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霄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到书架前,从高处取出一本书,将红绳放在里面夹好,又把书放在了原位。
梨尘使了个眼色,让打扫的宫女都出去了。
……
一连三天。
司玉卿都没有再出现在君凌霄的面前。
她的房间里也十分宁静,除了蓝儿进进出出,再无其他。
太后懿旨中指定的五日也过去了。
夜色降临,梨尘一脸不情愿的守在司玉卿房间的窗外,用手抠了个小眼儿,探着眼睛朝里面看。
司玉卿正站在桌前,拿着笔似是在写着什么,口中偶尔叹气,形单影只,看上去略带孤独。
过了良久也没有其他的动静,梨尘便转身离开奔着书房去了。
“主子,还是没什么动静,皇子妃今天就是写写字,看上去伤势好了不少,就是偶尔的叹叹气。”
梨尘一进书房就低声汇报。
君凌霄盯着书的脸立刻黑了,他眉头一皱。
叹气?
“没有哭吗?没有发呆?她叹什么气?”
“这……”
梨尘苦着脸,试探性的答道:“可能是伤还没好彻底。”
君凌霄横了他一眼,冷冷的命令:“再去盯着。”
梨尘指了指对面窗外,“主子,皇子妃熄灯了。”
“……”
此时的司玉卿摸着黑,悄悄的挪动到床前,警惕的眼神看了眼映在窗户上斑驳的树影,悄声对蓝儿:“出去看看,人走了没?”
蓝儿点头,小心翼翼的推门,伸头左右环顾一圈,才缩着脖子把门关上。
“主子,走了。”
“呼……”
司玉卿闻言往床上一趴,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样,我刚刚表演的好不好?边写字边叹气,有没有一种淡淡的凄凉之感?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你说是昨天演的喝着茶皱眉发呆好,还是前天的看书时默默流泪好?”
蓝儿嘴角抽搐了一下,“主子,都好。”
“嗯。我也觉得都好,你去看看外面内个梨树的果子熟了没,我再想想明天演什么场面。”
司玉卿窃笑着把脸埋在了枕头里,已经脑补出了君凌霄迷惑又心疼的表情了……
“主子……”
蓝儿的脸也如同苦瓜一般,“您怎么还想起那梨子来了,没过几日就是中秋了,宫里每年都办赏月宴,您不用想一想赏月宴上要给皇上和太后还有贵妃,送些什么贺礼吗?”
中秋赏月宴?
贺礼?!
司玉卿突然精神一震,从床上翻坐起来,受伤部位还隐隐作痛,可她也顾不上了。
这些日子一直把心思放在君凌霄的身上,却忘记了大事。
还有三日便是中秋……
“点灯。”
她语气严肃的吩咐着。
蓝儿心中奇怪,想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就没敢多问,立刻听话点灯。
“我要修家书一封,给爹爹,问问他中秋赏月宴,我要送什么礼物给皇上,太后,还有贵妃……”
她的语气越来越微妙,清雅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她房里的烛光一亮,君凌霄便 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转头紧盯着亮着的门窗,眼里的漆黑,深不可测。
没等他使眼色,梨尘就识趣的去了。
半晌,她的房间再暗下来的时候,梨尘也回到书房了。
“主子,还是在写字,只是这次表情很严肃,也没有叹气了。”
君凌霄一双剑眉皱的更紧……
次日晌午,蓝儿拿着来自安国公府的家书,匆匆进门交给司玉卿。
“呵,这快就有回信了?”
司玉卿冷哼了一声,盯着那封家书,咬着下唇接过来打开看。
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样。
上辈子接到这封家书,她愚笨的照着上面的指示,给皇帝送了一大车扶阳的老牛鞭,暗示皇帝肾虚不行。
给太后送了一大箱子玫瑰朱砂胭脂,暗示她韶华已去。
给良贵妃送去了一个正主金凤冠,暗示她觊觎后位。
还是当着所有人面。
只因为信里说,如果嫌太廉价,就多准备一些,以数量取胜……
结果惹得龙颜大怒,她被罚守了半个月的皇陵,也至此开始失宠。
她死都忘不了爹爹惊恐的眼神,颤抖的对她说:这不是他让她送的贺礼。
更忘不了司宛吟站在太子身边,阴险得逞的笑意。
重活一世,她比谁都清明。
司宛吟,绝不会再让你得逞!
看完一遍这封烫手的家书,司玉卿狠狠的将其揪成一团,随手扔到窗外,这才解了一些气。
然后又忍着痛坐在了桌前,一边思考一边写了满满一张纸,交给蓝儿去准备。
梨尘捡了个宝一般,悄悄将司玉卿扔到窗外的纸团捡起来,一刻都不敢耽误的回书房交到了君凌霄的手里。
“咳咳!”
君凌霄看完信上的内容,忍不住的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主子?是不是皇子妃写了骂你的话了?”梨尘见他发病,心急的将他扶起来问。
“咳咳!”
君凌霄好不容易喘口气,闻言又咳嗽了几声。
他强压下喉咙里的热流,把信交给了梨尘,“去查笔迹。”
“是。”
梨尘拿着信就出去了。
君凌霄转头从窗户缝里朝对面看去,看见司玉卿正趴在窗沿上,看着满院的梨树,竟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咳咳咳咳!”
喉咙里热流终于忍不住被喷了出来。
君凌霄没有晕过去,而是擦拭着嘴角,扶着墙壁,撑着身子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警告的眼神投向了对面。
司玉卿也看见了他,不明就里的对他扬起了温暖明媚的笑脸。
该死的好看!
君凌霄咬着牙想要别过头去不看她,却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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