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七日,羊仂族长二营长,谨命文人记当年其做之凡事,然后杀牛宰羊百头。大告天下,称其为新族长。
数年以来,各部战火相连,致草场荒,人口减。此皆因人心贪得,多部常过度放牧,富者之大部,仍不限牛羊数量。草殖之迟速,不及牲畜啖之迅速。贫者为脱亡,奔走四方,每焚掠,或纵火烧大片草场。被其掠者,因饥饿又掠他族,为复害也。
今营长政,亲祭天神。以今为始,奉劝诸部合一心,道德不违,牲畜酒食,众分,此为龍之意,神明可鉴!如此!
当日,羊仂部主寨地。盛况空前,甚是热闹,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的族长都来贺喜。
我坐在主座上迎接众客,相谈甚欢。
部落为了款待这些远方而来的客人,今天是好酒好肉只待你吃喝!
而周边来的,不少也赶了礼,逐个收下以后,他们依次入座。
羊仂部落,原本在周边的实力就很强,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这些个部落都指望能对这个还不太了解的新族长有所了解。说不定还能从他这儿得到什么承诺或好处。
彩彩拖着我的椅子,摇晃说:『哥哥,出去玩嘛,彩彩想出去玩。这里人太多了……』
我无奈的苦笑了起来:『好,你去,哥哥有事,得留在这儿陪客人们。』
『牟,那就等会再回来啦。』
牛彩彩笑嘻嘻的朝部落外面跑去,龙十三抱拳说:『领主,是否要请人保护彩彩姑娘?』
我摆摆手:『不用,她玩到尽兴自己就回来了,这家伙方向感好,就是迷路了也不怕。多转几圈,自己也能兜回来。』
龙十三点了点头,望向人潮有些感慨。
『没想到领主一句话,能叫来这么多草原的豪杰勇士来与您庆贺。』
我:『赶上这一年一度的盛事,当然是人越多越好。热闹才快乐。愿往后风调雨顺,龍神庇佑我部族人。草原免于厮杀和战乱,这样牧民们才可以得享太平。』
『言之有理……』
远处的骑场上,族人们和我精挑细选的勇士们在练习马上械斗。这些马背上长大的人,论起驭马的技术,个个比起我军只强不弱。
我打算今天选拔出一批精悍的族人,让他们成为我军的新兵。
如此,其他牧民就可以专心进行生产,不必要再拿刀兵了。
突然心中有感,我不自觉的笑了几声。
指着骑场,对龙十三缓缓开口。
『我见这骑兵驰骋,忽然想起我当初于那小小的古树镇中毅然决心投军,在3000人之中杀出血路。昔日之经历犹在眼前,仿佛昨日。没成想,我一个个小小的巡逻队长,竟被命运推到风口浪尖,如今又看到了这样的骑术对决,我们可以一观。』
龙十三点点头,道:『领主说的没错,我也有此等看法。您的成长真是突飞猛进,一下子就成为了震动一方的人。如今在海尔迦,您的威望比女王只怕不低。莫沙国,视您如猛虎。畏惧更甚于女王及海尔迦。』
我摆手说:『休得乱夸。』
他摇摇头:『领主这是名副其实。』
我:『哈哈哈哈,过誉,过誉。』
仰天大笑几声,倒满烈酒,依次对所有远客敬酒,一饮而尽。
『余少时,自以为非誉满天下又蒙人推崇之杰。我之言行,如过街老鼠戢戢然曰,其犹大悦。我恐被天下人以为庸才,是故,我欲与妹妹相依,养其成人而了此残生。我隐于市野,数年不出,在落日省工作,欲于夏秋忙活,春东修身,但愿得一点家财,以此老于荒野、不为人知,吾绝结交宾客之心。然不能得如意。』
『后来,我见势迫,又逼投军,当时,心里又欲为国家讨贼立功也。愿保一方之泰平,当个将军。死后于墓上题曰:“名士之墓’。此即为余志。然遇贼犯,当时尽可大招民兵,然而每裁,不充,之所以如此,盖因兵多意盛,皆欲与敌争,如此即可埋伏。故吾之徒不多,此其本志有限也。』
『适来海尔迦,破叛变之徒,收得千人之众。时又有莫沙国在西为祸一方,海尔迦一言与莫沙国战,无一人不畏惧之。』
『吾自掂量,实不敌之。但念我是为国死,为義死,亦足以保天下万民,垂于青史。故,劝陛下许与莫沙国战。奋国之力,讨凶除害!』
『后吾讨擒其数将,获其人众,遂使莫沙国势穷力尽,瓦解崩溃,凯根发病而死。乃使海尔迦太平。我自有众多战将,拥兵一方,女王对我信任有加。为人臣子,吾贵至极,此已超过我本愿矣。』
『今日言之,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旁人见我势大,又不信天命之事,恐有窃议,言吾有夺位之心,妄相忖度,常使我心不安。我不禁对诸君说此,此苦,诸君不知兮!』
『有人谓吾师众强大,要我遂弃所部,还军权于海尔迦。至其该至之地,此实不可也!为何?臣诚恐离兵为人所害。既为子孙,亦虑己败则国家倾危。故不得贪虚名而受实祸。此不得为也。昔日,王推吾以为领主,我当时固辞不受,是因不贪名利。』
『然而,今我受之。非因为荣,乃以此为援;保朝廷与己两全相安。』
『吾每读至急流勇退,闲散归隐之智者,未尝不舍书而叹,以自省也。臣恃国威,为国家征,以弱胜强,以小胜大。欲图得者,动无违事,心有所思之事,行时无不成功。遂灭莫沙国,不负君命。然此实为天助海尔迦,非人力所能及也。我有何德堪之?!吾常欲归家,然今天下未定,不能退让。至于封土,可退之。若国家需要,吾当献出封地,且以分损谤议,稍减谓我之责也!』
话毕,我又倒出一碗烈酒,仰头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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