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好,你说,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会努力去完成的。
蒋司曜:;以后如果遇到没有办法解决的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不管是孩子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又或者是腾鑫的问题,可以吗?
让他彻底从她的世界销声匿迹,他做不到。
蒋司曜说得很认真,温瑜听得也很认真,甚至有几分感动。
没等温瑜回答,蒋司曜忍不住道:;这都是我欠你的,你就当是让我赎罪了。
他好怕温瑜会一口回绝,她那样要强,从小便一个人坚强地走到了现在,从今往后,她依然可以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很好地活下去。
蒋司曜并不是觉得腾鑫会真的成为温瑜的一个拖累,他只是想要多找一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联,不想就此与温瑜断了关系。
温瑜微微皱眉,没听明白,什么你欠我的?什么赎罪?
蒋司曜:;柔真的死,查出真相了。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
真相说起来不长,但温瑜听完,内心却十分沉重。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有沉冤得雪的喜悦,也有对徐柔真的惋惜,有欺骗了蒋司曜的羞愧,也有命运弄人的无奈。
;呵——温瑜张了张嘴,苦笑了一声,却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太多事情讲不清,道不明,真的说明白了,反而想让它糊里糊涂过去算了。
那个叫庄潜的男人,温瑜相信蒋司曜肯定会有他的处置办法,她也就不问了。
;我送送你吧。温瑜凝眸看着蒋司曜,以一个朋友的心态送别蒋司曜。
蒋司曜微愣了一秒,微微颔首,轻声道:;好。
他才不要客套地让温瑜不用送他了,他就要离开乌城回南华市了,他就要和温瑜分开了,每一秒和温瑜相处的时光,他都分外珍惜。
温瑜迈步向前,;走吧。
蒋司曜拉住了温瑜的胳膊,提醒道:;降温了,你穿太少了。
温瑜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确实穿得太单薄了,乌城到了冬天会开地暖,只要是室内,都非常暖和,她在病房待了许久,早早地就将外套脱下了。
温瑜:;我去拿一下外套,你等我一下。
蒋司曜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温瑜瘦削的背影,脑海中忽然幻想起了再过几个月,她大着肚子的模样……
;给,你刚刚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口渴了。说着,温瑜将一瓶矿泉水递到了蒋司曜面前。
蒋司曜回过神来,接过矿泉水,竟有一些舍不得喝。
温瑜疑惑地问道:;还是你要喝温开水?
之前蒋司曜在喝东西方面,要求颇多,喜好还变来变去,温瑜也是领教过的。
蒋司曜心领神会,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解释道:;以前是我不对,是我故意为难你,对不起。
温瑜目露惊讶,抬眸盯着蒋司曜看,这还是蒋司曜吗?道歉的话,怎么说来就来了?
虽然说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但蒋司曜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她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蒋司曜自己也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很,将没喝完的矿泉水往大衣口袋里一装,转身朝外走去。
温瑜快步跟上,刚要叫蒋司曜走慢一点,却发现蒋司曜他自己放慢了脚步。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这才发现,天早已经大黑,气温比白天冷了好几度,呼吸的时候,嘴里都会喷出白烟。
;还好你提醒我穿外套,不然送你这会儿功夫,我可能就要冻死了。温瑜一边开玩笑,一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还真的挺冷的。
蒋司曜地转头看向温瑜,她的鼻尖已经被冻得微微泛红,莫名地可爱。
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到了温瑜肩上。
;你干嘛呀,你不冷吗?赶紧穿上,被冻感冒了,你那边还等你回去主持大局呢,万一生病了,还怎么主持大局啊?温瑜第一时间拒绝,抬手推蒋司曜的手。
蒋司曜稍一用力,将大衣彻底套在了温瑜身上,;都这时候了,你还要拒绝我吗?他想在离别之际抱一抱温瑜,但他没有勇气开这个口,不如就让他的衣服,代替他,拥抱她。
温瑜愣了愣,不解地看着蒋司曜。
昏黄的路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忽然间有什么东西从天空中飘落,轻轻柔柔地落在了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睫毛上……
温瑜眨了眨眼睛,这才惊觉,下雪了!
乌城的初雪!
温瑜仰头,抬手,欣喜地去迎接空中落下的雪花。
南方的孩子对下雪总有一种特殊的情愫,他们在脑海中幻想过很多种下雪的场景,设想过陪自己看雪的那个人会是谁,他们两人会在初雪的时候,一起做什么。
蒋司曜是南方人,但他对下雪没什么兴趣,此时此刻,他深情的眼眸中,只有那个因为下雪了而欢欣不已的女孩子。
她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一场雪就能让她如此开心,他如果早一点发现自己内心的想法,何至于此!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下雪,这样洋洋洒洒,感觉不应该用手去接,而应该展开双臂去拥抱它。温瑜兴奋地说着,眼睛亮闪闪的。
蒋司曜弯了弯唇角,高兴着她的高兴,;那就去拥抱它,乌城的雪花应该很久没有见到像你这么热情的人了。
温瑜想了一想蒋司曜的话,顿时觉得好笑,开玩笑地说道:;你想说我是南方来的土包子,从来没看过下雪就直说吗,干嘛要拐弯抹角的,还让乌城的雪花背锅。
蒋司曜微微皱眉,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他想夸温瑜热情,可爱,怎么就……
温瑜见蒋司曜哑口无言,知道自己的打趣成功了,也不为难蒋司曜了,笑眼弯弯,;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谁让你以前老是挖苦我的。
蒋司曜再次不说话,谁让温瑜说得是实话呢。
;一路顺风,蒋司曜。温瑜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和蒋司曜告别。
两人面对面站着,两人的影子却挨得很近很近,仿佛贴在一起,就像是即将要分别的恋人,就连天地也不舍他们分离,所以降下雪花,替他们落泪。
蒋司曜突然觉得喉头发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这样不舍地看着温瑜。
温瑜抬手摸了摸鼻尖,感叹道:;还真是冷啊,说着她向前一步,环住了蒋司曜的腰,;再见,蒋司曜。谢谢你的外套,让我觉得温暖了很多,谢谢你的谅解,让我的心如释重负。
感谢的话,温瑜没有多说,不是她吝啬,是她知道,蒋司曜不想听她说这些话。
蒋司曜抬手与温瑜挥手告别,这好像是他印象中,第一次做这么傻的动作,像是一个不得不远行的少年,满脸写着不舍,却又无法去改变任何。
;你过马路悠着点,仔细看路,别再和我挥手了。温瑜忍不住笑了,这样憨憨的傻乎乎的蒋司曜,她有些不习惯,不过,过马路安全为重,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危险了。
直到这会儿,温瑜才恍然发现,原来她和蒋司曜,抛开过往的那些恩恩怨怨,其实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她不会因为自己和蒋司曜身份的悬殊而自卑,也不会因为心中对蒋司曜的亏欠而畏首畏尾。
做朋友,多好啊。
想到这里,温瑜迫不及待想要告诉蒋司曜,她稍微往前走了两步,冲蒋司曜道:;蒋司曜。
蒋司曜察觉到温瑜有话要和他交代,立马停下脚步,站在了斑马线中间。
;我们还是朋友吧?温瑜问。
蒋司曜没想到温瑜会和他说这个,她还愿意和他当朋友,鼻子突然就酸了,他赶忙吸了吸鼻子,微微垂眸,将自己的所有情绪藏了起来。
快速收拾好心情,蒋司曜抬眸冲温瑜微笑,;当然了,我不是说……
话音未落,蒋司曜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一辆黑色轿车正朝这边飞速驶来,那方向,分明是冲着温瑜来的!
来不及细想,蒋司曜一个健步飞奔向温瑜,是他疏忽了,没想到想害温瑜的人还没死心!
笑容在温瑜脸上凝固,她看到刺眼的车灯离自己越来越近,理智告诉自己,赶紧往后撤,可她僵硬的步伐,怎么敌得过那飞驰的车速。
保镖就在附近,离得不远,可那车子来的太突然,少爷又在场,所有保镖难免思想上松懈了。
他们快步跑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蒋司曜瞥见温瑜身后的自己人,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温瑜推向了那两个保镖。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驶过,丝毫没有刹车减速的意思,他们的任务便是开车去撞那个叫温瑜的女人,至于能不能撞死,他们无所谓。
刚才好像有一个人影快速闪过,他们好像撞到那个人了。
;我们的任务到底算不算完成了?我可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冻死人了。
;肯定撞到人了啊,我的车速这么快,就算是被人推开了,也要丢半条命。
;那还等什么啊,我们赶紧给那娘们儿打电话要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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