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侧了侧身,让温瑜进了病房。
李元想浑水摸鱼,趁机跟着温小姐一块儿进病房去,可他刚往前跟了一步,胸前就出现了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方安直直地看着李元,一言不发,看得李元心里直发毛。
李元自知理亏,只能认怂,;我错了,安哥,我叫你哥,成不?
方安严肃的脸,突然变了,他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搂住了李元的脖子。
李元吓得赶紧缩脖子,还以为方安要揍他呢。
方安:;虽然你没守住秘密,但是,你把温小姐带过来了,这事儿办得不错。
等少爷真的醒过来了,一看是李元这家伙说漏嘴的,肯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惩大诫一番李元,这事儿也就过了。
如果医生说的方法真的靠谱,说不定温小姐能够唤醒少爷呢,反正,他们这几个人,嘴巴都说干了,也没能唤醒少爷,现在,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温小姐身上了。
温瑜来到病房,看到蒋司曜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嘴唇也没有一点儿血色。
病床旁边摆着一张椅子,温瑜轻轻地坐下,深怕打扰到蒋司曜。
可是,她刚一坐下,又觉得自己的担心特别多余,大家现在不都是盼着蒋司曜醒过来吗,要是真的能够把蒋司曜给吵醒了,那夜挺好的。
没来之前,温瑜已经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想要和蒋司曜说。
可是,真的面对蒋司曜的时候,温瑜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瑜才开口,轻声道:;蒋司曜,我来了。
她没有说自己是谁,她想着,聪明如蒋司曜,肯定听得出来每个人的声音吧。
事实是,蒋司曜确实能够听见外界的声音,他听得到所有人跟他说话,这会儿,他也听到了温瑜的声音。
只是,他不愿意醒过来,因为他没有做好准备。
一个多星期前,蒋司曜得知何纪北的父亲住院昏迷了,何氏集团内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何纪北的职权被莫名其妙地撤去了,何氏集团的副董事长史正暂时接管了大权。
何纪北听说了这件事情,整个人炸了,不由分说,马上就要回北都市。
蒋司曜立马拦住了何纪北,;之前消息都封锁得死死的,现在这么容易就让你知道了,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
何纪北怒不可遏道:;我管他的,要是让我查出来,我爸住院是人为的,我弄死他丫的!
他不是对蒋司曜发火,只是家里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他,一天到晚都在吃喝玩乐,何纪北最气的还是自己。
想起父亲曾经对自己的谆谆教诲,自己都当作耳旁风对待,何纪北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光子。
他也知道,蒋司曜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可是,他现在真的有点头脑发热,想不明白事情了。
蒋司曜由着何纪北发泄了一通脾气,等他冷静下来,这才开口说话,;很显然,他们想引你回北都市,何氏集团是你们何家的,如果你出了事,谁获益最大?
何纪北想了想,说出了两个字,;史叔叔。
在何纪北的印象中,史叔叔是一个特别不争不抢的人,搞了老半天,这个王八蛋,在这里韬光养晦呢。
蒋司曜:;这个史叔叔,在你看来,是个怎样的人?
何纪北把自己对史正的印象全都告诉了蒋司曜,还特地说了几件很有代表性的事情,证明史正是一个很不在乎功名利禄的人。
蒋司曜微微皱眉,冷声道:;如果你跟我说,史正这个人,特别嚣张跋扈,好争好抢,那我会觉得,他很好对付,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可见这个人心机很深,不容易对付。
何纪北急了,;不容易对付,也要对付啊,这件事情是我们何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不管你怎么说,我现在都必须回家去了。
说着,何纪北抬脚就要走。
蒋司曜再一次拦住了何纪北,拧眉严肃道:;我陪你一起回去,这边你继续约几个人玩儿,报信的人,肯定会通知北都市那边……
两人是秘密前往北都市,所以,没有带任何人。
原本,以蒋司曜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会被那几个杀手打伤。
只可惜,他和何纪北刚到北都市,付农的电话就过来了。
付农:;少爷,车祸的事情,终于查清楚了!
蒋司曜了解付农,付农明知道他和何纪北去北都市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如果调查的结果和原来一样,那付农肯定不会特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的。
所以说,车祸的事情,肯定另有隐情!
蒋司曜:;你说吧。
付农:;我们查到,徐柔真小姐出事的那天,温小姐去看了一个画展……
听完付农所说的话,蒋司曜整个人都怔住了。
开车的人不是温瑜,一直以来,他都对温瑜做了些什么啊!
何纪北担心父亲的情况,没有多少心思关注别的,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蒋司曜的情绪不对劲。
结果才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蒋司曜有些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的潜意识选择了沉睡。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听到温瑜的声音,他真的很抱歉,回想自己对温瑜所做的那些事情,蒋司曜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原谅自己的理由。
温瑜说了一句话后,久久都没有说别的,她低头看着蒋司曜,眸中全是自责。
在她看来,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蒋司曜,如果蒋司曜没有把李元和方安留在南华市,他肯定也不会受伤的。
两个陷入深深自责的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过了好久,得知温瑜来了的施敏心和何纪北来了。
何纪北的右眼角贴着纱布,没了往日的热情,只是冲温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温瑜很理解何纪北现在的心情,也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施敏心走上前来,直接扑进了温瑜的怀里,哑着嗓子,哽咽道:;温姐姐,你快想办法让司曜哥醒过来吧。
温瑜轻轻地拍着施敏心的后背,小声安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让蒋司曜醒过来的,你快不要哭了,嗓子都哭哑了。
施敏心的眼泪依旧止不住,这几天,她一直都没停止过眼泪,眼睛肿得跟核桃仁儿一样大。
何纪北:;这一个星期,我们把能说的都说了,可是,他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会有用。
温瑜微微点头,眼神里透着几分坚定,她决定了,就算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要多和蒋司曜说说话,总比干看着强。
何纪北叫走了施敏心,让温瑜一个人留在病房看护蒋司曜。
温瑜重新坐下,和蒋司曜说起了钢琴的事情,;都说宠物随主人,钢琴真的很聪明,你跟他说话,他都能够回应你……
说完了钢琴的事情,温瑜又和蒋司曜提起了自己和腾淼一起去看画展的趣事。
讲了好久,蒋司曜依然毫无反应。
温瑜没有气馁,又换了一个话题,;我给你讲笑话吧,你以前不是老是让我给你讲笑话吗,这一次,我可是真的拿出我压箱底的笑话了,你一定要给我面子,觉得好笑的话,一定要笑一笑哦。
;话说,有一次考试,考得是生物,考题是看动物的腿识别动物,一个学生想破脑袋都没有分辨出这些都是什么动物,一气之下,起身就要离开考场,打算不考了。监考老师一看,立马拦住了他,大声问道:‘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这个学生,冷哼一声,把自己的校裤拉了起来,对监考老师说:‘你猜啊。’哈哈哈哈……
笑话说完,温瑜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尬笑了好几声。
蒋司曜那边依旧沉睡着,温瑜闭了闭眼睛,有些失落地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听什么笑话都不笑。
;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让人忍不住会多看你几眼。
;你醒了之后,一定要记住,多笑一笑,整天绷着一张脸,大家看了你都害怕。
温瑜睁眼,眼角挂着几滴泪珠。
她看到蒋司曜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突然有些生气,埋怨道:;你在这里一躺就是一个星期,你是舒服了,可是,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
说着,温瑜倾身过去,抬手就想要打蒋司曜。
就在温瑜的手距离蒋司曜的肩膀只有几厘米的时候,温瑜停住了手。
说白了,她不是生蒋司曜的气,她还是生自己的气。
温瑜:;你就是存心想要我愧疚,对不对?你让李元和方安都留在南华市保护我,你自己却受了伤,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蒋司曜,你这个人,真的很过分,杀人诛心,你就是想从心里击垮我,让我这一辈子都觉得对不起你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
蒋司曜能听到温瑜的所有话,他心里很着急,他很想回答温瑜的话。
可是,他的身体好沉重,眼皮像是被万能胶给粘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明明是我愧对你,是我这一辈子都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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