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兴凝视着刚刚炼制出的花丹,如同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经过各式材料地融合,以及剔除杂质的过程,花丹表面不再是坑坑洼洼,而是完美无缺。淡黄色的丹体澄清透明,隐隐泛着珠光。
闵兴把这件杰作递给白夜子,让他也近距离欣赏一番。出人意料,白夜的脸上浮现出了叹服之色。他把丹药捏在指间,观察得极为细致。
眼瞅着冷漠的寒冰族学长有了情绪,闵兴暗暗得意。
“师父,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闵兴问道。
“继续复制出相同品阶的十几粒,抓紧时间开始。”师父催促道。
“什么?”
白夜子放下丹药,一脸的不耐烦。
“还要再复制十几粒?那要到什么时候?”
闵兴连忙求道:“学长,你来都来了,就帮我们做完。”
闵兴没有提事后重谢之类的话,他觉得这些东西打动不了白夜子。
寒冰族人的脾气,很多时候不是金钱利益能打动的。更重要的是,白夜子所在的家族在寒冰族的地位也非同一般。
他和白冰冰属于同一大家族,这一点,从他们共同的姓氏便可以看出。两人是家族中的远亲,白氏一族在寒冰族的势力,进入学院后,闵兴便有所耳闻。
白夜子皱着眉头,嘴里哼了一声道:“那就开始!”
闵兴与师父相视一笑,趁着白夜子还有耐性,马不停蹄地开始继续。
房间外,闵俊、晴儿和苏辙焦急万分。
常自成来过,只待了一会儿,便被他们赶回去照看伤员。最后一天了,成败在此一举,他们可不希望出任何问题。
看等待遥遥无期,胖老板关切地询问闵俊三人要不要先吃饭,被断然拒绝了。没有看到成果,几个人哪里有胃口吃喝。
胖老板见状,便端上来几碗清汤,都是驱热败火的。几个人不再推辞,囫囵喝了几口。
屋内,炼制在持续。
闵兴和白夜子一次又一次发力,催动、融合不断循环。这样的过程,极大地消耗体力和心力,就连闵兴也变得烦躁起来。
寒冰族天性耐心差,闵兴尚且难以忍受,白夜子早已是咬牙切齿。不过他终究选择了信守承诺,没有撒手走人。
反观师父,却是全程气定神闲,看不出吃力。
作为此次炼制过程的主导者,师父不见一丝疲惫,实在是让闵兴佩服至极。高阶能士的体力和控制力,现阶段不是闵兴能比得了的。
几个时辰过后,闵兴和白夜子大汗淋漓。所幸,随着时间流逝,消耗精力的事情也到了尾声。
然而,房间内每隔一段时间便散出的耀眼光芒,这一幕落在看热闹的客栈客人们眼里,渐渐变成了大家的谈资。
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客们口中各式各样的议论声都有。
不过,闵兴的房门一直锁着,所有的猜测都不准确。有人跑去问胖老板,胖老板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自然无法解答他们的疑惑。
胖老板只希望所有人平安无事,千万不要在他的客栈里出问题。
待到三人从房里出来,已经过了午夜。拖着疲敝的身躯,闵兴现身时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木盒。
晴儿激动地盯着他手里的盒子,见闵兴点了点头,便将盒盖打开,欣赏那一粒粒光滑润泽的球形晶体。
“太漂亮了。”晴儿连连惊叹。
“太累了。”闵兴苦笑着摇了摇头。
“辛苦了,总算是完成了。”
闵俊拍了拍他,安慰道。
“白夜子呢?”
苏辙突然发问,几个人四处找了找,才发现白夜子已经走了,楼上楼下都不见他的踪影。
“不告而别吗?”晴儿自言自语道。
“多亏了白夜子学长,没有他,我们什么也干不成,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闵兴感慨地说道。
“我还骂过他,还没来得及道歉。”晴儿嘟囔着,显得很后悔。
师父站在他们身后,正欲上前说话,目光瞄到对面的房间,脸色骤然一变。对面虚掩的房间门“砰”一声关上了,关门人的动作显得惊慌失措。
师父眉头紧锁,紧盯着那扇门。
“怎么了?”闵兴莫名其妙地问,随即看了闵俊一眼,闵俊也和他一样迷茫。
今日这间客栈里,关注他们的人有很多,不知师父为何突然如此警觉。
“这屋里的看客目露凶光,绝非善类。”
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去,闵兴面色凝重,心中却是难以理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闵兴现在没有时间多管闲事。时间已经不早了,趁着月黑风高,赶紧溜回去救人才是。
对面半晌没动静,闵兴松下来,恭敬地向师父行礼告辞,准备马不停蹄地赶回学院去。
“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师父平静地说。
闵兴听了,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师父淡淡一笑:“怎么,不欢迎我?”
半晌,闵兴支支吾吾地回道:“不不不,当然欢迎了。”
“那就快走!”
言毕,师父便带头向客栈外走。
闵兴几人面面相觑,全都猜不透师父的用意。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没有他老人家的事了,他跟着回去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未做?
闵兴正犯迷糊,苏辙一路小跑冲了出去。闵兴、闵俊和晴儿回过神来,也加快了速度。
很快,几人便连夜赶回学院。
闵兴取出一粒花丹,给伤势最重的那名伤员喂了下去。闵俊、晴儿、苏辙还有常自成紧张地注视着,只有师父默默站在一边,胸有成竹,气定神闲。
没过多久,伤员睁开了眼睛。
晴儿激动地捂住嘴巴,眼眶湿润了。伤员清醒之后,恍若隔世。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茫然地环顾满屋子的人群。
“有效果了,闵俊苏辙,你们赶快拿几粒回去救人。”闵兴催促道。
苏辙和闵俊不敢耽误,马上照做了。
就这样,伤员一个接一个被救了回来。鬼门关涉险,最终安然无恙,他们仿佛重生般感慨万千。
回想起整件事,死里逃生的同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接二连三表示告辞。闵兴也觉得尴尬,叮嘱几句千万保密,便不再挽留。
一切恢复了平静,晴儿也和闵俊一起回去休息,宿舍里只剩下闵兴、常自成还有师父三人。
“呼!”闵兴长吁一口气,连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常自成走到师父面前,毕恭毕敬地拜道:“拜见师父!”
师父上下打量着他,点头颔首道:“不必多礼。”
然后,师父看了闵兴一眼,目光再次落回到常自成身上:“你是惊蛰族能士?怎么回事,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师父直言不讳,他早已觉察到常自成身体的异样。
闵兴的麻烦得以解决,师父立马关心起了他的这位舍友。当初第一次见常自成,师父就想过问,只是腾不出手所以暂时搁置了。
原来,师父跟着回来是为了常自成,闵兴恍然大悟。
对了,常自成的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呢?看着师父,闵兴的脸上绽开了天真的笑容。
师父拥有起死回生之力,或许有办法治好常自成。比起濒死的烈金族同窗,常自成的问题不见得更难解决。
常自成低着头,唉声叹了一口气。
“师父,他的伤说来话长。”见常自成惆怅,闵兴忍不住抢先说道。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说来听听。”
师父坐到一张椅子上,郑重地开口问道。看得出来,他已经做好了一时半晌走不了的准备,打算听闵兴仔细道来。
闵兴清了清嗓子,将欢迎晚宴那晚的事情一一道来。
师父认真地听着,当听到李郡王相求,闵元浩来见,闵兴却坚持己见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忧虑。
他的真实身份是惊蛰族首辅,对某些问题自然更加敏感。
闵兴不理会李郡王求情,必定得罪了他。这样做无疑埋下了祸根,李郡王难保对闵兴采取不利措施。
更严重的是,闵兴如此锋芒毕露,此事必定已经传了出去。若是传到花郡王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花郡王一直视闵兴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去以绝后患。唯一忌惮的,就是他的父亲闵元浩。如今,闵兴这种任性的做法会不会引来花郡王更多的关注,继而采取什么意想不到的措施?
想到这里,季亮更加担忧。
季亮和花郡王已多时未曾碰面,上次讨论闵兴,还是在他的丹田受阻,无法修炼之时。
如今,闵兴早已不是过去那样,花郡王那里反倒没有了动静。季亮敏锐地感觉到,这位惊蛰族首领十有八九有了别的打算。
季亮打定主意,回去之后马上去找花郡王,探一探他的口风。他思考着,心不在焉地无视还在说话的闵兴。见此情形,闵兴不得不停了下来。
“师父,你在想什么?”走到师父身边,闵兴用手推了推他。
“嗯?”
师父一愣,抱歉地笑了笑,回到现实中来。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常自成。他是为了常自成才留下来的,师父默默站起来,朝低头不语的常自成靠近。
这位低调的惊蛰族少年,成功吸引了跛脚师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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