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现在就是个凡人,能少点事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反正那些什么天下大任我也扛不起,能躲清闲也是福气不是。
吃饱喝足回到寝殿,俞方正在闭目打坐,看样子像入定了,连我进来都没反应。
我也不计较,跑回内室寝殿,从床底下拖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饶有兴趣的继续捣鼓我的研究,在苍梧云山学的那些符篆兴许可以改良或者加大些威力。
一忙起来,两三个时辰转瞬即逝。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和背从地上爬起来将所有物什收拾好又一股脑的塞回床下。
走出内殿,看见俞方还在外殿的软塌上打坐,这么久了,他还在睡,好像午膳都还没吃的?
“俞方。”
只一声,俞方就睁开了眼睛,看向我的眼眸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又恢复了清明。
“怎么了?”俞方淡淡的声音。
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我是不是打扰他了?
见我不说话,俞方又问了一句,“有事?”
“没……”我靠,我紧张什么,“你……该用晚膳了。”
“我不饿,你自己去吃。”俞方声音依旧淡淡。
“那我可以喝酒么?就喝一杯……”我伸手比划了一个最小的杯子口径,希翼的看着他。
“不可以。”俞方冷冰冰的回答。
“就一杯……”我可怜兮兮的卖萌,没办法肚里的酒虫早就叫嚣了。
俞方有些不耐的闭上眼,喉咙里迸发一声叱喝:“走开。”
“俞方!”你大爷的,给你脸了是,敢凶我,不喝就不喝,等我师尊来了我就不用受你的气了。
我又哼了他一声,跟午时一样转身气鼓鼓的走了。
“噗……”
一口憋闷多时的鲜血喷涌而出,俞方一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领,难受的躬身猛咳。血喷溅在软塌上,地上,斑斑点点,如朵朵红梅,映着寒光霖霖。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两侧滑落,密密麻麻得弑骨之痛蔓延所有的灵脉神经,牵动着五脏六腑一阵猛过一阵的痉挛。
这魔丹也是相当霸道,疗伤用力过猛,险些走火入魔。
“幸好……”幸好在关键时刻,凌十一喊了他一声名字。
待稍稍平复了些,俞方唤来门口的守卫婢女更换了新的软塌铺毯,清理地面,一切恢复如初才松了一口气。
潜意识里,俞方并不想让凌十一为他担心,因为以前她将自己保护的太好了,现在自己只想护住她,护住她所有的一切。
回忆自己这轮回百世,做过一无所有的乞丐,做过寒窗苦读的书生,做过行侠仗义的散侠,也做过醉生梦死温香暖玉的嫖客,见识过最高的山峰,到过奔流不息的河川,去过一望无际的草原广袤,也见过流沙遍地的大漠。
唯独,这一世,他才觉得自己活得更真实。大概是因为遇到了凌十一,他觉得自己哪里都不用去,就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春夏秋冬四时美物。
有了她,仿佛世间所有一切都变得温暖起来,变得让人充满期待。
“虽然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但……能守在你身边,陪伴也是好的。”
晚上睡不着的原因多半是吃撑了或者是白天睡多了。
恭喜我自己,两样我都占了。
晚膳看见有糯米糍粑,甜香软糯的很是诱人。没俞方在一旁盯着,就肆无忌惮的贪吃了一些,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吃的太多。肚子积食已经隐隐作痛,我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试图催眠自己。
俞方自白天见他在外间打坐,一天就没见他离开软塌,晚上更是直接睡在外间软榻上。开始我还沾沾自喜,终于不用跟我抢被子了。
谁知习惯了身边有人,半夜醒来也习惯有人给递水,这冷不丁的,内室这么大一张床还睡不着了。
“不知羞耻,你明明都有师尊了,怎么还能肖想别的男人!”我暗暗骂自己贪心,我这君后本来就是做戏摆摆样子,俞方虽然惯会吓唬我,但也没真的对我怎么样!
哎呀,可是,可是这被子里好冷啊!虽然已经春天了,可是夜里温差还是很大的,这宫殿这么大,好像四处都空旷的漏风似得,好冷啊!
我吸了吸原本就不存在的鼻涕,自我安慰道:“我就借个灵力而已。”
往常都是睡前俞方给我输一波温热的灵力助我好眠,今天不知怎么的,俞方可能给忘记了!
没错,就借个灵力,反正他修为多的是。
边想边裹着被子下了床,借着屋内微弱的烛火蹑手蹑脚的向外殿走去。
真的站在俞方软塌边,我又犹豫了,怎么开口啊!我靠,我这个样子会不会显得特别猥琐啊?俞方要是拒绝了我该多没面子啊?我怎么不想清楚就来了呢?
浅眠中的俞方觉察到身边的异样,睁开了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到凌十一将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俞方一愣,这是,梦游了?
见俞方睁开了眼睛,我忙解释道:“我……我肚子疼。”
俞方皱眉,起身坐着往软塌里面挪了些,空出位置让我坐好,便抓了我的手仔细探脉。好一会儿,俞方才抬头问我,“晚上吃了什么?”
“糍粑……”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让医官送些消食的汤药过来。”说着俞方便伸手打算发召符,我忙拦着他,“别别别,大半夜的就别麻烦那帮老头了,揉揉,多揉揉就好了。”
“嗯,”俞方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空气中瞬间尴尬。
算了,还是我脸皮厚些。
“俞方,内殿的床好冷,你看,冷的我都睡不着。”
俞方刚才给凌十一探脉时已经觉察出她手腕的凉度,细想一下也是,今晚忘了给她输灵力。可是,可是自己这灵核灵力枯竭所剩无几,难道此时再把邹沾喊来?
“俞方,你受伤了?”
我一靠近俞方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白药味道,白药是治外伤的。
俞方心猛地一沉,掩饰眸底的情绪,“不碍事,小伤。”
又哄我,小伤会上药?
看着俞方三缄其口的样子,明显不愿多说,算了,明天抽空问问邹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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