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态少年跑远后,愤恨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官塾门口李牧的马车。
“我到要看看你是谁,凭什么你能进去,我不能。”少年记恨上了李牧。
少年知道自己错过了时辰,一开始他没去尝试进入官塾。但他要离开的时候,看见李牧进入了官塾,于是也想尝试进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李牧能进去,他不能,于是心里不平衡。
他没明白,特权一直都存在,享受不到,是因为身份不够,实力不够。
进入官塾内,印入李牧眼帘的,是几十名少年,和三名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
这些少年和李牧一样,都是来学习律法的,而这三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教授他们律法的官吏。
在秦国,普通人想要出头,要么学习律法,要么参军立军功。
不过秦国有规定,想学法律,必须三代清白,家中没人犯过法,或是官吏直系亲属,这就淘汰了大部分人,普通人想出人头地只能选择参军。
而律法必须向秦国官吏学习,加入法家流派。
见李牧到了,中间的那名官吏高声道:“大公子到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入学典礼。”
此话一出,少年们议论纷纷:“什么?我们来的这么早,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他?”
“就是,让我们等了这么久,这人是谁,好大的面子!”
“不要吵,这是郡守大公子!”有人好意提醒。
“郡守大公子又如何?就能来晚,就能让我们等这么久?”
“就是!我听说大公子有疾,郡守打算培养二公子,我们又何必巴结他。”
少年们大多桀骜不驯,对于一个前途渺茫的大公子,他们并不太在意。
面对这种情况,李牧面无表情,仿佛少年们说的话与他无关。
一名中年官吏眉头一皱,呵斥到:“禁声!”
虽然中年官吏没有动用文气,但带有一种压迫感,这是官吏身份自带着的气质,让少年们下意识听从。
“若想学法,就听从我的安排,否则等明年换新吏教法再来。”中年官吏一副不可质疑的口吻。
闻言,少年们虽然愤恨不平,但还是选择了妥协。
只是,他们看向李牧的目光有些不善,明显是将所有不公算李牧头上了。
顶着这些目光,李牧歉然一笑,对着众人行礼:“是牧有错,牧让老师和同学们久等了。牧有嗜睡的毛病,因此耽误了时辰。”
面对李牧这份真诚的话语,少年们的怨恨平息了不少,甚至有人对李牧得病产生了一些同情。
堂堂郡守大公子,因为得了严重的嗜睡,而不被郡守看重,被世人轻视,其心里必定承受了许多痛苦。
中年官吏对李牧的表现非常满意,点头说到:“大公子患疾,我们自当体谅,此乃天授,非大公子懈怠。”
“虽非牧所愿,但确实是牧来晚了,耽误了众人,还请老师责罚!”李牧深深地鞠了一躬。
中年官吏眼中满是欣赏,思考片刻后:“那就罚你做班首,引领众人进行典礼,督促众人学法。”
班首便是班长,有协助老师管理的责任和权利。
这明明是赏非罚。
因此又引起了不少年嫉恨,低声细语:“罚做班首?老师怎能如此不公?就因他是郡守公子?”
“来晚了,不罚也就罢了,凭什么让他做班首?”
“他已经是郡守公子了,做班首有何用?还不如让于我等做。”
如果他们能当班首,以后步入官场时,履历会添上一笔,有许多好处。
虽然李牧听不清少年的细语,但他知道少年们的想法,于是做一脸为难状:“老师这……”
“你认不罚?”不等李牧拒绝,中年官吏便质问道。
“学生认罚,但……”李牧无奈应到。
“既然你认罚,我罚什么就是什么,虽然是做班首,但你也莫要懈怠,如你无法胜任,我便会取消你班首资格。”中年官吏虽然一脸严肃,但语气亲和。
“牧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厚爱,还请各位同学监督,以后如觉得牧无法担任班首,可向老师提出。”
李牧这话很有意思,以后如觉得。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必须认同我班首的身份,即使不认同,那也以后再说。
既能先把名份确认下来,又让人听不出毛病。
李牧虽然贵为郡守公子,但确实想做这班首,因为他并不被郡守看重,郡守不会给他安排什么重要官职,他要这班首的履历,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自大,不服输,是少年心性。
少年们雀雀欲试,心想:这可是你说的,一个嗜睡的郡守公子怎能做好班首,将来不要怪我抢你班首。
中年官吏越看李牧越满意,可惜有嗜睡的疾病:“好,那么现在开始入学典礼!”
众人按照位置站好,因为李牧是班首,站在了前列,带领少年们。
“秦国变法之后,要想为吏,必先学法。而想学法,必先入我法家流派。我法家主张富国强兵、以法治国……”
中年官吏介绍宣扬完法家思想后,庄重的问到:“尔等对我法家宗旨可有异意,不满,不喜?”
少年们低头不语,如果出声反驳,必定被请出官塾,无法学法。
“既然无人有异意,那么就表示你们愿意加入我法家流派。”
“行拜礼,祭拜创立壮大我法家的各位先贤。”中年官吏对着悬挂在大堂的画像,开始行礼。
少年们有样学样,纷纷行礼。
礼毕,中年官吏面对众少年表情温和了一些:“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法家门徒,我叫刘设。”
接着,又指着身边的另外两名官吏:“这是马界,这是孙舍,这二位以后就是负责教你们秦国律法的老师。”
“那刘师教我们什么?”见刘设说另外两位是教他们律法的老师,而没有说自己教什么,有少年好奇。
“等你们学全律法,通过我的考核,我便会授于你们律令。”
律令!众人激动不已。但也有人心生疑惑,难道学了律法就能使用律令,不需要文气?
“李牧有疾,可能会耽误学法。李牧,如有不明之处,以后你可随时来找我,我就在官塾内,一般不会离开。”已经确认了师生关系,刘设不再叫李牧大公子,而是直呼其名。
“学生多谢刘师厚爱。”李牧郑重行礼。
一旁的少年们又升起了嫉妒心,这明显是特殊待遇,开小灶啊!不过还算可以理解。
“入座,接下来请马界,孙舍二位同僚授法。”
马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介绍着秦国律法和规矩。
“我秦国《秦律》,法规深严,细分《盗律》,《田律》、《仓律》、《徭律》、《戍律》、《传律》、《屯表律》……
“……百余条律文,一日授一律。一年后尔等跟随我二人身边,在衙门观察学习参与,为期三年,优异者直接为官为吏。”
等二人说完后,刘设再次开口:“知道法不难,会法也不难,难的是判定他人是否违法,是否另有隐情,又该如何处置。”
“切记,法不容情。不可因私枉法,因情徇私,知法犯法。”这一句,刘设带有警告提醒的意味。
“学生牢记。”众少年连忙表态。
刘设点了点头,示意马,孙二人继续授法。
“那么今天我们就先说《盗律》,盗律第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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