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嗓音一如既往的随意而又懒散,沐元溪呼吸都有些错乱,被他这般态度激怒些许。
“你居然还笑的出口!”
前世的时候跟她抢粮食抢物资抢城池也就算了,可如今,那是什么好东西吗!还值得他去抢?!
知不知道她有多害怕他会出事!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怕什么,别怕。”
沈辞指尖划过她耳尖的碎发,声音清冽,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弯着眉眼,似是因为她没能吃下那蛊毒而开心。
“还记得前天跟你说了什么吗?”
只要媳妇儿没事,他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沈辞此时的语气轻松了些许。
沐元溪眉眼间泛起一抹哀伤,眉心紧锁,明明他的味道是甜的,此刻她却觉得嘴里升起了一抹苦意。
【flag不能乱立啊...】
“会倒的”
她记得,所以才更觉得自己无用,明明该是她保护他的,却还让他从自己这里抢了危险过去。
“不是这句,下一句。”
沈辞双手捧在她的脸侧,拇指微微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笑着说道,霎时间遍地生花。
“我相信你啊。”
沐元溪心尖一颤,那一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缓缓垂眸,睫羽微颤。
“所以,你也得相信我啊!”
沈辞的声音低了些许,继续说道,只是那抹笑意却一直未散,驱散了那抹凝聚在她身上的阴霾。
“不就是蛊,不怕的,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
沐元溪手上狠狠攥拳,便是掌心的刺痛都没能让她心中的愧疚散去些许。
明明,该是她保护他的啊!
沈辞的举动无疑惊动了所有人,不愿沐元溪以身犯险的陆艾等人倒是先松了口气,不过心中紧跟着便升起了对沈辞的担忧。
所有人都知道那不会什么好东西,原本就已经中了蛊毒的他,又会怎样?
“沈辞!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看不见的毕九琋从灵休口中得知了具体状况,有些抓狂。
他怎么敢,就那么直接从沐元溪口中抢走那颗阳蛊的!
不,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千算万算,没算到,沈辞哪怕是以身替之,都不会让沐元溪因为他受到一点伤害。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他没见过,所有人都没见,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人!
毕九琋逐渐控制不住手上的力度,疯了一般的摇动葬魂铃,沈辞指尖蓦然收紧,最先察觉到他异样的便是沐元溪。
只是她还来不及从自责中脱身,一瞬的失神,便见沈辞原本捧在他脸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腰间的枪。
他克制着手上的轻微痉挛,抬手扣动扳机,侧眸过去的那一瞬间便是一声爆鸣。
原本刺目硕大的红色感叹号在他咽下那颗药丸的时候就已经缓缓消失了,丸衣化开,蛊虫入体,他能察觉到些许蠕动的方向。
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但既然死亡警告消失,想来是不会对他造成生命危险了。
尽管还有其他代价,但他一定要毁了那能控制他的狗铃铛!
所以他此刻瞄准的,是毕九琋手中紧握着的葬魂铃,只有彻底毁了,才不会让其有落于别人手中的机会。
没人能控制他,任何方式都不行!
强大的后坐力以及葬魂铃碎裂的反噬让沈辞瞬间失了全身力气,体内宛若炸开一般,内脏受损,继而跌落在地,沐元溪顺着他的力度滑落,半跪在地的同时将他拥入怀中,眸子微颤。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
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沐元溪十分慌乱的将其抹去,却根本止不住那源源不断的暗红血液。
她连忙将仅剩的一颗九转回玉散拿出给他喂下,却也没有太过明显的作用。
葬魂铃,被他亲手打碎了。
可他刚刚还说不会离开她的,刚刚才说过的。
与沈辞同样遭遇的还有几乎陷入癫狂的毕九琋,葬魂铃一毁,他身为其主也会被反噬。
并且子弹在打碎铃铛之后继续前进,继而打入了毕九琋体内,嵌在血肉之中,他口中喷涌出鲜血,脏了衣襟。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轮椅向后翻落,毕九琋从中跌出,衣衫凌乱,脸色一片苍白,脑中却是混乱不堪。
他居然就这么干脆而直接的毁了葬魂铃?可他怎么还会活着的!他怎么还没有死!
毕九琋不敢置信的抬头,鲜血染红唇瓣,手上因为子弹擦过而一阵灼痛,肺腑内源源不断的噬痛,灵休欲要扶他而起,却被他一把推开,恨意宛若实质,冲破云霄。
不远处,沈辞握住了沐元溪拭去他嘴边鲜血的手,拇指微微擦过那还有些温度的血渍,虚弱的朝她勾了勾唇角,嗓音几近虚无。
“刚刚就让你给我把刀的...”
这话让沐元溪害怕极了。
“现在好了,不用刀了。”
一个美妙的误会就此产生。
现在沈辞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沐元溪手上所沾染的他的血上,看着浅蓝色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大段白色文字和符号,有些着急。
【兄弟,别给我看血液具体分析和复杂的分子式了行吗,直接给结果!】
他感觉自己又快要晕过去了,赶紧的告诉他如何解就行了啊!他不需要知道自己的白细胞红细胞血红蛋白和红细胞压积情况啊!
屏幕上文字滚动的速度快了些许,快到几乎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但很多就是了,比之上次解析那把匕首的时候还要多上几倍,可见其复杂程度。
意识在一点点消逝,沈辞感觉自己发出声音的力气都快没了,那文字总算是滚动到了最后的部分。
前面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最后一行【唯情花果可解】几个字占据了沈辞已经有些朦胧了的视线的全部。
他紧紧抓住沐元溪的衣袖,在她惊惶失措的神色中艰难发声。
“情花果情花果情花果情花果...”
因为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极低,几乎听不清,他便在自己彻底晕过去之前一次次的重复着,努力的想让她听到。
他根本不知道情花果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相信他媳妇儿,告诉她了,就一定会帮他找来的。
“什么,你说什么...”
沐元溪抱着他的手一直在颤抖,身子阵阵发寒,不断给他注入内力,却发现宛若空洞,根本毫无用处。
此刻察觉到他的唇瓣在动,便凑近几分,也十分努力的想要听清他要说什么。
“...情...花...果”
断断续续的嗓音总结在一起,经由他不断重复,最终还是被沐元溪所听到了,这三个字于那一颗猛然落于沐元溪心底,原本空洞悲凉的心境陡然间有了支撑。
这个时候他会如此急着要告诉他,或许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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