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不要命的“啪嗒啪嗒”打下?来。

    “快下山。”程斯年抬眼朝右侧望了眼, 背着严肃脚步朝山下疾行,脸色难看。

    余夏小跑跟上。

    伴随着暴雨,身后“轰隆隆”的闪电声不断响起,树木被劈断后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声, 将身后的道路给挡住。

    如果不跑得快点, 那些雷电毫无疑问会朝她身上劈下?来。

    雨水没半分钟就将她们身上的衣衫淋湿,脚下?的道路被雨水浸泡出浅浅的水塘, 狂风肆虐过他们的头顶, 雨水模糊了视线。

    这不是一场正常的暴雨,否则闪电怎么会专程挑他们跑过的地方劈,这天灾来势汹汹, 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余夏心脏砰砰跳,抬眼朝程斯年望去。

    天道, 真?的要杀了她么?

    地面在微微摇晃,像是昭示着更大的灾难。

    “不好!”程斯年像是感应到什么, 转头朝身后望了一眼,倒吸了口冷气, 掉头朝右侧坡上跑, 冲余夏低吼了声:“跟上我!”

    余夏有瞬间的恍惚,那句“跟上我”将她从松懈里拉了回?来, 迎着狂风跟了上去。

    不想死。

    不能死。

    还要去总决赛跟程斯年拿冠军回?来,还要做很多很多事情,不能让塞拉失望……

    快登上坡时,山洪猛然冲刷而下?, 以摧毁一切的架势将沿途的树木折断,掩埋掉泥泞的土地,地面发出低低吼叫声, 晃动得厉害。

    余夏在山洪逼近的那一瞬间抓住了一颗硕大的树木,转眼就触及惊心动魄的一幕。

    背着严肃的程斯年落后她半步就被水扑打而来,他单手抓着脸色苍白的严肃,另一只手胡乱抓住另一棵树的枝叶,山洪激烈的朝下?冲去,而他奋力?的寻求一个平衡点。

    可那枝叶根本承受不住两个少年的重量,加上洪水冲击,整棵树“咔咔咔”顺着洪水方向而去,像是要急急投入洪水的怀抱似的。

    严肃被抓着,被雨水浇得容颜模糊,奄奄一息道:“松手。”

    如果那样下去,谁都活不了。

    程斯年手掌被枝条嘞出血痕,他一语不发,咬着唇眸光沉沉。

    在大雨倾盆里,余夏在视线朦胧里望着他们,

    深深吸了口气,眼见两棵树快靠拢,她趴在树上朝他们那棵树爬过去,手指被划破了不少口子,血液不断流淌。

    一秒、

    两秒……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余夏不知道自己怎么抓住程斯年的手,双腿夹着树木,颤抖着手将人给拉了上来。

    严肃上来时揪着余夏的袖子倒在他怀里,阴翳着双眼,没血色的脸上倏尔冲她几不可查的笑了笑,低低道:“真?好。”

    由于他过敏,但已然没法下?山,程斯年不得不带着他往山坡上走,冒着雨找了个逼仄的山洞,在下面躲雨。

    期间,程斯年在山间找了些?草,让严肃嚼着吃了。

    那场暴雨持续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山洪也渐渐趋于平缓,明媚阳光又再次洒落人间。

    余夏身上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站在山洞外望着天边渲染出来的彩虹,没由来的觉得讽刺。

    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这回?,真?的要下?山了。”严肃吃了草药过敏症状被缓解了不少,唇瓣依旧苍白,蹲在地上拔了几根草,咧唇抬眼看她道:“姐姐,我决定了。”

    “什么?”

    “我要一直一直喜欢姐姐,”严肃笑容灿烂,在余夏满脸茫然时,他转头望了眼在山洞里收拾东西的程斯年道:“我也要一直一直喜欢哥哥。”

    余夏笑了下?,笑容有点苦。

    没多久,山下就有搜救队来救人,由于山洪暴发时大部队都往山上走了,他们三个躲过一劫,算来倒没人伤亡,就是被折腾得够呛。

    几个同学被雨水淋得感冒发烧,期间江宴眼见暴雨还想冲下山,被周晨给打晕了。等会合后悉数去了一趟医院检查,顺便人手借了一套病号服。

    赵翩翩跟余夏坐在大厅里检查了下?身上的伤口,相熟的几个朋友都凑过来嘘寒问暖了一番,聊着聊着就歪楼了。

    “周晨今天可厉害,连校霸都能揍。”沈珊珊啧啧了两声,似乎有?点遗憾:“我给他当班长那会儿都不敢。”

    周晨就抱着胸得意道:“一般般啦,也不难揍。”

    “那……江宴醒来怎么办?”赵翩翩担忧道。

    “他那时候为什么下?山?”余夏疑惑问。

    周晨耸了耸肩,“谁知道啊?大概就是疯了。我差点就把人给逮回去,吓死我都。”

    簇拥着病号的医院里,没多久就轮到她们检查,不多时塞拉不知从哪儿窜出来,越过一条条林立的长腿哒哒哒朝她本来,颇有?点焦灼。

    “你们两个吓死我了!”橘猫绕着她转了一圈,没好气环视了下?四周,问:“江宴呢?”

    所以,到底是哪两人吓死你了?

    余夏干咳了声,暗暗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

    瞅着塞拉摇着尾巴像家属似的蹬蹬瞪冲进病房,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又觉得,其实江宴很幸福。

    等她检查完毕,都没瞧见程斯年,据班主任说是家里有?急事,不得不先走了。

    可,程斯年根本没有?家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呢?

    路过江宴病房时,他正在抱着橘猫顺毛,望见余夏时,橘猫顿时“喵呜”了一声道:“你快进来!”

    “好点了么?”余夏落落大方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笑道:“周晨不是故意的。”

    要是当时他跑下?山,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呢。

    江宴顺毛的手顿了下?,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不是故意的。”

    事实上,他们已经很久没聊天了。

    “喵呜。”塞拉温软叫了一声,眸光里满是渴求:“我想陪陪他,你快帮我。”

    余夏干咳了一声,豁然站起身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啊?”江宴眼底闪过几丝失落,复又笑道:“我会的。”

    “喵呜!”塞拉激动得窜出江宴的怀里,跳下病床堵在门口拦住余夏,冲她“喵喵”喊叫了几声。

    余夏蹲下身状似爱怜的揉了揉它的头,压着声音道:“程斯年不让你到处乱跑。”

    “臭女人!”塞拉气得挣脱她的手,在原地打了个转,湛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想害你,但其实程斯年知道,只是他从来不告诉你!”

    余夏凝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塞拉蹲在地上,单爪挠了挠下?巴状似不在乎道:“想知道啊?那就帮我啊。”

    那声音,有?点懒洋洋的。

    余夏踟蹰了下?,伸手将塞拉抱在怀里,转

    身将它塞在微微含笑的江宴怀里,笑道:“这猫是程斯年的,程斯年最?近家里有?事没办法照顾,他让我找你帮忙照顾一下?。”

    江宴:“……”

    塞拉:“……”

    塞拉瞳孔震惊望着她,“喵呜”了一声吐槽:“你就算找理由,也找个像样一点的好不好!”

    余夏沉吟了下?:“他毕竟是班长,而且今天为了救严肃和我受了重伤,你作?为严肃的哥哥……不会袖手旁观报答一下?恩人。”

    这逻辑,是她强行编排的。

    “你这理由,无敌了。”塞拉“喵呜”着,狠狠翻了个白眼,满脸无语。

    “倒也是。”江宴接过橘猫,顺了顺它的毛,笑吟吟:“那小子,真?是命大。”

    余夏在病房里给他倒了杯水,瞅了瞅被顺毛舒服得眯着眼睛的橘猫,笑得人畜无害,戳了戳塞拉的屁屁。

    快说啊!

    “听过造物之书和命运之笔么?”橘猫伸了个懒腰,又重新缩在江宴怀里,不待余夏反应就懒洋洋眯着眼睛继续道:“每个世界都有属于自身的这两件东西,本来他是掩藏在世界里最?后的法则。就像先知一样,如果没有意外,他们都是沉睡状态,可这两个家伙却不安分,他们代表法则,同时又想打破法则。所以,一旦这个世界出现点能改变的东西,就会把他们吵醒。”

    余夏又倒了一杯水,掩饰掉眸底的震惊。

    世界,最?后的法则。

    “记得姜可人事件么?”塞拉有?些?烦躁,将长长的尾巴遮住眼睛,“当时,你和程斯年都将人救下?了,她之所以去跳楼,是因为有人拿着造物之书和命运之笔,对方拿着笔在书里面改写了姜可人的命运。”

    余夏拿了个苹果削了削,俨然是正在照顾病人的贤惠模样。

    “姜可人那次,应该是对方在试探两件神器的效果。紧接着,你们学校里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怪事,没一件对劲的……这学期你屡屡出事,程斯年处处护着你,是发现对方好像发现你的存在了……所以,想把你除掉。”

    余夏削着苹果的手恍惚间划到了手指,殷红的血液渗透出。

    不是天道。

    是别人在利用神器。

    这一瞬间,她长久以来徘徊

    在头顶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次山洪耗费了太多造物之书的力?量,程斯年应该是感应到两件神器的位置,去抓人了。”塞拉叹了口气。

    “你流血了。”江宴将猫搁在一边,掀开被子抓过余夏的手,抽床头的纸巾擦了擦,有?些?担心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说什么?”余夏望着塞拉,眉头越皱越紧:“你说他去……”

    随意制造的意外,天灾人祸,山洪暴发……

    无一不在昭示着神器的可怕之处,更何况是改变人的命运。

    即便程斯年是先知,也未必能与之抗衡。

    塞拉瞅着江宴拉着余夏的手,不悦别过脸哒哒哒踩着步子爬过病床,没好气道:“去找凶手了。”

    “我说……”江宴愣了下?。

    下?一刻,余夏抽出手,转身就朝病房外跑去。

    不行,得想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哇哦,感觉以前的事情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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