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愿意象一个牵线木偶一样被“主神”操纵过活,原本平凡无奇但是自由自在的简单生活,现在已经变成了以鲜血为主调的荒谬人生,可是……她能怎么做?
“我听过这么一句话:如果真的有神,它或许可以决定我是生是死,却不能决定我是哭是笑……”
这话入耳,让许环心中扑地一跳。
“如果你是那种甘于认命、逆来顺受的女孩,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庄术缓缓道:“可是如果你想反抗……”
许环心中跳得更急了。
“最起码,现在这里有我帮你……”
许环听着庄术的声音道:“或许你会觉得我狂妄自大,不过……如果只是在这里,哪怕漫天神佛、妖魔鬼怪齐至,我也绝对可以保你安然无虞。”
因为这只是我的一个梦……不知怎么地,明明紧张得不行的心情,在庄术这番“狂妄”得没边的话语中,竟然渐渐安定了下来。
许环对庄术号称能够对抗神仙佛祖肯定是不信的,但是这在她耳边响起的话语,莫名地给了她一种信心,让她一点点变得不再惧怕。
渐渐地,她的心头有个声音轻轻泛起:“也许……他真的能做到……”
她抬起头,目光正好触及庄术的眼眸,那里面一片纯净,只有温暖和鼓励,再没有其它。
对着这目光,许环心头最后的惧怕被融化了,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相信我。”
“……好。”
许环使劲咬咬唇,低下了头,把心神沉入到识海之前,再度回望了庄术的温柔目光,目光相触,许环受惊似的再次低头,但下一刻,又忍不住去看。
这段时间,她对庄术的印象是一变再变,原本有些反感厌恶,到惊吓惧怕,最后到将他视作心底的依靠。
其实只有短短半天时间吧?这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比她一生都长……
她终于下来,将心神沉浸入识海,开始呼唤:“主神……”
“主神……主神……?”
“主神”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因为它任凭许环千呼万唤,始终没有出来。
许环傻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庄术真的那么牛逼,连“主神”都怕了他,不敢出来了?
不可能……吧?
庄术倒是有点失望,他想让许环把主神叫出来,一方面是真想见见这个“主神”长什么样,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一直不太清楚自己这个梦境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如果这单纯只是他的一个梦,那哪怕“主神”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在庄术不是“主神使徒”的情况下,在他的梦中被别人呼唤出来。
而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世界,说得高大上一点,哪怕是现实世界的真实投影,或者是现实世界未来时间段的嫡片段,那“主神”应该都是可以被叫出来的。
事实证明,“主神”没有被叫出来。这个世界,终究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
好吧,这样也挺好。庄术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对许环露出一个微笑:“叫不出来?那算了。”
“你,你知道我叫不出来?”庄术不知道许环这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地方去,那个原本觉得不可能的念头被庄术这句话一下子引了出来:——难道、真的、就是……庄术吓得“主神”不敢露面?
“好了。”庄术终于发现许环眼中那崇拜至极的光芒,错愕了一下,不免好笑:“这妹子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想解释两句,但一想到之前许环眼中那无助的神情,又说不出来。
许环其实和罗晓妍挺像的,在庄术看来,都是那么年轻、坚强。
但区别也很明显,罗晓妍是典型的外柔内刚,表面柔弱,骨子是绝对是宁折不弯;而许环则是外刚内柔,或许因为她是家中老大的原因,外表很坚强,有时候庄术觉得她象是另一个罗晓妍,但她内心却是很柔软的。
她的坚强,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坚强得让人敬佩;而真实的许环,则单纯、柔软得让人怜惜。
对着她的眼光,庄术很想解释清楚,话到嘴边,竟然都说不出来。难道再次让她变得那么惊惶、无助、让人心疼?哪怕这只是梦里。
庄术只得把话题岔开,笑了笑道:“我带你看看风景吧?”
许环迷惑:“这里有什么风景好看的?”
出乎意料地,庄术一把拉起她的手:“我是说……从天上。”
“啊……”
一声惊呼,许环被庄术突兀拉起,两人同时向着楼道外跃去。
跳出来才发现这原来是一栋五层高的老式小楼,这个高度或许可以吓坏普通人了,但还难不住庄术和许环。
许环仅管发出惊呼,身体还是本能地随着庄术一起,高高跃起,跳到了另外一栋楼房的顶上。
“庄术……”许环想说这边可是有人的,但庄术压根没理会她,继续拉着她,加速跃向另一栋楼。然后又是一栋。
呼……耳边夜风呼呼作响,两人虽是奔跑,但凭借着高低地势,势能变换动能,速度也是渐渐加快,已经接近了之前许环逃亡庄术时的速度,耳边的风声渐渐连成一片,那声音低沉、急促,有一种撕裂感,许环感觉到体内热血渐渐被引燃,开始沸腾。
“你说的风景呢,在哪儿?”许环大声说道,风声太大,不这样,根本没法让庄术听见,哪怕他就在她的身边。
“等等你就看到了。”庄术微笑,许环看到他的眼神,清冷如故。
他脚下的速度不知不觉间更快了,两人纵跃的已经不经不止是老城区的小楼,他们已经越过了老城区,来到了千沙市区,满眼琳琅满目的灯火夜景,缀在第比鳞次的高楼上,华丽、耀眼,然后成为了他们脚下的一部分。
“庄术……你不是想……”许环挣扎出声,她既惊讶于这种纵掠如飞的奇异魅力,同时又担心这行为落在数以万计的普通人的眼里,会闹出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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