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忌脸上堆起了笑容,正欲开口,那身侧的老者赶紧一拉武忌,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低压声音:“公子,快走!小老儿这事情你管不了,别惹祸上身。”
那壮汉似乎听见了老者所言,阴恻恻一笑说道:“小子,还不快滚,再不滚可就来不及了!”
“滚?往哪滚?你说来听听!”武忌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打趣那壮汉。
铁石一瞧,这武总管是看不过眼,要横插一手,教训下这恶奴了。所以看向丁坦,微微摇头,示意他切莫插手。
那壮汉马上听出武忌言语中一丝戏弄的意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向身后紧跟着的七八名黑衣人挥挥手,然后指向武忌,示意他们动手。
武忌就像完全没看见围上的黑衣人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貌似那里一会儿会开出花儿来一般。
两名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出手,看着两人挥舞着拳头向自己攻来,武忌既不闪避也不出招格挡,运起“玄牝”真气,真气运转布于全身,衣衫如灌满了风般充盈了起来。
出手的黑衣人拳头甫一触到武忌的衣衫,立时感到一股巨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排山倒海,奔涌而来。接着两人的身体被高高弹起,旋即重重摔落于地面,也不知是生是死。
“……“
那壮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功夫?是法术吗?
剩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犹疑踌躇不前,都回头看那壮汉,眼中满是惊惧,却不敢再冒然出手。
“好小子,想不到你还是个练家子,是英雄便报上名号来,也好让你屠爷……”话说到这,见武忌一脸阴笑地瞧向自己,心中一跳,“你给我等着,你别走……“壮汉色厉内荏的交待完几句场面话,算是挽回些面子。然后便领着那些黑衣人,搀扶起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同伙,灰溜溜地逃得无影无踪。
武忌微笑着看他们狼狈逃开,也不阻拦。
这是丁坦第一次见武忌出手,瞧着武忌居然能凭仗着玄妙精深的内功,使进攻之敌反受其伤,不由得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论年记武忌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可论起这内功,自己一窍不通,与武忌相比真是望尘莫及。
那站在一旁的老者,见武忌都没出手,便赶走了这群恶棍,心中既惊叹于这位少年的高深莫测,又不由得对少年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老者上前施礼向武忌拜谢相救之恩,进而言道:“这位公子,如不嫌弃,可否进老朽酒肆一叙,我也好略表心意,以致谢意。”
武忌正是要进酒肆用餐,听老者所言这才知道他居然是这酒肆的掌柜,盛情之下,也不推托。
拣了个靠近窗子的座头,武忌、丁坦与铁石落座,那老者一瘸一拐的亲自去后厨张罗着菜品。
那酒肆内的伙计亲眼见武忌救了掌柜,这会儿热情地为三人沏了一壶店内最好的茶,送将上来。武忌三人边品着茶,边低声交谈着。
过得一会儿,那掌柜挑着店内拿手的,陆陆续续开始上菜。武忌请掌柜的落座,先询问了掌柜的伤势,掌柜的苦笑说道:“除去伤了腰,腿上青肿了一大块,其它的全是皮外伤,将养一些时日便可以痊愈,并无大碍。”
武忌三人边吃食着,边听掌柜的把刚才那伙人的来历细细讲来。
原来那伙人竟是知县公子陈衙内的家奴随从,那为首的壮汉名唤屠三,原本是这县中的无赖,后来委身投靠了陈衙内,专门帮那陈衙内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老者姓葛,这酒肆是葛老的祖业,在他手中已经营了十余载,生意一直还算过得去。
可半年前,那陈衙内差人来店里找葛老商议,想要购买葛老的酒肆,这价格给的极低。因这酒肆关系到葛老一家的生计,就即便是出高价,葛老自也是不愿出售的。
可从那以后,那屠三每隔一段时间便带人来店里寻衅闹事,轻则吃完了说不合口味不付饭钱,重则嫌招呼不周而打骂店内的伙计,更甚者还故意恐吓驱赶前来吃食的酒客。真可谓是使尽手段,不外乎一个目的,逼迫葛老把酒肆低价卖给陈衙内。葛老虽忍气吞声,但就是一直不肯松口。说什么也不愿卖掉酒肆,那陈衙内便一直未能如愿。
今日里屠三又带了人来,直接向葛老言明,今天这酒肆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我们少爷买定了。葛老气愤不已,便出言反驳了几句:“难道你们要强抢不成?,光天化日的,难道这世上便无王法了吗?”谁知那屠三竟然恼羞成怒,直接动手把葛老打翻在地直接扔了出去,多亏武忌恰巧上,救下葛老。
“那您老为何不报官啊?”丁坦问道。
“报官?……报官要有用,我何必委屈求全到现在!那屠三是陈衙内的手下,那衙门里上至主薄、县丞,下至捕快衙役全都回护于他,我等平民百姓又能奈他何?”
武忌微蹙着眉,若有所思地问道:“那陈知县难道也不管吗?便任由陈衙内胡作非为?”
“陈知县?哎……要我猜恐怕我们的县尊大人,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佯装不知罢了,如不是陈知县溺爱放纵,不加管束,这陈衙内何至于如此目无王法,任性妄为呀?”葛老叹息道。
武忌这几年一直居住京都烈阳,天子脚下。对于这府县之中情况虽说不甚了解,但却从没想到在久历治下的越国,居然还会有陈知县这样的父母官,看来是自己过于理想主义了。总以为这天下的官员大多数都是好的,害群之马毕竟是极少数。谁知上任途中在这越州境内,便让自己遇见了这样的官员。
可毕竟自己才七品而以,是辖制不了同是七品的巴陵知县的。即便是自已的品秩高于陈知县,但如果不是陈知县的直接上级官员,却也不能越俎代疱地来管这份外之事,这是不合规矩的。
想到这里,武忌向葛老说道:“老人家,您这酒肆我看先关上一段时间,正好借此机会好生养下伤。至于陈衙内这件事,我想等你伤稍好一些,你拿着我给您的名帖,去京都烈阳找大理寺的左少卿赵铿,让他想办法帮你从中谋划,定可以把事情解决,然后您再回来安心开您的酒肆,岂不更好?”武忌想来想去,自己能动用的关系,解决这种小事,也就这结义的大哥---大理寺的左少卿赵铿来做最为合适。
赵铿为人八面玲珑,各州府县衙的人脉关系颇广,处理起这种事情来,比自己更加擅长,也更得心应手。
听武忌说让自己持他的名帖去京城找京官帮忙解决。葛老不由的暗自猜忖:“看来这少年不仅武功了得,这身份来历恐怕也极不简单,既然他诚心相助,那自己自然全依他吩咐便是。”想到此处便欣然应允,对武忌千恩万谢。
武忌三人还没吃完,刚才那屠三便去而复返,这次身边跟了五六名捕快。葛老一见屠三带了捕快同来,心知事情不妙,便主动迎了上去,与那领头的捕头解释方才发生的事情。
那捕头四十多岁,也不听葛老的解释,却只斜着眼看那边淡定自若进食的武忌三人。瞧着武忌衣着打扮与举手投足间透出的自信与从容不迫,心中还真就没底。听屠三刚才说这人极其邪门,擅用邪术,可现在看起来这年青人倒不似江湖中的妖邪之士,倒像是官宦富家子弟。心中念转,便已有了计较。
那捕头来到武忌坐头前,对着武忌客气说道:“这位公子,刚才有人去县衙报官,说公子和他的随从当街殴斗,致其随从重伤,这会儿还生死难料,县丞令我等来请公子走一趟,去县衙把事情说清楚,还请公子屈尊……”
“嗯?……”铁石在一旁听着这捕快的意思是要捉拿武忌归案啊,只是话说得婉转客气。刚欲发作,武忌却使眼色制止铁石。
原本对于葛老言及县衙对屠三处处回护之说还不太相信,可这会儿见这捕头既不听葛老解释,也不管那屠三欺辱殴打葛老在先,指使黑衣恶奴围攻自己在后,却直言自己与黑衣人斗殴致其重伤。
所谓斗殴简直是无稽之谈,自己斗殴了吗?自己连手指都没动一下,何来的斗殴?
“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武忌倒想要看看这县衙如何审案断案,所以痛快答应。
一边的丁坦一看,这捕快分明是要抓人吗!站起身来便欲与那捕头理论,武忌手在桌底轻轻拉扯丁坦衣角,微微摇头。
武忌小声嘱时葛老:“等我走后,您这酒肆还是关门吧,免得屠三来寻衅报复。”
同时知会丁坦和铁石回客栈去找柳严,然后再去巴陵县衙寻找自己。
武忌一路随着捕快,转过了两条街巷,远远地瞧见两尊石狮子分守在衙门的大门两侧。右侧石狮子后的石阶上置着一面“呜冤鼓”。高大的门楼下,门楣上一块匾额阴刻着“巴陵县衙”。
武忌上前几步,正想着仔细瞧瞧大门旁那柱上镶嵌的楹联写着什么,一边的捕快不合时宜地挡在前面,前后簇拥着武忌行进大门,似乎怕武忌跑掉一般。
等进了大门,立刻有两名衙役去把门关了,同时还横上门栓,然后守在门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武忌闲亭信步,一步步稳稳行进大堂。完全不像到县衙接受询问的样子,倒似是有人宴请,他是欣然来赴宴一般。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