正香。
素娥嫂睡得正香,睁眼一看原来是赵铁柱,把她吓得的妈呀一声。
“赵铁柱,你干啥儿?”
赵铁柱憨憨一笑:“我才懒得在你的身上画圈呢,有什么可画的,我找狗娃哥有事儿。”
乡下就这样,小叔子不跟嫂子贫嘴,那关系就生分了。
狗娃在厨房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也没在乎,只是嘿嘿一笑。
狗娃洗罢脸,走进了屋子,知道赵铁柱来找她谈工作,就问:“赵铁柱,啥事儿?”
赵铁柱掏出口袋里的大前门,甩给狗娃哥一根,自己叼在嘴巴上一根,掏出火柴点上,呼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这才说:“狗娃哥,我想为村里修条路,从咱们村,一直通到山外的国道上,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狗娃一听浑身哆嗦了一下,立刻怔住不动了。他的表情很庄重,陷入了沉思。
赵铁柱看到狗娃犹豫,就问:“怎么,你不信?”
狗娃叹口气说:“不是不信,是不可能!铁柱,我知道你刚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想为村里办点事。可是修路确实异想天开啊。
你知道那是一项什么工程吗?从村子到山外,整整一百八十多里,都是坚硬的花岗岩,修一条路出来,比登天还难。
你有修路的经验吗?你会爆破吗?还有钻机,柴油,炸药,修路的工人,这些全部加起来,那可是个天文数字,需要很多很多的钱。钱从哪儿来?修路的队伍从哪儿来?
铁柱,算了,老老实实过日子,别再异想天开了。”
赵铁柱使劲抽了一口烟说:“狗娃哥,话不能这么说,修路苦在一时,却能造福万代子孙。
我们这辈子没有路,后代的子孙同样没有路可走,难道你想我们的子孙后代都窝在大山里,祖祖辈辈出不去?
是,修路需要花很多钱,咱们可以集资,可以向上面申请,设备可以自己弄,至于修路的队伍,我们请不来,就自己修,我算过了,前后五个村子,壮劳力不下三百。
这辈子修不出来,那就下辈子接着修,跟愚公移山一样,总有一天会修通的。苦了我们这辈子,后代子孙都会享受不尽。”
赵铁柱说的很诚恳,他是下定了要修路的决心,特别是当上支书以后,升起了一股冲天的豪气。
他不仅仅是为了村民,也为了自己的将来,更是为了巧儿,为了石榴,也为了荷花。他要把喜欢的女人领出大山,让她们穿金戴银,过上富足的生活。
可狗娃哥还是摇摇头:“不行啊,村里人招不起来,大多数人都走出大山,奔向大城市打工去了。谁会跟着你修路,大家都有老婆孩子要养活。铁柱,算了。”
赵铁柱满腔的热情,没想到会迎来狗娃哥的一瓢冷水。他心里很不服气。
“狗娃哥,你是不是当过兵,而且从前做的是这个?”
狗娃说:“是,我复原以前,做的就是工兵,懂得爆破,修路本来就是我的强项。”
赵铁柱知道狗娃哥从前做过工兵,复员以后才娶了素娥嫂。
“那爆破的专家搞定了,狗娃哥,实不相瞒,我上次出山挣了不少的钱,足足有20多万。完全够买工具了,我还认识了山外很多有钱的大人物,可以让他们给我们融资,我承若他们,只要路修出来,青石山的山货跟野果,我可以半价给他们供应。
还有,我认识副市长跟县长,我去找他们,让他们给我们想办法,弄点钱出来。我有信心十年之内为村民修一条路出来。
到时候,咱们的山货,家里的鸡鸭,还有青石山上的药材,都会换成渣渣响的票子。”
狗娃哥扑哧笑了,赵铁柱的话同样激起了他冲天的豪气。
狗娃做过工兵,他当初跟赵铁柱现在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直想拉着村民走出贫困,修路也是他毕生的梦想。可是他人老实,不会交际,也没有办法搞来钱。
他知道求人难,一个小小的村长,不要说那些大人物,乡委都懒得尿你。
没有手段,你休想搞来钱。
狗娃哥知道世道的沧桑,也知道人情的冷暖,他是无能为力啊。
最后狗娃哥掐灭了烟头,一拍大腿说:“好,赵铁柱,只要你能搞来钱,能够建立一支修路的队伍,那你就别管了,路怎么修,我懂,而且我会一马当先,做你的开路先锋。”
赵铁柱紧紧抓着狗娃哥的手,狗娃哥也抓着赵铁柱的手。两个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直到今天为止,狗娃才算遇到了知音。赵铁柱的人格魅力深深折服了他。
他佩服赵铁柱有理想,有抱负,敢做敢干,也佩服赵铁柱的聪明头脑。
这小子三步一个点子,一步一个整人的办法,王长水跟人勾心斗角了一辈子,都被赵铁柱整的生不如死,两次几乎送命。他相信赵铁柱会搞来钱。
两个大男人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没了,而且越谈越激动,素娥嫂在炕上听得直打哈欠。
赵铁柱嘴巴里的烟掉在了裤子上,把裤子烧着了都不知道。
狗娃哥却抬手打了他一拳,骂道:“瞧你小子这点出息?”
赵铁柱开始了他的修路计划。当天上午就拉着狗娃哥踏上了青石山。
青石山对于赵铁柱来说一点也不陌生。他从小在这儿长大,六岁就跟着爷爷上山打猎,12岁就一个人上山采药。20年的时间,他的双脚踏遍了青石山八百里的每一寸土地。对大山的每一寸土地都熟悉。
青石山是神山,被人列为禁地,传说山上有位仙姑娘娘,非常的美丽,在哪儿修炼。
谁打扰了仙姑娘娘修炼,仙姑娘娘就会生气,把谁扣押在山上不准下来。所以上过青石山的人很少有活着回来的。
赵铁柱知道,这只不过是愚昧村民的一种传说而已。那里有什么仙姑娘娘,说白了就是这里的地势险要,根本没有路,上山的人大多掉进悬崖摔死了。
即便摔不死,也会被青石山上的野狼围攻,被野狼尖利的牙齿撕成碎片。
青石山上有野狼,而且不止一条。那是一支野狼的群体,不下一百多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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