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吧?”张栋林从鼻孔不屑的哼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星月楼的当家云痕香,今晚单是那星月楼的入场费一人便收了五百两银子,你觉得你付得起那入场费吗?”
“什么?入场费便要五百两银子?”大东吃惊道,“那可是我八年多的工钱,还得不吃不喝,才能攒下这五百两银子。”
“这云痕香的心还够真够黑的,今日去星月楼的至少有数十人吧,她这一次进账恐怕得有上万两银子了。”老杨在一旁叹道。
“那可不,这洛溪舞可是星月楼的头牌,虽说云痕香今日同意,由洛姑娘按自己的心意抛绣球选择她的第一位恩客,但她也不能吃亏呀。”张栋林道。
“那倒是,一万两银子的进账,这绣球不论是抛给谁都赚大发了。”老杨赞同道。
“星月楼看来今晚是进不去了,要不,咱们到外头看看热闹吧,看看今晚是谁能拔得头筹。”大东道。
“我与你同去。”张栋林道。
鹿梦鱼此时恰巧从外头进来,听他们似乎说得热闹,便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些什么,这么热闹?”
张栋林朝大东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鹿梦鱼说道:“那个,鹿大厨,我今晚家里有点事,能否早些走?”
鹿梦鱼想了一下,说道:“方才我去外头看了一下,预订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吃火锅的客人也不是太多,你有事便先去吧。”
大东见她如此爽快便答应,赶紧也说道:“那个,小鱼儿,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可否?”
鹿梦鱼闻言,关切的问道:“大东,你怎么了?是吃坏东西了,还是着凉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说完便要过来给大东把脉。
“不用了。”大东有些尴尬的后退,说道,“小毛病,无妨,回去歇歇便好了。”
“你是不是怕我医术不精?”鹿梦鱼笑着摇摇头道,”我可是打小便在药堂里跟大夫偷过师的,这点小毛病我还是看得了的。“
“真的不用了。”大东挤了挤笑容,说道。
“大东,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鹿梦鱼疑惑的看着他,说道,“罢了,你既身体不适,便快些回去吧。如今天太冷,路上别再冻着了。”
“好嘞。”大东喜道。
见他们二人走后,鹿梦鱼有些发愁。本来那日见洛溪舞脸色不太好,今日恰巧客人预订桌比较少,便做了薏仁红枣粥,想着晚些时候找人给她送去,却没料到,他们一个个都有事,现在人手太少,自己得留在店里盯着,剩下的小西、小天和老杨,老的老,小的小,也不好打发他们去。
只是这粥再放下去怕是要冷了。鹿梦鱼正看着那罐粥发呆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小鱼儿,发什么呆呢?”
她抬头一眼,竟是柳清溪。
“溪哥哥,你怎么来了?”她惊喜的跑了过去。
“你这个小糊涂蛋,出门都不知道多带件衣裳。”柳清溪举起自己手腕上搭着的斗蓬说道,“雪姨怕你晚上回去冷,让我把这个给你带来了。”
“原来如此,”鹿梦鱼笑道,“劳烦溪哥哥走一趟了。”
“无妨。”柳清溪宠溺的看着她,说道,“我便等你一起回去吧。”
“好啊。”鹿梦鱼开心道,“有溪哥哥陪我,真好。”
“怎么,今晚忙吗?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柳清溪笑问道。
”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预订桌比往日都少,店里倒不是很忙。”鹿梦鱼应道。
“那你也难得一日可轻松些,今晚便可早些回去了。”柳清溪道。
“对了。”鹿梦鱼突然想起,这溪哥哥岂不是最好的人选,“溪哥哥,小鱼儿还真有个忙想请你帮。”
“何事,你旦说无妨。”柳清溪笑道。
听完鹿梦鱼的要求,柳清溪有些为难。今日洛溪舞要抛绣球的事,在清远镇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怕是全清远镇只有这小丫头不知道吧。
“怎么了,溪哥哥你很为难吗?”鹿梦鱼见他半晌不说话,奇怪的问道。
“这个,今晚星月楼怕是很热闹,我未必进得去。”柳清溪支支吾吾道。
“今晚星月楼是有什么事吗?为何会很热闹。”鹿梦鱼不解道,“不过,罗二哥不是说,星月楼每晚都很热闹的吗?”
“这——”柳清溪一时语塞,这小丫头情窦未开,且此前一直以为星月楼不过是歌舞楼,此事要跟她解释起来实属有点复杂,怕是一时要说清楚还要费些功夫。
“好啦,溪哥哥,我知道你想陪我,可是我此时一时半会也走不开,你就先帮我跑一趟,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做宵夜吃,如何?”鹿梦鱼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这小丫头,知道她这个样子,我根本没法不答应。罢了,我便去走一趟,将东西送到便走,应该也无妨。
想到这,柳清溪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好了,知道了,我去走一趟便是了。别再晃了,再晃下去,你溪哥哥头都晕了。”
星月楼外,此刻已经挤满了人,几乎将星月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星月楼内亦是座无虚席,云痕香本以为大约可以预订出三四十座,却不料,竟有六十多座,她收银票收得是喜笑颜开,逢人均是满面春风,笑意盈盈。
“你不知道,香姨的嘴都快咧到鬓角了。”芷兰边给洛溪舞梳妆边说道。
“可有看见他来?”洛溪舞问道。
芷兰的手停了下来,却没有回答。
洛溪舞苦笑了一下,自嘲道:“我到底还在期盼什么?想来他是不会来了。”
“小姐,如今时辰还早,或许晚些时候慕公子就来了。”芷兰安慰道。
“要来早就来了,又岂会等到现在,罢了,本就不该再抱有幻想,他终究是变心了。”
说虽这么说,其实她的心中还是有期待的。
那日在天神庙,慕云泽看鹿梦鱼的眼神,分明是情意涌动,可是她仍是不死心,不相信昔日对她一往情深的云哥哥,真的就这样变了心。所以,她主动向香姨提出要抛绣球,她心中还是隐隐期盼着,期盼着心中的那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会飞奔而来,会阻止她,会告诉她,你怎么这么傻,我只是在气你罢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作践自己。
然后,她的云哥哥会像以前一样,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他不想失去她,然后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肮脏的地方,离开这让她多呆一刻都觉得恶心的地方。
洛溪舞拿起铜镜,仔细端详了下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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