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这次文化祭准备表演什么?”

    储物室里,一班班长拿钥匙打开储物柜门,不经意问一起进来的余秋秋。

    一班学霸多,有才艺的比比皆是。

    其中,前三名一班就要占两组,而余秋秋几乎年年都在文化祭上拿第一,让一班独占鳌头,奠定了在一班在年级上地位。

    余秋秋笑了笑,拿出钥匙插在锁孔里,转头冲班长一笑道:“最近在弹琴,就谈那首贝利尼的《诺玛的回忆》。”

    为了这位文化祭,她早早准备了。

    《诺玛的回忆》难弹,但好在她天赋不错,这段时间练习下来也算熟练,再扣一些细节练熟,差不多就能在文化祭上完美弹奏了。

    班长笑了笑道:“加油,这回,争取再拿个第一名回来!”

    “第一名,难啊班长。”余秋秋懒洋洋撒娇了下,然后拧开锁,打开了储物柜的门。

    此时,储物柜里盘旋着一条花花绿绿的蛇,一双绿豆眼盯着她看,一见到光线吐着蛇信子抬起了头朝柜子外爬。

    余秋秋脸早白了,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几近窒息,她吓得尖叫起来:“啊!!”

    下一刻,她撒腿跳开,撞上班长后下意识推了下班长,像是让她去挡住什么似的。

    储物室里瞧见吐着蛇信子在地上爬得飞快的蛇都被吓得魂不附体,生怕被獠牙咬上一口,一班女生兵荒马乱冲上了操场。

    与一班被吓到操场上不同,十六班按照正按照成绩排队,重新安排座位。

    严肃站在末尾,望着储物室里冲出来的女生们,微微眯了眯眼睛,唇角露出一丝阴沉乖戾的冷笑。

    对杀死姐姐的人,要是一刀杀了余秋秋,姐姐会难过的。

    那他就一点点折磨余秋秋,对余秋秋的弱点,他可清楚得很。

    “江宴,你选座位快点……”赵洲舟抱着胸站在门口,望着江宴在前三排徘徊,犹豫踟蹰,免不得催促。

    江宴突然悔恨考得比余夏高,要是靠后一点,他就可以顺理成章跟她当同桌了。

    被催促了两声,他索性坐在赵翩翩的位子上。

    沈珊珊、容诗语占了座位后,余夏进门看见江宴坐在赵

    翩翩座位上,索性选了第一排靠窗的位子。

    江宴单手撑着下巴不开心,食指“扣扣扣”的敲着桌子,眉宇皱了皱。

    教室外的严肃见余夏进教室落座,从末尾一阵小跑跑到赵洲舟跟前,笑得乖巧道:“老师,我这次没有考试,但我成绩很好的,我能不能先选一选啊……”

    “这个……”

    “我刚来班上,也不熟悉,老师,我下次考试一定考好。”

    赵洲舟为难。

    这,没有先例啊。

    “老师,我希望能感受到班上春风般的温暖,我不想在最后……”严肃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眨了眨,几分期盼与希冀。

    像是,拒绝就多罪大恶极似的。

    “那……你先选。”赵洲舟沉吟了下道。

    若严肃真最后进教室,也分不到什么好同桌,对他反而不好。

    还不如,让成绩好的跟他凑一凑。

    严肃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谢谢老师。”

    他转身进了教室,朝窗边走过去,在余夏旁边落座,冲余夏摆了摆手打招呼道:“姐姐,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他可没江宴那么幼稚,做事不做透,表白不表透。

    要拿100分,偏偏江宴永远只能拿99分,而他想拿100分,就总归是要办法的。

    余夏倒吸了口气望着他坐下,脑子里一根弦崩了崩,勉强扯了抹笑:“嗯,是。”

    在五个人中,要提起十级警报的就是江肃。

    江宴一见严肃坐下,激动得“嚯”的一声站起身来,瞪着眼,低低骂了一声“艹”。

    这操作也行?!

    凭什么,他第一名都没能跟余夏坐!!

    那他刚才干嘛不谦逊点等余夏坐下再进教室?!

    猝不及防咽了口小血后,江宴痛心疾首自己不机智,让江肃那小混蛋钻了空子。

    “江宴!坐下!”赵洲舟瞅见他周围桌椅都被蹭歪了,不悦的低斥了声。

    江宴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不悦的盯着严肃缓缓坐下,拳头重重砸了下桌子。

    “江宴!”赵洲舟咬牙切齿,一个眼刀飞了过去。

    江宴坐在座位上,单手撑着头直勾勾望着正跟余夏“交流感情”的严肃。

    这小混蛋,越觉得不顺眼。

    等班上同窗全部进教室,垫底学渣战战兢兢不敢坐江宴旁边

    的位子,都快被江宴瞥过去的眼神给吓哭了。

    “江、江、江哥……”学渣一把辛酸泪,顿生逃离倒数第一的雄心壮志。

    江宴不悦的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坐啊。”

    不能太凶,不然余夏得以为他嚣张跋扈,欺负同学了。

    那不就跟陆建是一路货色了么?

    “江江江江哥……”学渣结结巴巴,被他眼神吓得浑身抖了抖,更不敢坐了。

    别不是,想把他活剐了!

    “坐!”江宴恨不得将人给塞在座位上,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

    学渣见他一笑,吓得都快魂不附体了,快哭出来了:“江哥……”

    余夏举手,赵洲舟想催促让人坐下,见她举手道:“余夏,什么事?”

    江宴转头见余夏站立,欲开口说话,伸手拉了学渣一把,结结实实塞在座位上,笑得咬牙切齿冲学渣道:“让你坐你就坐,你磨蹭什么?”

    学渣活像坐在铁钉板上似的,扭来扭曲:“我我……”我真没想坐啊!

    谁知道班上从单数变双数后,他竟然要遭这种罪。

    “余夏,什么事?”赵洲舟问。

    余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我本来是想提议说,江宴和严肃是兄弟坐在一起方便交流,现在……不用了。”

    话音刚落,江宴又痛心疾首了一番。

    不能跟余夏坐,把严肃拆了也不错啊!

    严肃笑眯眯冲余夏道:“姐姐,我跟他,其实也不熟。”

    余夏落座,深深吸了口气微微笑道:“嗯,不熟。”

    《豪门宠爱》书中,这两人为了争家产斗得你死我活,当然不熟。

    不过,前世江宴顺风顺水接管了江氏集团,而严肃凭借天赋学医,成为了国内外知名的脑科专家。

    唯一相同的是:都是宿敌。

    下午是美术和音乐课,严肃脸上挂着灿然的笑,老是姐姐的姐姐的叫,余夏也没多问。

    好像,严肃见她都是这么叫的。

    按照他的话:喊姐姐,代表强大可依赖,喊妹妹,代表需要呵护。

    在确定严肃暂时没搞小动作后,熬到了放学,严肃倒不急着走,反倒跟余夏赵翩翩走到卫生角,抢了扫把扫地。

    江宴冲上来时没抢到扫把,拿了一块抹布。

    严肃满脸疑惑:“哥,今

    天不是你扫地。”

    江宴笑容扭曲,恨不得掐死严肃,“我喜欢扫地行不行?”

    这家伙盯上余夏,指不定让余夏吃什么苦头!

    “可是,哥,你从来不扫地的啊,不说你说就算学会生来,打一顿让他们打高分么?”严肃一脸天真无邪模样,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教室里的女生听见。

    “江、肃!”江宴咬牙切齿,笑得狰狞,握了握拳头朝他靠近低声道:“你最好老实点,小心我揍你!”

    装什么装,比石油还黑装什么纯!

    简直,欠扁!

    “姐姐,我哥说要揍我!”严肃抓住江宴的手,伸脖子慌张冲正在擦窗户的余夏道:“姐姐,快来救我!”

    余夏闻言朝他们望去,见他们拉扯双手一副互表心意模样,满脸疑惑问:“你刚才说什么?”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没什么,这小子说扫完再走!”江宴一手捂住严肃那张颠倒黑白的嘴,转头冲余夏笑道。

    余夏“哦”了一声,没再理会,继续擦窗户。

    江宴将气不打一出来转头盯着严肃,冷哼了声:“别耍花样!不然我让你妈送你去寄宿制学校!”

    严肃勾唇冷笑,白了他一眼。

    幼稚,他会怕被送去寄宿制学校?

    不过,他也没再跟江宴互怼,麻利的拿着扫把扫地,边扫边问:“姐姐,这周不是该别人么?”

    班级张贴栏有分组,进门就能看到,他只扫了一眼就瞧见了。

    余夏擦着窗户,“替人扫的。”

    “替人扫?”严肃弯腰扫地时,脸上的笑容依旧,眼底透着几丝冰冷。

    替,意思是被欺负了。

    江宴拿着抹布擦窗户,见严肃随随便便就跟余夏搭上话,擦窗户更用力了些。

    凭什么,这混蛋跟余夏认识还不到十二小时!

    他暗想:余夏肯定是被严肃那副乖巧的皮囊给骗了!

    赵翩翩扫着地,笑了笑八卦道:“哪儿是替啊,是光荣的象征。”

    “哪儿光荣了?”余夏反问,唇角难得露出几丝真诚的笑。

    今天严肃空降,一直绷着一根弦,被赵翩翩一逗都放松了一些。

    “翩翩姐,跟我说说呗。”严肃搬了搬椅子,继续扫地,状似随意问了问。

    赵翩翩将其

    当时的状况兴高采烈,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就差没将余夏给夸成女侠了,最后总结道:“你也该多帮容诗语骂骂陆建,太讨厌了!我最近就一日三餐都在骂他!”

    “陆建啊……”严肃唇角微勾,眼底却没丝毫笑意。

    又是这个人,差点害姐姐死一次还不够。

    还想再来一次?看他不先废了他!

    这么想着,卫生不一会就打扫完毕,等学生会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余夏跟赵翩翩例行去女厕所准备扫地,严肃厚颜无耻跟了上去。

    江宴,揉了揉额角,在后面尾随。

    和之前一样,一到八楼的女厕所全部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卫生工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下次,跟其他班说一声。”余夏皱了皱眉,有些忧心忡忡。

    赵翩翩揽着她的肩膀道:“嗨,本来女厕所就是班上的工区,他们本来也是要扫的嘛。”

    等到了校门口,赵翩翩冲上私家车招招手离开了。

    余夏朝门口观望了一下,没看见陈叔,微微蹙了蹙眉。

    以往这个时候,陈叔的车早就停在附近了。

    是,没来么?

    “姐姐,我送你回家!”严肃见她张望连忙提议。

    余夏抿了抿唇,望了他一眼婉拒道:“不用,谢谢。”

    谁敢上他的车啊,里面要是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才可怕。

    江宴骑着自行车从里面出来,冲她抬了抬下巴道:“我送你。”

    对,按照校园文的套路,他应该骑自行车载她回家,然后在途中她搂着他的腰,然后穿梭在满是香樟树的路上。

    余夏视线在江宴和严肃两人来回徘徊了下:这两人的战争,又开始了。

    就在这时,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三人跟前,车窗缓缓摇下,就见里头穿着黑衬衫带着墨镜的男人趴在车窗上冲余夏摇了摇手道:“夏夏,这里!余叔叔让我来接你,快上车!”

    余夏望着秦孑那张笑得欠扁的脸,冲江宴和严肃道:“谢谢,我未婚夫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她绕过江宴的自行车,拉开后座们上了车。

    秦孑脱下墨镜,望了望江宴骑的自行车,啧啧了两声道:“追女孩儿还骑自行车,啧啧!”

    江宴脸上一黑。

    严肃唇角一勾,

    瞥了眼江宴,颇为赞同。

    “女孩子宁愿坐在宝马里哭,”秦孑叹了口气,望向脸色越发阴沉的江宴道:“小朋友,我们家余夏,本来就可以坐在兰博基尼里笑啊!”

    江宴:“……”

    余夏:“……”

    您,可真是真知灼见。

    兰博基尼缓缓消失在弥漫着香樟树味道的路上,江宴缓缓吐出了一句“艹”。

    凭什么,校园文标配不是自行车么?!

    还没等他发泄完,后座就被压了压,腰被人给搂住了。

    江宴转头,望着轻车熟路坐在后座的严肃:“你干嘛?”

    “哥,我搭车。”严肃眨了眨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软软糯糯好□□的模样。

    江宴:“你刚才不是要送余夏回家么?”

    严肃:“我可以跟她搭公交,走路回家啊。”

    这样,相处时间就更长了。

    还有时间说话,一起探讨诗词歌赋,哲理人生。

    像江宴这种幼稚鬼,是不会懂这种千层套路的。

    江宴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严肃见他眼神狠厉,举起手乖觉的下车,脸上笑容不改,转身朝不远处站牌走去,上了公交车。

    江宴狠狠翻了个白眼,踩着自行车刚前进了两步,车子不受控制朝前骑去,直直撞上旁边的人行道阶梯。

    翻车后,江宴转头就见到自行车后轮胎漏气。

    江宴:“……”

    艹!就知道这小混蛋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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