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树

    女孩的个子不高，那小腰真细，铅笔杆一样，风摆杨柳，就像一颗青葱翠绿的小树。

    女孩的眼睛跟赵铁柱对视了一下，走出老远还忍不住扭头观看。

    他不知道忽然涌起的那股莫名的冲动来自那里。

    赵铁柱之所以看到小娟以后冲动。

    因为他第一眼看到小娟以后，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了梨花的身影。

    小娟跟梨花太像了，都是大眼睛，白皮肤，小圆脸，俏嘴巴，那身段也像，铁柱几乎都把她当成梨花了。

    两个人只是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小娟就跟着人贩子进了张二蛋的家门。

    张二蛋的奶奶满面带笑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对小娟不住地打量，上面看了三眼，下面看了三眼，中间看了六眼，一共看了12眼，越看越喜欢。

    她还掰开小娟的嘴巴看了看她的牙口，相牲口一样，满意地点点头：“恩恩，牙口不错。”

    然后她又在小娟的身上捏了捏，脸上的皱纹就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恩恩，是个生儿子的好苗子，不错。”

    小娟羞愧极了，不知道这老太太想干什么，就那么站在院子里低着头，双手搓着衣襟，羞得不敢抬头。

    旁边的张二蛋一下子就相中了小娟，嘴巴裂成了麻将里的八万，哈喇子也差点砸到脚面。

    小娟的样子让他联想到传说中的美女。他不由自主上去拉住了女孩的手，把她拽进了屋子里。

    他把小娟按在屋子里的土炕上，赶紧给她倒水，拿吃的，忙的不亦乐乎。

    “妹妹，你叫啥？”张二蛋主动开始跟小娟打招呼。

    小娟羞答答低着头：“俺叫……小娟。你呢。”

    “嘿嘿，俺叫二蛋。你饿不？吃点心，吃点心。”

    小娟说：“俺不饿。”

    “那你渴不？喝水喝水。”

    “俺不渴。”

    女孩一口南方口音，但声音却美妙动听，二蛋的心就酥了，乐开了花。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娶个天仙般的女人做老婆，这是老天给他的恩赐，他觉得自家的祖坟上可能是冒青烟了。

    二蛋不说话了，就那么死死盯着小娟的身子，从上到下扫描，看得小娟脑袋越垂越低。

    外面张二蛋的奶奶跟人贩子在讨价还价，价钱搞好，最后以500块钱敲定。

    人贩子拿到钱以后就走了，是偷偷溜走的，把小娟一个人扔在了北岗村。

    二蛋的奶奶进了屋子，乐的合不拢嘴。这是一种无愧于列祖列宗的心理报偿。

    张家终于要有后了，香火没有从二蛋这儿断掉，死了以后见到老头子也好交代了。

    二蛋的奶奶进屋以后把二蛋给赶了出去，因为还没成亲，两口子是不能在一块睡觉的。晚上她跟小娟作伴。

    到现在为止，小娟依然不知道人贩子已经把她卖掉了，那个人贩子花言巧语，只是说带她进城打工，在这里歇一歇。这个人肉交易是在背地里偷偷进行的。

    二蛋的奶奶进厨房擀了面条，还多加了两个鸡蛋，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了女孩的面前。

    “妮儿，家常便饭，也没啥好吃的，将就着吃点。”

    小娟说：“奶奶，俺不饿，咱们这里距离城里还有多远，俺想早早进城，多挣钱，养活俺爹和俺弟。”

    二蛋的奶奶不知道小娟蒙在鼓里，就劝她说：“你先吃饭，在这里歇两天，进城打什么工，以后跟二蛋成亲了，就在这儿过日子。”

    “啊，成亲？跟谁成亲？”

    “俺孙子啊，就是刚才照顾你的二蛋。俺花500块钱买你回来，就是让你帮俺生孙子的。”

    “生孙子？这是……怎么回事？”小娟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不妙，一颗小心肝就慌乱起来。

    二蛋奶奶说：“丫头，你不知道？你那个亲戚已经把你卖了，500块钱他都拿走了，你是俺买回来的媳妇啊。”

    “啊？”小娟一听就弹跳起来，晃了晃差点晕倒，她立刻明白了，自己被人贩子卖进了大山里。

    小娟哇地就哭出了声，扑通给二蛋奶奶跪下了：“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俺怎么会被人卖掉？俺不知道啊，奶，你放俺走，俺要找俺爹，找俺弟，俺要回家，求你了……。”

    一时的大意把小娟从天堂拉进了地狱，她的心顷刻间震撼了，感到万念俱灰。怎么也想不到被人贩子拐进了大山里，她要嫁给一个丑八怪。

    小娟不能自抑，脑袋磕在地上蹦蹦响，青砖都磕裂了，额头上红红的。

    小娟这么一哭，把二蛋奶奶的心给哭的软了，赶紧搀扶她：“妮儿，你起来，你起来，别这样……”

    小娟抱着二蛋奶奶的腿就是不撒手，哭的跟个泪人一样，肩膀一抖一抖样子煞是可怜。

    二蛋奶这才知道自己被人给骗了，不用问，刘媒婆也从中间拿了好处，小娟这么可怜，是放她走，还是留住她？

    让她走了自己岂不是要人财两空？

    她就咬咬牙，心生一计，不如先把女孩稳住再说，然后找机会跟二蛋闪电成亲，只要女人跟男人成亲，然后添个孩子，拴住她的心，就是赶她也不会走。

    二蛋奶奶想到这里，就安慰她说：“妮儿，你被卖掉的事儿俺还以为你乐意呢，没想到会这样。不如你先住下，如果不愿意，我就安排二蛋送你下山，今天咱们先吃饭，然后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说行不行？”

    看到老太太这么和善，小娟的心就放下了大半，只好擦擦了眼泪站起来说：“奶奶，你如果放俺走，俺一辈子忘不掉您的大恩大德。”

    就这样，小娟住在了二蛋家，第一夜没有走，也不再哭闹。

    小娟没吃饭，因为心里难受吃不下，晚上，她就睡在二蛋奶奶的旁边。

    二蛋奶奶却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老太太有了心事。

    这他娘的叫啥事？老娘扔了五百块，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啊，专门留给孙子娶媳妇用的。

    八十年代初期，五百块是非常珍贵的，几乎是一个壮劳力三年的收入。那时候一个小工忙活一天，累得屎尿横流，才赚两块多钱。

    二蛋奶不心疼钱，到了这个年纪，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她在乎的是孙子能不能娶上媳妇，能不能抱个重孙子，传种接代才是家之根本。

    不能放小娟走，她走了这个家日子就完了。

    一不做二不休，不如今天晚上就让二蛋把她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她后悔也晚了，只能认命。

    想到这里，老太太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走下土炕，扭动着一双小脚，颠颠地来到了孙子的房门前，去敲二蛋的窗户，棒棒棒，棒棒：“二蛋，别睡了，快起，快起。”

    张二蛋没睡，他心里正想美事呢，这么漂亮个大姑娘就躺在家里，能睡着才是怪事。

    听见窗户响，他把赖利头探出了窗户：“奶，啥事？”

    二蛋奶说：“我看等不到成亲的那天了，这闺女倔强地很，根本留不住，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不如你现在就把她生米做成熟饭再说。如果能能给咱家生个一男半女，爱走爱留，随她。”

    二蛋奶的一番话正好说到他的心窝窝里，但是二蛋的心里有点怕：“奶，她如果反抗……咋办？”

    二蛋奶鼻子一哼道：“你个笨蛋，她是女人，你是男人，力气比她大，连个女人也搞不定，你还活着干啥，死了算了。

    跟女人睡觉这种事二蛋一点也不陌生，其实他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孙寡妇跟李寡妇虽然嫌弃二蛋丑，可是他好歹算个男人，总比没有强，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她们也是饥不择食了。

    晚上躺炕上，灯一拉，被窝一钻，不要说人，就是一头猪也分不出公母。

    二蛋经验丰富，根本不用人教，他就屁颠屁颠答应了。

    二蛋奶奶说：“你现在就进屋子，装成是我，奶在外面给你擂鼓助威。”

    张二蛋放下了心，于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偷偷溜进了奶奶的房间，老太太也没走，就那么站在窗户跟底下，听着里面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