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画是中午放学后,被武开叫来的。沐玉君不在,很多病人都固执地要等他回来。即使这样,武开也忙不过来。只有趁中午时间,把她叫过来帮忙。
武文画把萧晓请进诊所外间,匆匆给她泡了杯茶,就了声“抱歉”,推开套间门走了进去。
萧晓呡了两口茶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推开套间门进去了。武开父女和沐玉君,都在专心致志地看病,没有人注意萧晓。
武文画手捧着针盒,站在沐玉君身边。而沐玉君则早已换上白大褂,略微弯着腰,正在观察躺在治疗台上的病人情况。
病人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敞开的前胸和手臂上,扎满了银针。
沐玉君观察了几分钟,轻舒口气。接过武文画递过来的针盒,走到了另一个治疗台边。那上面也躺了个病人。
只见他从针盒里拿出银针,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扎到了病饶手臂上。紧接着,一枚又一枚银针扎在了病饶身上。其速度快到眼睛也跟不上,凡是扎下去的银针,针柄都在急速振动。仅仅十几秒钟,病人身上就有几十枚银针。
心中的想法被证实,沐玉君在诊所不是普通的打工仔,是主治医生。而且,他的针灸技术看起来非常厉害。沐玉君形象,再一次在萧晓的心中被刷新。
萧晓的爷爷比较传统,身体上有毛病,只要中医能治,他决不去找西医。吃药也一样,尽量吃中药。家里就有一位非常有名望的老中医,针灸,拔罐,刮痧,样样精通。家里饶医疗保健,都用中医保健。因而,萧晓对中医一点也不陌生。
痴痴地盯着沐玉君全神贯注的神情,萧晓觉得,现在的沐玉君简直就是个英雄。
等到沐玉君把银针全部拔出,躺在治疗台上的昏迷病人也苏醒过来。而另一个清醒的病人,则直接从治疗台上跳下来。他向沐玉君鞠了个躬,带着浓浓的感恩神情,道:“沐医生,我的病已经全好了。这该死的白癜风,困扰了我五年多。我以前是个不错的推销员,自从患上白癜风,我就被公司扫地出门。我出门难以见人,听着周围众饶议论,日子真是过的生不如死。沐医生,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发誓,以后你只要有困难找到我,我竭尽全力也要帮你。”
沐玉君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我只是尽了一个医生的责任,你不用感谢我。”
病人庄重道:“大恩不敢言谢,我就不耽误你治病了。拜拜。”
武文画送病人出来,看到萧晓站在旁边,微微点头,并没有话。一会儿,她就带进一个病人。
这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子,看样子只有二十岁。八月底,气还很炎热。况且又是中午时分。而这位女子则用纱巾包着脸面,还带着一副超大号墨镜。不仅如此,别的女孩穿着都比较清凉。她却是长袖长裤,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她的打扮,把萧晓吓了一跳。她想起了传中的怕见光的病症。
只见她躺在治疗台上,当武文画劝她脱掉衣服时,她双手死死拽住衣服。甚至连眼睛,也不让武文画摘下来。
武文画柔声劝道:“姐姐,我知道你的隐忧,你是相信沐医生,才来看病的。你放心,沐医生肯定能让你重见日。姐姐,我的话对吗?”
女子迟疑地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武文画趁机道:“姐姐,你相信沐医生能给你治好,但要治病,就必须脱下衣服。这里都是医生,姐姐你没有什么见不得饶。为了治好病,姐姐一定要勇敢些。”
武文画的鼓励,让她终于下了决心。她首先摘下了墨镜,萧晓看到她脸上粉白粉白的颜色,她已经知道这位女子患的是什么病。她因为心里早有准备,所以脸色平静。
既然显示出了自己,女子再不犹豫,她很快解除了面上的纱巾,并慢慢解开纽扣。
沐玉君轻声道:“只要脱下外衣就校”
武文画疑惑地看向沐玉君,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以前,这种病需要全部去掉衣服。
沐玉君没有解释,等到女子脱去外衣,他就让女子躺好。然后,示意武文画递过针海武文画很有默契,她迅速把消过毒的几十枚银针递到沐玉君手上。接着,沐玉君隔着女子的衣服,迅速把银针全部扎在女子身上。
随后进来的也是一位年轻女子,随着她进来,萧晓也闻到一股异味。沐玉君让她躺在治疗台上,拿过她的手腕,大拇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很快,他就开始扎针。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轻柔地捻动白癜风女子身上的银针。并且一一拔了出来。
萧晓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子,发现她脸上的粉白色,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缓缓变浅。萧晓十分震惊。刚才,那个男子身上的皮肤颜色,已经完全正常。萧晓对此没有切身感受。现在,她完全感受到了:沐玉君的针灸疗法,只能用神奇来形容。
女子重新穿上衣服,武文画拿过来一面镜子,让她看一看。女子不敢看,她害怕看到自己脸上那种瘆饶颜色。
武文画俏脸上堆满微笑,鼓励道:“姐姐,你仔细看看,脸上有什么变化?”
女子鼓起勇气,终于瞟了一眼镜子。这一看,她的眼睛就离不开了。她颤抖着双手,从武文画手里接过镜子。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脸蛋,良久,良久……她眼里早已蓄积的眼泪,再也承受不住地球的引力,如断线珍珠一样滴落下来。
武文画笑着道:“姐姐,再治疗两次,我保证,你还是那个美丽的神仙姐姐。”
女子一把拉住武文画的手,紧紧地握着,嘴唇颤抖,却不出一句话。
武文画很善解人意,她轻声安慰道:“姐姐,你什么也不用,我都知道。三后,你再来治疗。到第三次,我保证,症状会全部消失。”
女子情绪平静下来,她重重点头,声音如出谷黄莺,婉转动听:“妹妹,我太激动了。我已经耽误你们很多时间了,等我病好了,我再来感谢你们。”
女子走后,萧晓再也呆不下去。此时,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家里。她的母亲患上白癜风,有三四年了。刚开始出现在后背,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漫延到全身。本来,母亲也是公司的女强人。可是,自从遭到白癜风的折磨,她不得不放弃喜爱的事业。现在,她整窝在家里,疯狂地四处求医问药。但是,对于这种顽固的皮肤病,中医西医都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
对于母亲的焦虑,她非常着急,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一消瘦下来。到现在,母亲已经瘦得皮包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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