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挣扎的活着

    馄饨挺好吃。

    里面的肉多,还放了香油。

    秦川感慨,说我这个肚子就是穷命,吃不了好东西,永远只能吃家常菜。

    寒风中,有一碗热乎乎的馄饨,让人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了。

    就在秦川他们吃饭的时候,从胡同口来了一台车。

    上面有两个特别牛逼的字,城管。

    秦川想起来解放某地用城管的字样,忍不住笑了。

    “程文,你说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啊,还是咋滴,

    跟你说多少次了,这里不让摆地摊,”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一脚就把小车子给踹碎了。

    上面的坛坛罐罐落在了地上,稀里哗啦的全都碎了。

    秦川被一个馄饨噎住了,上不去下不来,眼珠子通红。

    被张小鹿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后背上。

    咽了下去。

    程文。

    秦川感觉自己好像是听错了。

    面前这个人哪里有老师当年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头发花白,眼神空洞,目光呆滞,脸上带着讨好的样子。

    即便是城管掀了他的摊子,也没有发火。

    “我收拾,明天不出了。不出了。”程文笑嘻嘻的说。

    “看不死的,下次在让我看见,还给你砸了。”城管气势汹汹的上了车。

    秦川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却是被程文给抓住了。

    “算了,你吃完了,就回去。”程文挥了挥手。弯下腰开始收拾东西。

    脸上无悲无喜。

    “老师,我是秦川啊,

    你不认识我了。”秦川抓住了老头的手说。

    程文笑了笑,直起腰,说你们两个一来我就认出来了,

    挺好,过得不错,都开上车了,比老师强多了,有出息。

    秦川的心里头不知道为啥,扎心。

    “老师,你咋干起来了这个。”秦川问。

    程文笑了笑,笑容里有几多苦涩,几多无奈。

    “年轻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很牛逼,

    啥都行,

    然后我就看不上我们校长蝇营狗苟,

    看不上其他老师唯利是图,

    看不上学生家长做舔狗,

    于是我就辞职,

    打算干一番事业。

    结果被岁月给干了。

    ……

    所以说,别学我,啥也不是。”秦川听见程文的话感觉好像有刀子往心口上捅。

    草,想当年这家伙讲怒发冲冠凭栏处的时候是何等的洒脱。

    讲竹杖芒鞋轻胜马的时候是何等的飘逸,

    没想到,最后,谁都熬不过岁月,

    谁特么的都拗不过生活,

    有平台的书生是人才,市井书生是狗屎。

    一个博览群书,学富五车的程文竟然是在大街上卖馄饨。

    秦川不知道应该说啥。

    “有没有好烟,来一只。”程文笑。

    秦川的眼泪落下来了,把口袋里的黄鹤楼1916给了老师。

    老师贪婪的抽着,仿佛这世界的苦难啥的都跟他没有关系。

    “我弄了一个书院,您愿不愿意来。

    好多孩子没钱上学,

    你过来帮我也算是个积德行善的事,

    一个月工资八千,加上奖金啥的一年十五万左右,

    五险两金,干不。”秦川问。

    “干啊,这么好的事不干,那不是傻子吗,”程文没有了当初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架势。

    秦川点头,说那咱们收拾一下,出去吃点东西,顺便看看师娘。

    我记得师娘总是给我带好吃的。

    “呵呵,吃东西我去就好了,

    然后我打包回去一些,

    她起不来了,

    瘫痪了。”程文苦笑。

    生活,把一个人折磨的没有了精气神,没有了喜怒哀乐。

    这**的人生,秦川恶狠狠的呸了一口。

    把这一堆烂摊子收拾干净了,然后送到了垃圾站。

    程文还有点依依不舍。

    转过了一道街。

    然后进了一个大杂院。

    隔壁传来了嗯嗯啊啊的声音。

    房子的隔音效果太不好。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以后,那个声音停了下来。

    张小鹿的脸一下子红了,傻子都知道他们在做啥。

    往里面走,不小心踢翻了一个喂狗的盆子。

    被一个声音骂了两句不长眼睛。

    最里面靠左边的一个房子,开了门,开了灯。

    里面除了一张床以外,什么都没有,而且也就只能放下一张床。

    床上坐着一个消瘦的女人,因为瘦,两个腮帮子都陷了进去。

    然后颧骨显得特别高,和秦川记忆中的那个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师娘天壤之别。

    “秦川,还认识不。”程文跟老婆说。

    女人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说我想起来了,对,是秦川。

    女人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他们说话的声音吵到了其他房间里的人。

    “几点了,还特么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人推开窗户骂。

    秦川回头,说你别他妈的逼逼,我这就走了。

    “师傅,带着师娘先走,我给你们安排地方,”秦川说。

    程文没客气,没矫情。

    可是,还没等出了大杂院,房东就出来了。

    包租婆是一个画着浓妆的娘们,阴阳怪气的说啥意思,连夜跑啊,你们跑了钱怎么办啊。

    秦川说多少钱啊。

    包租婆说房租加上水电费一共是八百三。

    秦川拿出来九百,说不用找了。然后就带着程文他们走了。

    秦川抱着师娘上车,师娘很轻,轻巧的如同一张纸。

    在夜雨蒹葭要了房间,程文坐在沙发上脸上露出来笑容。

    “秦川,我可是没本事赚钱还你人情。”程文实话实说。

    秦川笑了笑,说不用。你有今天,是您和我之间的因果。

    “师娘的伤是怎么弄得。”秦川皱眉。

    程文叹了口气,又想起来好多年前的往事。

    “她的腿是被一个杀猪的撞得,

    然后这家伙挺横,背后有人,叫什么何三,是道上的,打打杀杀挺在行,

    我这聊天改成打架实在是打不过人家。”程文苦笑。

    秦川就是一皱眉,然后打电话给了黑狼。

    “你给我差一点何三,还有一个杀猪卖肉的刘明。

    让他们立刻到我这里来,一个小时以后不来,我就反悔了。”秦川放下了电话。

    发现程文在看着他。

    那样子好像是挺害怕。

    秦川做了一个鬼脸鬼脸,然后准备给师娘看看病。

    秦川看了以后说没啥大事,就是筋脉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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