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神主。
这四个字像是在沈辞耳边炸开一样，莫名的生出了一阵嗡鸣，岚伊还在念叨着些什么，但他却有些听不清了。
似是一种什么力量将她的声音都掩盖了下来，在赎罪两个字之后，一种虚无的朦胧感笼罩到了沈辞身上。
岚伊所读的卷轴内容他什么也没听清。
蓝色面板的透明度已经很高了，沈辞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阖上了眸。
“媳妇儿，云灵神主你知道是什么吗？”
缓了一会儿的沈辞问着身旁的人，此时的天已经有些黑了，雨阳楼里只有他们两人，点了几盏灯，沐元溪身上落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云灵神主？”
沐元溪微微皱眉，她应该是不知道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会有些别样的感觉。
就像是，她该知道些什么，但却想不起来了一样。
“没有，我不知道。”
一息之后，沐元溪如实回道，沈辞长吐了口气，微微凝眸，自言自语道。
“岚伊看起来像是想要当上云灵神主的样子，云灵神主，云灵大陆的神主？应该是这个意思，但神主，什么样的算是神主啊？
还有，她还念叨着什么阿爹，她爹到底是谁啊？还让她们给她爹赎罪，又赎什么罪？”
“就她，也配？”
云灵神主，虽说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扯上神主二字，沐元溪本能地就觉得不是岚伊那种人配得上的。
妖道！邪术！对灾祸视而不见，漠视生命，这样的人也配神主？
“嘛，媳妇儿别生气，为了她不值得，不过看她百年前的所作所为的话，的确是帮沐明月的，虽然手段有些偏激，可能...这是她为了成为云灵神主必须要做的事？”
沈辞分析着，不然岚伊没必要非要帮沐明月。
还有那个紫微星运，似乎也是真的，不然沐家原本那个偏安一隅的状态，能是改朝换代的？
但岚伊，君雾，秦乐，此三人都出现在了沐明月身边相助，这紫微星运，当时的人或许看不太出来，但沈辞就觉得明显得很了。
向来君雾统领的军队，就没有过败绩，而在这里，仅有的两场败仗，还是因为一开始有人不忿他一个男将的统领，不听指挥自作主张导致的。
但在严厉处置了那些无法做到令行禁止的将领，立了威之后，君雾便又恢复成了那个逢战必胜的总司大人了。
而秦乐，那就是个招财猫，粮草上还有不少是她帮着解决的，岚伊就更不用说了。
当时的她，专心地帮着沐明月，那窥天的本事，无人能及，利用天灾给郁氏添了不少麻烦，还给沐明月造势。
但即使这样，这天下，零零散散也是打了五年才逐渐统一。
柘园之中，后来也有几次君雾身受重伤被送回大本营里医治的情节，沈辞也都一一看了。
其中有一次，君雾又再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全幽州的大夫来都没敢有把握说能治好，也幸得那时幽州来了一位神秘的燕姓游医，施针救下了君雾。
柘园里，曾经安稳的少君生活早在君雾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不复存在了，在君雾诞下龙凤胎后更是气氛凝重起来。
原本该摆着琴桌的地方换成了沙盘，墙上的山水图换为了地形图，精致的摆件换成了木桩和兵器。
总司大人为了海晏河清，缔造出一个太平盛世呕心沥血。
生在和平年代，却游走在紧张的边境周围，深知被国家隐藏起来的黑暗，在暗中守护着一切的总司大人无论在哪，都想着那些百姓们可以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
他做到了啊，用了五年的时间，建立了一个王朝，扫平了动荡，给了百姓安定，使耕者有其田，与秦乐一起引进了耐寒的农作物，使百姓衣食无忧。
他还努力提高着男子的地位，也希望建立一个平权的世界，但太难了，在努力的过程中，突然的暴毙，更是让其戛然而止，男子地位虽有所提高，但也仅限于此了。
朝堂上，依旧是女人的天下。
但这也为了以后打下了良好的开端。
沈辞的开局，就是在君雾打下的基础之上开始的。
以旁观者的身份经历了那一切之后，沈辞心中所存除了敬佩之外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沐元溪和沐明月不一样，庆幸他所处的这个时代世道没有那么压抑，庆幸君雾打下的这个沐王朝。
那是，他的前辈啊。
*
“能看出岚伊的来历吗？”
雨阳楼中，沐元溪看着在堂内缓慢踱步的少年，出言问道，沈辞抬眸，长吐了口气，继而回道。
“好像是苗疆，君雾问过，沐明月是这么回答他的。”
沈辞停在了原处，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猜测道：“你说她现在会不会就在苗疆啊！”
“苗疆...”
沐元溪敛眸，陷入了思索之中，沈辞又继续回放了一下，想看看这雨阳楼里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不过回放了那么长时间，他的精神力属实有点支撑不住，也没看下去多少，就已经有些晕了。
“阿辞！”
沐元溪一把扶住了差点栽倒的沈辞，思绪被打断，沈辞顺势揽住了媳妇儿的腰，下颔搭在了她肩上。
察觉到沐元溪语气间的担忧，沈辞跟个小奶猫一样蹭了蹭她的肩。
“没事没事，我缓缓就好。”
沐元溪松了口气，语气间有些后怕：“别这样吓我！”
“嘿嘿，你就说刺不刺激。”
笑了两声，少年插科打诨地说道，想要缓解一下那般凝重的氛围，沐元溪重重吐了口气，惩罚般地在他后颈重重捏了捏。
“想要刺激跟我说，我肯定什么都满足你。”
低磁嗓音徘徊在耳边，沐元溪明显感觉到怀中少年僵了一下。
“媳妇儿你刚刚想到什么没有啊！”
辞爷才不跟她掰扯这个，连忙转移话题，但却极其生硬。
松开已经能站稳了的少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扶着他坐下了，沐元溪才回答着他的问题。
“苗疆此地，银六就是苗疆的人，她曾说过，百年前苗疆出过一次动乱，苗王暴毙，九寨的人不知为何自相残杀。
她们彼此间为争夺各家秘蛊和药方用尽了残忍手段，元气大伤之后，各个家族的人尽数归隐，行事上也都小心了许多，也是直到近几十年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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