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事,还是见朱鲲的事,湛老二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他是没有害曾夫人,但害的却是亲侄女。
稳操胜券了,曾管家恢复了狗仗人势的高傲姿态,斜睨了湛非鱼一眼,阴阳怪气的讥讽,“湛小神童,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湛非鱼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喜乐笑声冲散了湛家人脸上的愁云,“按照曾管家所说,我二叔的确很可疑,可这些都是间接的证据,不足以给人定罪。”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曾管家恼火的瞪着湛非鱼,这死丫头果真是个难缠的!
“我还有铁证!”曾管家神色里满是得意之色,见湛老二一副拒不认罪的模样,曾管家不屑的撇撇嘴,难怪敢害夫人,湛老二就是那种不会叫却咬人的狗!
湛非鱼朗然一笑,“愿闻其详!”
“当日南街惊马,跛腿乞丐已经下落不明,但赶马车的小厮汪明招供了,半个月前他瞎眼老娘曾收到十两的银锭子……”
曾管家是按照曾少爷的指示去查的,不但查了朱鲲、湛老二,也查了小厮汪明,果真一查一个准。
汪明被打了五十板子,屁股都打烂了,瘫痪在床上没法动弹,他妹妹汪珍要照顾汪明,又要做洗衣做饭,还要绣帕子赚银子。
汪珍累病了却舍不得吃药,一直瞒着,直到自己撑不住高烧不退的昏厥了。
瞎眼婆子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儿子女儿都要病死了,家里是一文钱都没有,所有邻居也都被借过了,汪华说是一贫如洗也不为过。
“我在汪家搜出了十两的银锭子。”曾管家掏出银锭子晃了晃,这就是铁证!
“这银子是从聚宝钱庄兑出来的,湛老二在当日去过钱庄也过去槐树巷子!”曾管家这是要钉死湛老二,嗤笑道:“虽说无巧不成书,但接二连三的巧合就让人不得不怀疑。”
朱鲲把银票给了湛老二之后,他就偷偷存到了聚宝钱庄,为了指使瞎眼婆子弄死湛非鱼,湛老二在钱庄兑了十两的银锭子,承诺事成之后会再给十两银子给汪家。
湛老二出了钱庄就被街上的地痞吴海给盯上了,吴海一路尾随湛老二去了槐树巷子也没找到机会下手,又瞄见不远处有捕快巡街,这才不甘心的离开了。
聚宝钱庄的银锭子都打了记号,曾管家不但在汪明家里找到了银子,还找到了吴海这个人证。
“湛老二,你给瞎眼婆子银子是封口费?害怕汪明把你供出来!”曾管家哪能想到这银子是湛非鱼的买命钱。
汪明也是被打怕了,再加上老娘自尽而死,曾管家一审问,汪明就顺势认下罪名,指控湛老二收买自己谋害曾夫人。
“汪明是诬陷,他是怨恨我害死了他娘!”湛老二气急败坏的开口,可惜这大实话没有人会相信,毕竟汪家搜出来的十两银锭子就是他给的。
“我呸,这话你去骗三岁小孩!”曾管家鄙夷的摇摇头,证据都摆出来了湛老二还敢喊冤。
“你收买了汪明害了我家夫人,却也害的汪明瘫痪在床,他瞎眼老娘为此也恨上了你,所以才会在回春堂要杀你给儿子报仇,否则你说无冤无仇的,瞎眼婆子为什么要杀你,还扎了你七刀,这要是没有血海深仇谁信那?”
不管湛老二信不信,在场的人除了湛非鱼之外,其他人都相信了曾管家的话,接二连三的证据摆在面前,而且推断也是合情合理。
“我说小鱼救了瞎眼婆子,她不感恩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对二弟你动手,原来是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李氏讥讽冷笑着,湛老二当日在回春堂还有什么脸面逼迫小鱼赔偿五百两!
湛老大和湛老头都愣住了,父子俩只感觉脑子不够用,他们都以为那是意外,是无妄之灾。
连费捕头也说瞎眼婆子因为儿子瘫痪女儿高热不退,脑子有些不清楚,这才发疯杀人,哪能想到这其中有内情。
湛非鱼对了对粗短白胖的手指头,这环环相扣的逻辑推理,要不是曾家收到的那荷包是自己丢过去的,自己都要相信了!
看着面容狰狞还想要争辩,却又无从开口的湛老二,老族长一声长叹,“没想到我湛氏一族出了这样的败类,为了银子竟敢草菅人命!”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湛老二就跟我走一趟!”曾管家一挥手,几个壮汉立刻走上前来要抓湛老二。
“你们不能抓我当家的,老族长,救人那!救命那……”小姚氏哭喊着向老族长求救。
宝丰布庄曾家在上泗县那是出了名的霸道狠辣,小厮汪明都被打的瘫痪了,当家的要是被带走了,那还有命回来吗?
“你们不能抓我二弟!”湛老大嘴笨口拙,丢下一句话后就固执的挡在了湛老二身前,阻止要动手的壮汉。
湛老太也慌了,一看湛老大被两个壮汉推的趔趄,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李氏见状想要上前扶住湛老大,可一想到他对二房的维护,刚迈开的脚又收了回来,被打了也是活该,自己若是拦了,他只会怨恨自己见死不救阻止他帮二房。
李氏握着湛非鱼的手往旁边退了几步,担心冲突之下会伤到她,“小鱼,你别管。”
“娘,我心里有数。”湛非鱼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湛老二。
这个贱丫头!湛老二眼中的狠辣毫不掩饰,随后又冷笑起来,湛家没分家,自己是她的亲二叔,这贱丫头想要读书科举,她就得管着自己!
看懂了湛老二眼底的算计,湛非鱼勾着嘴角冷笑起来,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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