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沈辞如今的精神力已经可以覆盖半个皇宫的方羡极其疑惑的蹙起了眉，内心长叹。
她更不知道，在刚刚的这段时间里，沈辞就已经用升级过的解析将她解析了遍。
生平，师父，生活经历...
只要她存在于自己视线内的时间足够长，再加上自己的精神力足够支撑，沈辞甚至可以知道她出生那天是阴是晴，是风是雨。
沈辞也是慢慢才理解了这个天眼的原理，除了解析出本质以外，在第一次达到阈值后就出现的回放功能似是更为强大。
世间万物皆有记忆，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在生长的过程都会记住周遭所发生的事，这也是沈辞能在特定地点回放此地所发生之事的前提。
而一个人，身上所携带的记忆也是可以回放的，只不过所消耗的精神力要多一些。
这种本能地被存储在媒介上的记忆普通人没办法提取，但沈辞的这双眼睛，可以提取一切或人、或物、或尘埃、或清风所携带的记忆。
只要精神力足够，他就能看到想看到的一切。
那些信息纷乱而又驳杂，信息量越大，消耗越高，当然沈辞平时不会闲得没事去回放那些根本无用的信息，。
但在需要的时候，却甚为好用。
就像现在，他已经从方羡身上的记忆中回放出了她是如何走出半芦岛，一人一船来至中原大陆上的，这其中的路线和方位，沈辞都一一记下了。
而在看到她记忆中那个所谓的师父之时，沈辞凤眸微眯，幽蓝的眼瞳中浮现了一抹惊异，低声呢喃着。
“是他？”
那个紫衣男子，缥缈逸然，容颜俊逸，气息沉厚，还带着一股超脱于万物的气质，带给沈辞一种熟悉感。
他似乎在哪看过。
“啊，什么？”
方羡全然暴露在沈辞的探测目光之下，那般锋锐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如狼一般，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
听到他莫名其妙的一句低喃，方羡眼中疑惑更深了。
什么玩意儿就是他了啊？她们刚刚不是在说过河拆桥吗？
“你师父，活得多久你知道吗？”
沈辞指尖在额头处轻点着，嗓音幽深冷若，眸光凛冽。
他想起来那个人他在哪见过了。
在燕城沐家祖宅的时候，回放中所看到的那次君雾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全程大夫都无能为力，却偏偏被一位燕姓游医所救下的那个片段。
方羡记忆中的师父，就跟他所看到的那个燕姓游医一模一样！
方羡的记忆最多到二十多年前，而燕城的回放却是百年前的，所以，也就可以说那个燕姓游医百年容貌未有变化，这一点和岚伊一样。
“这真不是我不说，我不知道啊！”
方羡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是说道，沈辞暂时没说话，眼神定定，似是在思索什么。
“爷给你两个选择。”
蓦然，低沉徐缓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方羡眼神微凛，尽管他还一个没说，但她就已经一个都不想要了。
“一，你让他出来，二，我们过去，你挑一个！”
方羡：“......”
看，果然没好事。
“那地你们进不去，还有我师父他也出不来...”
“他出来过。”
沈辞强硬地打断方羡的话，语气间没得商量。
“而且，谁说我们进不去，嗯？”
那个地方外围有迷雾，普通的渔民都知道那个地方有个岛，但是控制不了船的方向，所以抵达不了。
然而他有这双眼睛，区区一个迷雾阵就想拦住他了？
方羡内心有些惊骇，她丝毫不知凤君的自信是哪来的，但看他那模样，就不像是信口开河的样子。
而且...
他说师父出来过？
怎么可能！师父不是常年待在岛上，让他出去散散都跟要他的命一样的吗？
“行了，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下去！”
沈辞抬手做了个退下的动作，被那一天时间砸中的方羡顿时有些气急，一天怎么够啊！
诶不对，几天都不够啊！
但沈辞明显没有给她反对的余地，不得已，方羡只得退下，端木明看着她那略有些郁闷的背影，敛了敛眸。
“少楼主。”
“嗯？”
沈辞刚刚消耗不少，又觉得有些累了，嗓音略有些虚，端木明顿时将准备要说的事放到了一边，关心地问道。
“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事，你先说，怎么了？”
端木明还是有些担心，但看沈辞那般坚定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似乎有多处地方突然长出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像您之前所需要的紫雾叶，楼内一直在找，但是一直没收到，结果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了，很奇怪。”
沈辞微微抬眸，指尖轻敲，淡淡开口。
“不奇怪，方羡说得没错，这个世界的上限或是变了，所以力量更充盈了，药材会增多很正常。”
虽然不知道上限是如何变的，但从那天岚伊突然暴涨的实力就可看出，那绝对不是九重九。
“是这样吗？”
端木明低声呢喃着，上限变了，这也是他这段时间感觉实力有所提高的原因吗？
“凤君，凤君！”
长乐殿门前，北夏的声音突然传来，伴随着他有些急促的脚步，脸上似是还带着抹兴奋和震惊。
“又怎么了？”
“少主派人进宫来给您送了东西！说是您之前在花房里培育的金九鸢，不知何时突然长满了整个花房，足足有上百枝！”
沈辞微微挑眉，“金九鸢也肆意生长了？”
北夏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什么叫也啊？”
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没事，东西呢？”
沈辞抬了抬下颔，淡淡问道，北夏哦了一声，“在外面，要搬进来吗？”
北夏觉得这东西向来稀少，如今有了这么多，点缀在整个长乐殿内肯定能促进陛下和凤君之间的感情的！
小皇女指日可待！
“不用，直接把花瓣全摘了，送去苗疆，全撒到乱骨冢上。”
“诶诶诶？”
北夏被这个命令惊了一瞬，这是为什么啊！
这么好的金九鸢，送去乱骨冢干嘛啊！
端木明在一旁也有些惊异，不过还是躬身应了声是，然后便带着北夏出去了。
徒留沈辞一人在殿中，眸中闪过一抹凛冽暗光。
说了要将坟场变为火葬场，但他不想浪费自己费心提取出来的乌焰，内含乌焰的金九鸢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到时候只需要一点硝酸，整个乱骨冢，都得化为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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