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把你的孩子交给族长。”
姜岐的脸顿时沉下来,“不行!”
并不是因为她对这个孩子有多少感情,只是她既然选择生下来,那就必须要对孩子负责,否则与原身又有何区别?
“你放心,我会尽力保证他的安全。”
“保证?”姜岐嗤笑道:“你要如何保证?”
“我……”
“你如今修为低下,便是你爹这些年来为褚族长办事想来修为都未曾增长过太多,你现在连你爹都没说服,却要我交出孩子引出褚族长的马脚,可知褚族长拿这孩子做什么!”
“我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哪怕我死,我也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姜岐不置可否。
“你走吧,阿声他们我会自己想办法救,至于你的忙,如果是其他的可以,但此事免谈。”
见她态度坚决,于寒行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如果于寒行能够说服他爹,与他们合作的话,她救出阿声他们的几率会大很多,不论需要她做什么,只要她能做到,她不会犹豫,但婴儿不行。
褚族长那个人,单看他豢养氤魔一事便知此人有多狠毒,孩子给他无异于羊入虎口。
头发被轻扯了下,姜岐回神,发现怀中的婴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像圆滚滚的黑葡萄,明明知道此时婴儿是看不见她的,她却还是觉得婴儿像是在看她。
一身皱巴巴的模样,看起来丑丑的,却不由得一阵心软。
这是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
“放心,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她低声道,随即边轻拍婴儿的背轻轻哼着歌,语调奇特却温柔不已,怀中的孩子渐渐闭上眼睛。
放下孩子,姜岐下了床,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地上的褚绪怀挪到另一个房间的床榻上,和褚黎躺在一起。
“嘶……”
姜岐捂着肚子,刚才动作幅度太大,伤口竟有崩裂的迹象,把还剩大半的续灵丹拿出来啃了一小口,这才缓和许多。
翌日一早,喂完孩子,像昨日一样关进衣橱,拿起隐匿斗篷和青羽令牌出了房门。
相较于圣地,禁地离她所住的地方更近一些,但也花了足足一个时辰。
褚家禁地的入口是一片槐树林。
禁地比圣地的人更少,连守门的都没有,但禁制却更多。
姜岐并不知道禁制有哪些,她携带着青羽令牌,如入无人之境,无比顺畅。
行至数百米,眼前出现个五人合抱的大石头,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似阵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姜岐试探着上前,刚一触到石头,整个人便被吸入进去。
原来石头只是个障眼法,这石头其实是个阵门,一旦触之非死即伤,但姜岐携带着青羽令牌,直接进去了。
阵门后是个和修炼圣地差不多的洞窟,不同的是,这个洞窟比圣地的那个更大,出现的也不是五个甬道,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牢房。
正打算往里走,脚步声响起,姜岐连忙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迎面走来的是于盛和一个厨子模样的男人。
“先停一停,氤魔饿个几天也不会死,这段时间族中的人消失的太多已经引起了恐慌。”
那厨子模样的男人犹豫道:“之前那些肉要是再不吃就没灵气了。”
于盛停下脚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停的地方刚好在姜岐面前。
“那就把那些给它们,至于其余的人,先好好养着,别让他们死了。”
“我这就去。”
男人离开,于盛这才转身。
“出来吧。”
没动静。
“别让我说第二次,这东西只在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面前有用。”
姜岐掀开帽子,于盛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姜岐想了下,跟上去,于盛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害她的样子,如果要害她,根本不会把孩子留在那不交给族长,更不会在昨晚得知于寒行把褚绪怀带出来的时候放任不管。
跟着于盛一路走进牢房最里边儿,站定,看到牢房里的人,瞳孔一缩。
“轻砚!阿声!”
紧接着,她便注意到褚轻砚露在外的皮肤呈淡淡的青灰色,他怀中抱着荀声,荀声看不出状况,身上倒是没有血,只是毛沾了灰,看起来脏兮兮的。
“那日带走这白狐时,被他发现,追了过来,我便将他两关在了牢房,前两日我再看时,他就已经是这样了。”
于盛看着情绪不明的姜岐:“我可以放了他们,也可以把褚需亦放了。”
姜岐与之对视。
“需要我做什么?”
于盛眼一眯:“交出孩子。”
感觉到于盛身上散发出的危险,姜岐提高了点警惕,没像之前面对于寒行时那般不留余地:“族长要我的孩子做什么?”
“掠夺褚离的气运。”
“沧玄界西边有一种禁术,以婴儿性命为祭,可夺其血缘的气运,褚渭的母亲便是来自西边。”
褚渭便是褚族长。
姜岐只觉得荒谬,这种禁术,若是真用了,最多一时快意,人在做天在看,要知道这修仙界可是有天道存在的。
你所行的所有事,都会在进阶之时一一清算。
不过褚渭连豢养氤魔这种事都做出来了,想来作恶多端,也不差这一件。
“你可以拒绝,但你要明白,你拒绝意味着我们所有人乃至褚家都会葬送在他手上,希望你想清楚。”
顿了下,他又道:“另外,这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一个人做,他掠夺气运之时,我无法在场。”
其实于盛并不觉得姜岐会答应,姜岐只是个凡人,还是个女人,交出婴儿都有所犹豫,之后的事情能不能独自一人完成都是个问题。
但这是唯一的可能。
要么一起死,要么博一个可能。
姜岐闭了闭眼,再睁眼,眼中一片坚决。
“我答应你。”
两日后,褚家禁地。
姜岐看着眼前的祭坛,祭坛四周围绕着四根柱子,柱子上雕刻着的螣蛇栩栩如生,祭坛正中央是个罗盘,罗盘上坐着个外表温和的中年男人。
正是褚家族长,褚渭。
褚渭的对面,是哇哇大哭的婴儿。
许是婴儿哭声太烦,褚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婴儿顿时没了声音。
姜岐强忍住上前的冲动,目光冰冷。
只见褚渭打出一连串复杂的手决,四根围绕在柱上的螣蛇竟活了起来,朝着罗盘中的婴儿吐出信子,他轻轻一划,婴儿的血顺着罗盘中的阵法一点点填满。
就是现在!
姜岐毫不犹豫的冲向祭坛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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