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一群将领身经百战,此刻反应更为迅速,齐齐叫了一声不可,便见言叙文猛地站出来,想要去抢夺吴清源手中的匕首。看。毛线、中文网
哪知言叙文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等到手伸过去,吴清源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的扎入了自己的大腿上,一股鲜血应声呲出,溅了言叙文满手血。
“老大人,你这是何苦啊。”言叙文阻拦不及,哀叹到。
刚才在堂中分饷之事,昨日言叙文拜见吴清源时二人就达成了一致,但眼前这一幕吴清源并没有与言叙文提过,显然是出乎言叙文意料。
一旁的吴法言则似乎是反应慢了一拍,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惨叫一声,“父亲!”心中却在冷笑不止。
这一切只在刹那之间,周边民众反应不及,等待此刻方才齐齐惊呼出声,言叙文没有想到,他们自然更没有想到,吴清源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向自己等人赔罪。
“老大人!”一行人齐声呼道,言语之中早已泣不成声,其他民众更是感动不已。
白奉甲看着楼下的一幕,也不得不感慨这吴清源煽动人心的本事之强大,不愧是大间主都要异常小心提防的敌人。
“这吴清源的确是个狠人。”白奉甲由衷感叹道。
雪影笑着摇摇头,“白大哥,你若知道他早已半身瘫痪,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什么?”白奉甲惊讶道。
“也是,这等秘辛,我们是不会写入到密档之中的,也难怪你不知。”雪影认真打量了一番楼下做戏的吴清源,冷冷的道,“十年前,吴清源就因为身中剧毒,下半身渐渐失去知觉,到了后面,已经是半身瘫痪,只得依靠轮椅行走了。”
“中毒?又有谁能近了他的身,还能够给他下毒?”白奉甲惊讶更甚。
雪影轻哼一声,“自然是他最亲近之人,吴清源的原配夫人白芷。”
“白芷,姓白?”现在雪影所说的每一句话,显然都是白城最高层级的秘密。
“不错,当年白珢叛乱,随后为了掩人耳目,显示与过去的白家一刀两断,主动改姓为吴,寓意为天子之口,教化万民。他们虽然改了名,但一部分当初白珢的亲族并不支持他,所以坚持没有改姓,两支仇视越发严重。到了吴清源这一代,千不该万不该迷上了同族不同姓的白芷,当初都能够艳压绮罗姑姑之人。看.毛.线.中.文.网后来又用卑鄙手段得了白芷的身子,虽然抵不住另一支的压力,只得将白芷娶为正房,但二者之间的仇怨就此结下。”
雪影看了看吴清源,即便现在其已经满头白发,但一张俊脸依然丝毫未改,想来当年也是风流浪子、花间老手,但缘分总是这么奇妙,不爱就是不爱。雪影接着道,“二人成婚之后,很快白芷就生下了一子,白大哥想来你可以猜出来。”
“难道是吴法言?”白奉甲猜到。
“正是吴法言。”雪影点点头,“也是自作孽。吴清源娶了白城第一美人,依然色心不改,处处留情,但可惜的是,除了白芷为其诞下一子外,其他那么多女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怀上孕。”
雪影喝了口白水烧,接着道,“白吴二人仇恨日深,到了吴法言十四岁时,白芷终于忍不了,托绮罗姑姑为她买了牵机毒。”
“绮罗姑姑?你的意思是?”白奉甲好奇问道。
雪影点点头,“没错,绮罗姑姑本来有意接近白芷,但最后慢慢开始同情这个可怜之人。”
白奉甲点点头,“也难怪可以知道这段秘辛如此详尽。”
雪影接着道,“当初白芷托姑姑买毒药,姑姑探得她想要毒死吴清源,自然是大力配合。”
雪影又喝了一口酒,喟叹道,“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吴清源居然是一个武林高手,拼着毒发,依然当场杀死了白芷,如果不是其母拼命阻拦,恐怕现在吴法言也早已命丧当场。”
白奉甲此刻更是惊讶,但想想也有理,白家祖宗本就靠武立城,风雨间以白家为基底,尚且实力雄厚,身为白珢后人的吴家人,自然有其习武之根本。
“然后呢?”白奉甲连忙问道。
“虽然杀了白芷,但吴清源中的毕竟是号称毒中之毒的牵机毒,能够压制一时,不可压制一世,慢慢毒发就成了半个瘫子,也算是其罪有应得。”雪影叹息一声,也不知是谓白芷感叹,还是因为其他。
白奉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吴清源若是武学高手,那么吴法言呢?”
雪影摇摇头,打量了一下楼下正跪在吴清源身前泣不成声的吴法言,“吴清源虽然只有这一个儿子,但因为怕其报仇,所以处处防备,听闻吴家人自小就得了禁令,不可教导吴法言一招一式,想来也是凄凉。”
白奉甲认真打量了一番吴法言,雪影虽然所说有理,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吴法言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当然,这个简单,并非特指武力方面。
二人谈论间,底下情形已经彻底倒向了吴清源一方。
吴清源拦住了蒙放想要为其处理伤口的举动,似乎是强忍着伤痛,听着身前三个人的哭诉。
三个人是自告奋勇前来告状的,现在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老大人诉苦,每一句话都不时引来周边人群的应和,显然是说得极有道理。
听着三人哭诉,蒙放连忙低下头,强忍着笑意,好在身前一众将领人高马大挡住了他几分,人群之中没人看见其神色。
蒙放心中暗道,自家黄脸婆家的小侄子,平日里闷声不出气的,没想到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这次肯定能得老大人赏,回去也该好好赏赐赏赐那个黄脸婆了,不是小一年没碰过她了么,回去也算好好犒劳犒劳她,至于银子嘛,就别打这份主意啦。
听着眼前之人的哭诉,吴清源面色沉重,不时与大家伙一起流下泪来,听到动人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一旁跪着的吴法言,当然,吴法言一直低伏着身子,自然看不到自己父亲的神色。
等三人哭哭啼啼的讲完,吴清源温声道,“各位父老受苦了,是我这不孝之子愧对大家。”
说着便示意蒙放拿来县尹府的杀威棒,抬手便要打吴法言。
眼前三人连忙围过来阻止,死死抱住吴清源,方才没让他手中的棍子落下。
“还不赶紧向各位父老赔罪!”吴清源声色俱厉。
吴法言赶紧转过身去,向府衙前面的人群行礼。
待吴法言赔完罪,吴清源温声说道,“诸位父老请放心,我吴家绝对不会让大家伙没有饭吃,没有衣穿,这是我吴家的承诺。”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其中一个掌声尤其刺耳。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一人慢慢鼓着掌,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楼上白奉甲见此场景,便知是搅乱之人来了,和雪影说了一声,在脸上抹了一张面皮,拿起一把匕首便翻身越到楼下陋巷中,不知不觉之间便混进了人群之中,慢慢挤到了最前面。
“老大人好辞令,说得几乎让小人忍不住落起泪来。”来人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吴清源见此人出来,便心知不好,显然是此番作乱的幕后之人忍不住出来了。
但当着这么多人,自然无法揭破此人身份,也无法阻拦其说话,面色一僵,强笑道,“不知这位父老有何异议?”
来人自然早已盘算清楚当下处境,却也丝毫不惧,淡然道,“刚才老大人说,绝对不会让大伙没有饭吃,没有衣穿,可对?”
吴清源强忍心中怒意,强笑着点点头。
“但老人家可知道,这两个月,白城父老是怎么过的?”来人不待吴清源说话,紧接着道,“我们变卖家产,典妻卖子,方才有钱买上两斤粮食,现在老天爷天天下雪,这点粮食根本不可能够我们过冬之用。”
来人脸上写满了悲戚,扯起自己的衣服道,“老大人天天绫罗绸缎,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穿的是什么?”
转过头来朝着人群道,“大家伙自己想想,家里有多久没吃上一顿饱饭,没有给孩子置办一身新衣啦?又有多少人不得不典妻卖子,受人白眼”
来人每说一句话,便引来人群中的一声响应,其他刚才被吴清源说动的人,此刻也低下了头,显然被人说中了痛处。
吴清源还待说话,却不想一旁的木花忍不住跳了出去,“兀那贼汉子,你在这儿瞎说八道什么!”
却不想来人见了木花,眼前更是一亮,吴清源与言叙文脸色大变,暗叫一声不好。
“呵,各位父老看啊,就是这人,昨日就在这府衙之内,活活摔死了利民米面行陈大掌柜的儿子,那孩子才五岁啊,就这么生生被摔成了一摊肉泥。”
“各位父老,于心何忍啊,那还只是个孩子啊。”
“更可恶的是,他们摔死了苦主,便带人去把利民米面行的所有粮食全部都拉走啦,根本没给我们剩下一滴粮食啊。”
来人说着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人群一时之间更是群情激奋,今日来县尹府讨说法,为的就是军队要来抢粮,现在来看,更是有凭有据。
木花大怒,拔刀便向来人砍去。
那人却也不是个寻常之辈,闪身便跳进了人群之中。
人群更是激动,与木花推搡了起来。
推搡间,一柄匕首,巧妙的躲过人群,刺中了木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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