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盐也没说是沈羡给的,“我担心公安会来我家搜查,所以想找个地方埋起来,老师你觉得埋在哪比较好?”
陈六说,“埋山上好,保准不会被找出来。”
“不行不行。”老五摇头,“谁知道会不会被野兽刨出来,万一被别人不小心捡走,不是亏死了?”
最终,楚盐把盒子外面套上塑料布然后埋在了牛棚里,就在牛趴着的位置下。
接着他又帮忙把老师那的东西收拾一下,比如修房子剩下的木板,陈六即使舍不得,依然坚定的给烧了。
...
刘局排除一部分手下去杨树坡大队问询村民,一部分去找有可能提供货的人,自己则去找沈羡。
他面上带笑的坐在沈羡对面,“你真的很厉害,令人钦佩,我刚刚就想,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否能做到这个地步。”
沈羡:糟了,根据她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这种正派角色一用这个语气说话,就证明有了决定性证据。
“你聪明、强大,本该有个光明的未来,可惜...”刘局摇摇头,“走岔了路。”
沈羡不开口,就静静等着他装逼。
“棉花的事你可以不承认,你们大队私下接手工活的事你总没处推脱?”刘局仔细观察着沈羡的表情,见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趋于平静。
“什么手工活?没听说啊。”沈羡不解的问,“刘局你的意思是,我们大队全都接了什么私活?淦!那为什么我没有?”
她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什么意思?这是不把我当村里人吗?大家都有,为啥就我没有?”
看到桌上的掌印,刘局羡慕的同时又有些惋惜。
这真的是个人才,放到军队里,肯定能立不少功劳,他以前最喜欢这种有能力,但是又有点皮的兵了,把这样的兵调教出来的成就感非常强。
“到了这个份上再装就没意思了。”刘局起身,“我不是来劝你坦白的,毕竟只要找到供货方,你坦白不坦白也没区别,我只是有点遗憾。”
“你是个好苗子,可惜,要在监狱里度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了。”
沈羡:你是个好局长,可惜装逼装的太早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下。
刘局转身就去找大队长,这才是突破口。
大队长本来准备咬死不承认的,可一听侄子为了坑他,竟然连私活的事都说出来,他顿时失去斗志...
他心里恨死了侄子,私活被捅出来,许多人家这个年都过不好了,而且在公安备了案,以后也别想再干这活,这是把全村的额外收入都给断了!
刘局很好的把握住他的心理,一点点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大队长就快要撑不住了...他在琢磨要不自己干脆把锅全都背了,别牵连到沈羡。
不得不说,大队长是个好人,都这个时候还想着把沈羡摘出去。
此时,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
开门的是小亮,他脸上带着喜色,“去杨树坡大队的人回来了,村民笔录已经拿到,可以确立案情了。”
大队长一听,顿时心彻底凉了。
刘局摆摆手,“你拿着笔录去审问沈羡,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是。”小亮敬个礼就走了。
刘局看向大队长,“怎么样,现在想说说了吗?其实有了村民的证词,你怎么说已经不重要了。”
大队长哪知道还有这种花活,顿时心如死灰,同时为自己和沈羡不值,竟然这么轻易就把他们出卖了。
早知今日,当初何苦费那个心力给他们找私活呢?
“我...”他声音有些哽咽,身上像有千斤重担,“都是我做的,跟沈羡无关。”
刘局拍拍他肩膀,“你是个好队长,可惜走岔了路。”
大队长突然猛地抬头,质问道,“我怎么就走岔了路?我问问你,假如你是个大队长,村里有一户人家,上有老下有小,就一个顶梁柱,根本挣不够工分,分的粮食也不够吃,眼看这家老人就要吊死自己省粮食,你怎么做?”
“我问你你会怎么做?”他眼睛通红,拳头紧紧握着,“你们吃商品粮,不缺吃不缺穿,你知道有的人家,四五个孩子就一套整齐衣服吗?您可真是厉害啊,抓住我们这样的大坏蛋得升个两级?”
“可当初要没有我,没有私活赚来的钱,有老人冬天都熬不过去,有姑娘就要被卖了换粮,有孩子就要被饿死!”
他呼哧呼哧喘着气,半晌,才平静下来,坐到凳子上,眼神麻木,“你判我坐牢我认,但我没有罪!”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只是后悔当初没有更谨慎一点。
刘局被喷的心情沉重,底下不少大队日子都不好过,这是众所周知的。
心情不好的刘局没多久又收到属下的汇报。
“没一个承认的。”一个公安小声说,“不管怎么问,就说没接过私活。”
“那么多户人家,我们也不能挨家挨户的搜查。”
“不过有几家没接到私活的倒是隐约透露一点,但是让他们按手印就不肯了,后面还改口说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这都是不愿意作证的。
刘局心里更难受,“供货方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把几个黑市地点都查找一遍,有几个门路比较广的全都问了话,但是都说没跟沈羡或者赵大队长做过生意。”
小亮突然想起来,“对了,之前赵大队长不是送来一伙投机倒把的二流子吗?其中那个头还查出杀人的事,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
刘局摇摇头,“那几个人的话不可信,咱们县里的工厂去查了吗?”
“咱们县只有一个钢厂,钢厂里的活是不可能拿出去给外面人的。”
“另外,离咱们县比较近的有一家制衣厂,我们也打电话过去问了。都说不认识沈羡和大队长这俩人。”
“据他们所说,工厂里活还不过干,不会有谁拿出去给外面人的。”
小亮见刘局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小了许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羡并没有坐火车的记录,而且她上工都有记录,她没有去过临县。”
大队长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似的,众人只以为他是被气的,没有发现他背到身后发红的手。
嘶,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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