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眼球充血,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无形的手勒住她的脖子,现出一道暗红色的指印。她可怜巴巴地望着闵兴,用眼神乞求怜悯。
若说刚出手的时候火气大,没压制住,现在的闵兴,早就收敛了。他只想试出她的能力,并不想伤害这个丫头。
瞧到灵儿这般柔弱,闵兴心软了。不过,他没有立即收手,只是将弯曲僵硬的手掌稍稍松弛,让她恢复了呼吸。
灵儿一阵咳嗽,疲惫的身体被闵兴控制住没有瘫倒,仍然悬吊在半空。
闵兴心中有了七八成数,灵儿的体内没有半分真气,就像她自己所说,能在这能兽山脉生活,靠的是那一身的宝贝。
想到这里,闵兴本能的警觉,怀疑的目光在灵儿周身上下扫视。确认她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长裙,并没有携带任何法器,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小丫头到底为什么要向一个陌生男人投怀送抱呢?
闵兴的脸微微泛红,他走近灵儿,脑中默默徘徊,怎样的问法才不那么尴尬。
算了,不如开门见山。闵兴见她渐渐恢复,便清了清嗓子,没好气地问道:“为什么给我下药?这样处心积虑地勾引我,你也不害臊!说,你到底要干嘛?”
“唰!唰!唰!”
灵儿尚未开口回话,满屋的灯光霎时间灭了。转眼间,周围便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闵兴的耳朵微微移动,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的灵识。灵儿从空中落下,一溜烟跑出了门。闵兴一怔,心想这个小丫头居然抓住时机溜之大吉,动作还真够快的。
瞳孔在黑暗中放光,闵兴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一个笨拙的身影矗在门口,像极了秃顶男人。他本想看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道金色的丝线牢牢捆住了。
“想用绳子绑我?休想!”
闵兴心神一敛,以丹田为启动的核心,体内的元气迅速鼓荡,膨胀中泛起一圈圈水波状的涟漪。
闵兴双眼微闭,他只需要稍稍认真,便可以踏平屋子里的一切,但是他不想这么做。灵儿没有攻击力,秃顶男人想来也不怎么样,他们对自己到底有几分敌意?还是和和气气地对话更为妥当呢?
闵兴猛一振臂,刹那间,体表的温度急剧上升,瞬间的高温以及铺天的撕扯力原本应该将那条金丝线烧得粉碎,却没想到,反而绑得越紧了。
“怎么回事?”
眉头一紧,闵兴的眼睛望向秃顶男人,男人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酷。
闵兴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明显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撼扰。这股能量来自他的丹田,沿着经脉血液汇聚到他的足底,激烈的能量波动在空气中持续荡漾。
脚掌重重地一踏,闵兴的身体翻腾到空中,只一瞬间的时间,虚晃的残影便闪到了秃顶男人眼前。
秃顶男人本能地一抬手,奇迹再次出现了。
闵兴周身鼓荡的元气突然间收缩,被某种铺天盖地的网状能量罩住,尽数收进网里。随着空间的变形,闵兴的身形在秃顶男人眼前骤然停滞。
那条金色的丝线扯着他,顺着男人摆手的方向,像断了线的风筝,横冲直撞地砸向了房梁。
若是放在平时,闵兴凝聚内力的这一砸,定然是将这个屋子震得粉碎。此次,情况却是不同。闵兴的身子撞向梁柱,未造成损伤不说,反倒是弹了出去,在地面打了个滚。
滚了一圈停下,闵兴稳住颤动的气息,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秃顶男人振臂一挥,闵兴再次被甩飞起来,直接撞上屋门被扔到了屋外。
身体被金丝线牢牢束缚,丹田内喷涌而出的劲气也被布下天罗地网。闵兴瞪着茫然的双眸,脸色越发的苍白。稍一爆发,便会被吞噬,束缚自己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被抛出了屋,闵兴晕晕乎乎地低下头,认清了捆住的金丝线。
“这不是那道鞭子?怪不得我动不了了。”
这道金鞭,便是擒住7级能兽碧波蟒的法器,闵兴自然无力抵抗。越是勉力而动,法器的威力便越是强悍,硬拼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闵兴四下里望了望,灵儿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呆滞地注视着这一切。闵兴将目光移向秃顶男人,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他有点慌了,有力使不出,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秃顶男人拉扯着线,像是牵着畜生一般。闵兴看在眼里,心中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
羞耻感和愤怒感交织,闵兴抿着嘴,目露凶光直逼对方。
鞭身散发到天地间的吞噬力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冲动,直接闯入他的体内,骚扰他的气旋轮转,攻击他的五脏六肺。
闵兴的呼吸开始变得局促,脚步僵硬地向秃顶男人挪去,眼神却丝毫不见怯懦和求饶。他的手紧握住顺心灵棍一端,灵棍在强大阻力的作用下,也失去了光彩。
怎么办?眼前的男人是无法战胜的。准确地说,他手里的法器,是难以克制的。此刻,闵兴才算意识到,自己的能力还是如此渺小,变强的欲望变得史无前例的强烈。
秃顶男人严肃地看着他,鞭子紧紧攥在手上。他向闵兴迎来,每前进一步,便紧一紧手中的法器。空气中看不见的能量波动,随着他前进的每一步,对闵兴的肉体伤害便是增进一分。
不仅是肉体,更是一种精神的折磨。
闵兴凝视着他的手,心脏几乎要到达嗓子眼。那双握住鞭子的手,掌握着生杀大权,一念之差,便可以对闵兴造成致命的伤害。那条碧波蟒干尸,不时闪现在闵兴眼前。
男人闷哼一声,扬起手臂,狠狠地将闵兴抛向空中。嗖的一声,闵兴斜躺着离开地面,像一片孤零零的落叶,在风中飘荡。他咬紧牙,闭上眼睛,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心神陷入了沉静。
秃顶男人怒气冲冲,抡起长鞭在空中疯狂旋转了一圈,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
站在一边的灵儿原本沉默呆滞,此时终于待不住了。她与母亲对视一眼,得到母亲的许可之后,迅速冲过去拉住秃顶男人的手臂。
“父亲,够了,已经够了!”灵儿激动地说。
“他没能救得了你,这是他活该!”秃顶男人怒火中烧,无视灵儿的求饶,将闵兴抛向无边的黑暗。
愤怒和失望让秃顶男人心智大乱,他的这一抛着力点不对,缠绕在闵兴周围的金鞭不慎被其松绑,闵兴被抛得不知所踪。
“不好,我失手了。”秃顶男人惊恐万分,灵儿亦难以置信地扭头注视着闵兴消失的方向。
一家人马上意识到危险,秃顶男人立即低头去找鞭子。不消说,这样的失误是致命的,吓得他冷汗淋漓。
黑暗中摸索,眼睛战战兢兢地留意四周,秃顶男人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道寒光闪过,当他真正注意到的时候,一根粗壮的铁棍距离他的胸口只有半寸。
“砰!”
秃顶男人来不及喊叫,就像一片落叶划过半空,直接飞了出去。一阵热风刮过,闵兴闪烁的身形清晰地立在灵儿身边,周身散发的耀眼光芒映照着他愤怒的脸庞,在黑夜里显得十分可怕。
“闵兴,你冷静一下。你仔细想想,我们一家人可曾真的伤了你。请你冷静下来,不要伤害我的父亲。”
闵兴刚欲迈开步子,却发现自己的腿定在了原地。低头凝神一看,灵儿拽着自己的腿,眼中都是泪水。
闵兴的思绪很乱,有气无处撒的感觉急速涌上心头。
他蹲下身子,盯着灵儿,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一家人把我当成了什么?想玩儿我吗?给我解释清楚,如果解释不通,我饶不了你们。”
说完,闵兴转过头,警告的眼神看向灵儿的母亲。那中年女人自知理亏,眼神躲避地低下了头。
“你的父亲死不了,他就在前面。”
闵兴冷冷地站起来,手指向侧面一指。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秃顶男人踉踉跄跄地爬过来,眼带惊恐,脸色苍白,唇齿间留有明显的血迹。
“父亲,没事?”灵儿奔过去,不知所措地在父亲身上摸索,仿佛在确认他的骨骼是否还健全。
“我根本没有下重手,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闵兴的语调略带嘲讽,说完这话之后,他便转过身向屋子里走去。
灵儿扶起秃顶男人,又看了看母亲。一家三人不知所措,纷纷看向闵兴。闵兴留给了他们一个冷酷的背影,闷声不响地推开了门。
虽然受了气,闵兴的心中却很清楚,是时候坐下来冷静地谈一谈了。
“我在里面等,你们商量好了就进来!”
抛下一句话,闵兴便走进了屋,完全不担心背后有人偷袭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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