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第七章：我就不信你连发两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唐婉拆开了带有明显沈禾风格的礼物盒：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暗色盒子，用手去细摸才能感受到的精致纹理。它的里面总是装着与看似简朴的外表截然不同的礼物——浮夸又闪亮。似乎就是其他男人口中总是在提到的那些，“如果可以，我真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给你。”中的星星，但在沈禾这里却能轻松摘下。

    说起沈禾这三年来送给自己的各种礼物，现在都静静地躺在卧室床下的收纳空间里，唐婉一件也没有带走，哪怕任意一件礼物所代表的价值，都能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唐婉从沈禾那里收到的礼物总是价值不菲的，有时候是用钻石和各种宝石制成的精美首饰，几乎像是从大英博物馆里偷出来的；有时又是一整套金灿灿的头面，感觉刚从哪个公主的墓里挖出来的。

    但是，她收到的礼物总是当天就被她收进了柜子里。

    她没有合适的场合来展示这些精美的首饰，自然一次也没有使用过，简直可以说是鸡肋中的鸡肋。

    除了沈禾，沈禾的姑妈，唐婉再也不认识任何一个沈禾的家人，朋友。连他的朋友圈都不曾对自己展开。她相信，就算是被谁偷了这些礼物送给其他人，对方也不会发觉什么不对，甚至连盒子都是崭新的，像是刚买来的新品一样。当然，沈禾买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倒是不可能是新品。

    然而唐婉却久违地被沈禾的礼物所吓倒，她直愣愣的盯着那泛着光泽的礼物，失去了言语的功能——那是一枚带着水珠的苹果。

    是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洗过的苹果。不是希腊神话体系里的金苹果，也不是八星八箭的钻石苹果，甚至不是一个形状规规矩矩的漂亮的深红色的苹果。

    唐婉的右手不假思索地将苹果塞进了她的嘴里，等她反应过来，口腔里已经充满了清新的苹果味。就是那种最最最普通的苹果，甚至酸比甜多，想来也是被路边吆喝的大妈给骗了。

    这还是唐婉第一次从沈禾手里收到如此实用的礼物，也是她

    第一次成功揣测出沈禾的心理想法：“他该不会是想给我道歉吧？”唐婉又疑惑道：“没想到沈禾连韩文都懂。”反正从韩剧里知道苹果有道歉的谐音，应该不太靠谱。

    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宁特助塞给自己的纸，想着该不会也和道歉有关吧，又不是小学生了，还写小纸条。

    “哈哈，这都是这么鬼东西……”

    唐婉一手举着吃了半拉的苹果，一手拿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确实是一张写着对不起的小纸条，没有装在雪白的信封里，甚至不像是一个西装穿在身上都平平整整的人所能让别人看的东西。或许只能称之为草稿，但是却平添了不少她之前没有感受过的情感。

    从字迹的颜色，互相的重叠，书写方向推测。纸上最开始写的是沈禾的笔记。他的文字像是从参考答案里抄满了能得分的公式，虽然能看出来在解释，在道歉，在求和。但总体却不像是一个鲜活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有点公关文的意思。

    然后在沈禾的字迹之上，被两种颜色的笔打满了错号。沈禾不停地在纸上修改。他写出的每一个字都徘徊在重写和打乱顺序的涂改之间。

    最终，没有被划掉的每一个字，一个又一个飞向了唐婉的心脏，将她三年来的空洞填满，回答了每一个唐婉想问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他没有背叛。

    以及，他爱我。

    自己纠结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误会，那么便也不需要去谈及原谅这两个字。但看到请求重新开始的句子，唐婉却对一个准确的回答迟疑了。

    她说不出那一个“好”字。也不敢肯定沈禾所说的改正究竟能到什么程度，如果还是如之前一样捉摸不定，自己是否还能忍受下一个三年吗？

    他纸上所写的爱，是那么浑厚。但为什么偏偏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呢？他甚至也从未说出口。上一次听到的情话，还是教堂里宣誓用的“Yes,I do.”

    但是，唐婉还是悄悄地将沈禾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她想要再等等。但下一秒，唐婉便收到了来自沈禾的一句“晚安”。

    好像告诉她，沈禾一直都在尝试，才能在第一时间里发现自己的小作。

    然后，沈禾又连续发了一长串内容，让她那颗忐忑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现在正在学习，如何做一个不会伤害到你的人。”

    “你已经等了我三年，这一次换我来等待吧。”

    “不需要现在给我回复，以及”

    ——“我爱你，晚安。”

    **

    宁远站在沈禾背后，看着沈禾一句一字地将他自己想了一下午，又被打回去重改无数次的文字发给唐婉，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很好，你已经有所进步了。”

    “当然，希望你以后没事就能抽出空给唐婉发两条消息，刷刷存在感。”宁远又补充道：“随便写点什么都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就说说你都干了什么。总不会出错。”

    **

    第二天：

    唐婉早上闹铃一响，耳旁便传来了一个特别的手机铃声，是她给沈禾一个人设置的特别提示。但是太久没有听到过，仔细一听竟然还是三年前的流行歌曲。

    她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写着上百字，仔细分辨之后，竟然是沈禾的工作日程。详细到联系杀手今天暗杀沈禾，一杀一个准。

    早上八点半开会，十点半开会，十二点开会。下午去外地开会，开会，还是开会。

    唐婉稍微估算了一下，今天晚上他估计是回不了家了。

    确实，按往常的惯例，沈禾每三个月可能有时间在家休息几天，但也一直抱着个电脑开视频会议。这么一想，唐婉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拥有一段三年长度的婚姻，而是拥有一张每三个季度就能看上两天的画报。

    帅气是帅气，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宁远还不清楚沈禾给唐婉发了些什么内容用来刷存在感，但从会议室里的室内温度来看，起码沈禾自认为做的还算不错。如果能将这种情绪延续到晚上，自己飞走的工资和奖金或许能回到自己的怀抱里。毕竟他还要帮原·张特助的车贷房贷，五险一金都交上。不能等自己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人家也辛辛苦苦奋斗了十几二十年，多不道德。

    虽然宁远并不清楚自己怎么能回去。

    于是，宁远驱散了沈禾办公室前的接待员，敲开了门，打算谈谈口风。

    沈禾自认为做的很好，

    宁远还没张口，沈禾就像是炫耀似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但是宁远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他和唐婉的聊天记录，眉头紧皱得都快长在了一起。

    “这就是你和你老婆聊天的方式？”宁远指着沈禾的手机，质问道：“这和你今天早上给我发的工作日报有什么区别，我好歹还给你回个ok。”

    “再说了，我给你发工作日报的时候，还知道排版一下，你这一大坨谁看的下去？”

    “我就不信你连好好发两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宁远还没说完，沈禾的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沈禾看了一眼宁远，宁远认命地接起了电话，然后对沈禾说：“xx会议的时间到了，请您下去。”

    沈禾看了一会儿宁远，对他点点头，说：“你说的对，我的时间确实有点少。你既然已经看过我的工作内容了，以后这些都是你的工作了。”

    然后给宁远做了一个请的作，把宁远赶了出去。

    宁远：M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