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可惜了,就差一点。”
苏辙怏怏地从人群中挤过来,对晴儿惋惜地叹了一句。他们的关系很牢固,所以苏辙才会这样坦诚。
眼见后面一位测试者上台,人群议论的焦点已经不在自己身上,晴儿这才无所顾忌地对老朋友苏辙抱怨道:“4级和5级有本质的区别好不好,哪里是差了一点。哎,都那么努力了还是不行,气死我了。”
晴儿有些哭腔哭调地怨道,小脸因为郁闷,委屈地纠结起来。见她这样不开心,苏辙知道自己失语,连连道歉。
晴儿不理他,闵俊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不要往心里去。苏辙只好和闵俊打了个招呼,仓皇逃走了。
“行了,别哭丧着脸不开心了。”苏辙走了之后,闵俊轻声安慰道。
一句话提醒了晴儿,她立刻抬起头,注视着上场的测试者:“差不多到你了,争口气。”
晴儿一边说,一边探头探脑地东张西望。
“放心。”闵俊冷静地点了点头。
此时,测试已经接近尾声,晋级者不过十之一二,可谓寥寥。无趣的现场迫切需要一把火,将所有人的热情点燃。看台上的老师们估摸着,今年应该等不到这把火了。
前几年,偶尔还能出现日能5级中期的学生,出现这样的青年才俊,往往就能轰动全场。可是今年,测试进行到接近尾声,最强的选手也就是5级前期,这让高台上的观者大为失望。
“烈金族能士修炼本来就难,能坚持到中级阶段的更是少之又少。”
“是啊,毕竟要忍受那么强烈的身体伤害,现在的年轻人又不能吃苦,出成绩就更难了。”
看台上,老师们互相探讨分析着,几乎没有几人留恋场内的成绩。他们想当然地以为,今年必定就这样,不会有什么惊喜了。所有人都在等着测试员宣告结束,完成任务后离场了。
练古云感受到身后同僚的失望,心里不为所动。他微眯着眼睛,犀利的目光射向闵兴。
“真的就这样了吗?”练古云不动声色。
半晌过后,只剩下大约五名考生没有完成测试。测试员明显加快了速度,催促着每一位上场的选手快些运气发功,甚至没有给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心想反正你们上来也是炮灰,何必耽误功夫。
见到这一幕,向来打抱不平的晴儿又开始有些不满了。不管怎么说,尊重每一名学生,至少是老师们应该做的,否则就太不公平了。
“闵俊!”
感应球旁,测试员叫出了这个名字。闻声,练古云从座位上站起来,眺望着前方场内。
耐不住寂寞的后排老师们,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个名字,见到院长如此重视,一个个方才疑惑地随着他的目光遁去。
“闵俊是谁?”
“闵家两兄弟之一,和他哥哥不一样,闵俊倒算是上进。”
闵俊的口碑不错,以练古云的了解,这样的评价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闵俊,加油!”场内的学生们奋力为闵俊呐喊助威。
作为一个谦恭平和的人,闵俊为人处事得体大方,在能力范围内,经常帮助他人。虽然不似闵兴一般豪爽,却比闵兴稳重几许,两人的口碑在同学们中间是一样的。
他不似闵兴一般锋芒毕露,同学们并不了解他的实力。但是,他的丹田气息稳定,气魄又格外的从容。这一切,都让人们隐隐感受到一个强者的素质。
“我走了。”闵俊站直身体,对着晴儿微微一笑。
“这么自信,看来没问题了。”晴儿错愕地望着他,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在所有目光注视下,闵俊稳重地走上场,向测试员行了一个礼。测试员有些吃惊,心里却很是舒坦。闵俊这样的礼貌举动,前面的考生从来不曾做过,如此彬彬有礼的行动,为他赢得了测试员的好感。
于是,测试员罕见地面带笑意,客气地说:“慢慢准备,不用着急。”
闵俊闻言,感激不尽。人群中,闵兴不禁砸了咂嘴。闵俊如此谦卑有礼,让人印象深刻
片刻,闵俊平复呼吸,身体周围升腾起一圈神秘的光罩。
练古云身后的老师们纷纷站了起来,走到前排观望。这样的光罩意味着什么,他们已经陆续反应过来。练古云眯眼笑着,下意识点了点头。
场内,闵俊轻触水晶球。球体内,数道闪电般红芒乍现,如同强电流穿过,原本黯淡无光的墨色水晶球立时变得闪耀。
如此激烈的反应,引来场上人群一片惊呼。晴儿扬起骄傲的小脸,接受诸多女生羡慕的眼光。
“5级圣士后期!”
感应石清晰地浮现出几个震撼的大字。
测试员欣赏地注视着闵俊,伸出大拇指啧啧称赞道:“这个成绩不错,妥妥的第一。”
闵俊谦虚地摆了摆手,小声提醒道:“测试还没有结束,强者还未出场。”
“哦?”测试员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心想这怎么可能,他说的谁呀?
闵俊淡定地一笑,拱手告退,兴高采烈地向着晴儿走去。
高台上的老师们一个接一个点头表示赞许,脸上写满了震撼。这个成绩不但是目前为止,场上出现的最好成绩,放眼学院历年取得的成就,也是毫不逊色的。
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两次入学第一年升入6级通士阶段的学生,闵兴的这一成绩,只是逊色于这两人而已。换句话说,他创造了常青藤学院历史第三的好成绩。
“各位,大家都看见了,今年的学生也不是那样不堪入目?”练古云转过身,开口说了今日观测以来的第一句话。
面对院长的质问,身后的老师们尴尬地笑了。
见无人作答,练古云转过身,背对所有人淡淡地说:“所以说,什么话都不要说得太满,也不要过早下定义,免得后面的事实把脸打得疼。”
身后诸位面面相觑,无话可说,只觉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作为学院的老师,学生们不够优秀,自然应该努力帮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闲言碎语,背后拆台。我的观点,不知各位是否认同。”练古云的声音再次响起,铮铮之音不怒自威。
练古云的身后,是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人说话,连呼吸声也变得沉闷低调。和他们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朝气蓬勃的烈金族考生们。
大家聚集在闵俊身边,欢呼雀跃之声此起彼伏。望着这些年轻的脸孔,练古云感到前所未有的欣慰。
“闵俊,想不到你这么强。”
“平时看你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还真给力。”
“惊鸿一逼,太漂亮了。”
“这么好的成绩,真是扬眉吐气。”
同伴们接二连三地赞许着,闵俊听来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喜欢出风头,也不习惯于被关注,现在的情形让他感到相当的不自在。
闵兴走到他的身边,拍了他一巴掌,把他从不自在里拍了出来。
“干得不错!”闵兴高兴地说了一句。
“下面就看你的了。”闵俊立马回道。
闵兴点了点头,眉毛自信地向上挑了挑。晴儿在一旁傻看着两位哥哥,骄傲的情绪完全洋溢在小脸上。
接着闵俊之后,陆续上场了三名少年。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有晋级,测试场的气氛又变得有些沉闷。
未通过测试的人,互相安慰平复心情,共同祈祷来年顺利。闵俊和其他一些晋级的选手们,完全没有幸灾乐祸,而是向他们伸出了援手,表示今后一定多多相助。
练古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最后的最后,场上只剩下了一名学生没有参加测试,这个人就是闵兴。
于是,测试员收起了名册,似笑非笑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闻唤,闵兴并不着急,随手整了整衣裳,一脸平静地走了上去。
“为什么把闵兴安排在最后,我记得他的名字明明不在最后。”晴儿垫着脚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闵兴的背影。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有意安排的。”闵俊皱着眉头,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闻言,晴儿不无担心地看看他,接着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高台。高台之上,练古云已经走下座位,站在了显眼的地方。在他的身边,一众老师们似乎也格外重视,肃穆而立,起立目送闵兴上场。
晴儿见了,不由得咂了咂嘴。她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眨着眼睛说:“闵兴,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闵兴的实力,我们所有人都有清楚。”闵俊平静地说。
晴儿心想,你说的没错,闵兴晋级是必然的。但是她想的可不是这个,她真正想的是什么,甚至不敢贸然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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