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禾敲了敲房门,听见尉迟渊说:“进来。” 叶璟禾大喊:“我推不开门!” 听见叶璟禾的话,尉迟渊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给她开门。 “别挡着我了,这药烫得很!” 尉迟渊侧过身子,给叶璟禾让出一条道来。 叶璟禾将药放在桌上,“来吧,趁热喝。” 尉迟渊没有说话,端起桌上的药喝了一口。 药苦得很,但是并不烫。 尉迟渊脸上带着些许讥笑,“薛姑娘,你说这药烫得很?” 叶璟禾伸出自己的手来,“怎么不烫,你看我手掌都烫红了。” 尉迟渊看过去。 她掌心是有些红,但更像是碗端得太紧了,压出来的红印。 尉迟渊轻哼一声,似有一些不屑和嘲讽:“娇气。” 这两个字被叶璟禾听得清清楚楚:“哪里娇气了?难道这药不烫吗?” 尉迟渊摇头:“不烫。” 还没等尉迟渊反应过来,叶璟禾就上前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他手上的汤药。 尉迟渊愣住了,训斥她的话好像就在喉间,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她给打断了。 叶璟禾皱起眉头,“你骗我......” 明明没有眼泪,话语里却带着哭腔,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原本要生气的尉迟渊也被她这一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倒是成了我的错了? 尉迟渊微微皱眉,有些苦恼:“好好说话。” 叶璟禾撅着嘴,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 “明明就又烫又苦!” 尉迟渊像是急着证明自己一般,一口气将手里的汤药都喝了下去。 喝完还将碗翻过来给她看,表示自己喝得一滴都不剩。 尉迟渊说:“真的不烫。” 叶璟禾看着尉迟渊这般急着证明的模样,心里觉得他既幼稚又好笑。 叶璟禾就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这只能说明你皮糙肉厚,不怕烫。” 尉迟渊倒是没有生气,语气平淡地回了她一句:“这也说明你娇气。” 叶璟禾冲他挤了下鼻子,从他手里接过碗来,“随你怎么说吧。” 然后,趁尉迟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就走。 看着叶璟禾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尉迟渊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勾起嘴角,小声说了句:“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呢?” 本王,是不是要配合她一些呢? 出了房门叶璟禾才松了一口气。 这般冒险的行为,她也是有些害怕的。 万一他生气,说她以下犯上,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好在他性情温和,没有跟她计较。 裴赤说了,尉迟渊对南沛儿没有半点好感,叶璟禾就觉得,尉迟渊并不喜欢南沛儿那一种坚韧自强的女人。 再加上今日早晨,原本十分生气的他,在见到自己掉眼泪的时候,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叶璟禾猜想,尉迟渊喜欢柔弱娇气的美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在他面前演出个十成十的娇气美人来。 就刚才的反应来看,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尉迟渊语气虽然冰冷,可行为和下意识的反应都证明,他并不排斥她。 - 下午叶璟禾给他送药时,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盘塌上研究残局。 叶璟禾用端盘端着药走近,“殿下,喝药了。” 尉迟渊显然是陷入了棋局,连头都没抬,“放那吧。” 叶璟禾拒绝:“不行,药要趁热喝。” “嗯。”尉迟渊不走心的回应一声,很明显是没有听清叶璟禾在说什么。 见尉迟渊“嗯”了一声,却还没有要喝药的架势。 叶璟禾又问:“难道是要我喂你吗?” 尉迟渊不语。 叶璟禾本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她顺着尉迟渊的视线看过去。 “不就是一局棋吗?至于连药都不喝吗?”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尉迟渊的注意。 他抬头看她,似笑非笑地问她:“不就是一局棋?” 叶璟禾将手里的端盘伸过去,“喝了药我就告诉你。” 尉迟渊看着她手里的端盘,“拿个端盘是什么意思?怕烫啊?” 叶璟禾丝毫不否认,“是啊。” 尉迟渊笑着点点头,端起药一口喝了个精光。 “告诉我吧。” 叶璟禾接过他手里的碗,说道:“不会。” 尉迟渊扬了扬眉梢:“什么?” 叶璟禾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这盘残局我不会,我也不会下棋。” 其实她会下棋,叶祁珩从小就教她下棋。 她记性好,又有天赋,有时候耍起小心机来,连叶祁珩也下不过她。 尉迟渊有些诧异,帝京女子以才出名,几乎官家女子人人都是会吟诗作对,下棋弹琴的。 就连武将出身的南沛儿都会下几手,记得些定式。 没想到,她竟然连棋都不会下? 尉迟渊又重复了一遍:“你不会下棋?” 叶璟禾坦荡地摇了摇头:“不会。” 尉迟渊轻笑:“帝京男子钟爱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你居然连下棋都不会?” 叶璟禾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又不是青楼女子,何必为了讨男人喜欢而去学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呢?” 她的话句句在理,说得他无法反驳。 “再说了,我不会下棋就低人一等吗?那其他女子还不会医术呢,我有瞧不起她们吗?” 尉迟渊听见这句话倒是笑了出来,“所言极是。” 尉迟渊的视线又回到了棋盘上,不意与她在辩。 叶璟禾也拿上碗,本想看他下一会儿棋,可眼睛落在棋盘上时,心下一惊。 这个哥哥的棋! 在左上角星位用大飞建立起一个无忧角来,叶祁珩就爱这么下! 叶璟禾心跳得厉害,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一般。 要冷静,她告诉自己。 叶璟禾用牙咬着自己的舌头,告诉自己要冷静。 片刻后,她装作不经意地问:“这是殿下一个人下出来的棋吗?” 尉迟渊摇头:“不是。” 叶璟禾一顿,又问:“那是和谁?” 尉迟渊回答:“一位朋友。” 叶璟禾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哪位朋友?” 尉迟渊抬头看向叶璟禾,“与你无关。” 叶璟禾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说自己会下棋了,这样还能借着探讨的机会多问出些东西来。 叶璟禾没有放弃,而是换了一个方向问他:“这局棋很难吗?” 尉迟渊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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