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矜追上沐元溪的地方,是在齐州与徐州之间的固城。
红矜到了固城之后便去了她们在固城中的一个据点,仁奉当铺。
沐元溪正在其中。
红矜送上东宫回信,沐元溪一目十行的看过,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清寒孤冷,带着一抹天生的骄煞。
“她倒是还敢喊冤?”
信纸转眼间便在那双素手之间化为飞灰,沐元溪嗓音清冷,但在最初的震怒之后,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墨瞳深邃幽冷,晦暗明深,往日里习惯性的摩挲着食指的动作,近日来也变成了把玩左手处的戒指。
红矜默默等着,良久,沐元溪轻启红唇,嗓音淡淡。
“她既喊冤,便让她自证清白。”
细细想来,罗山爆炸的时候,高泉贞虽是在鹿城,却行踪可循。
沈楠竹也曾跟她提起过在逐鹿斋中遇到高泉贞并与之交谈一事。
那个时候,她们也正好在查与罗山山匪交易之人的事,若真的是高泉贞所为,沈楠竹不会没有一点察觉。
而且,那火药藏于燕塘之中,此次交易的火药早已经被沈辞几只火箭给尽数引燃,炸了罗山,那么燕塘里的那些,应该是往年攒下的。
而高泉贞若是一早知道燕塘中藏着这些,那天怎么会如此随意的就答应她索要燕塘的条件。
这个南越皇女,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红矜闻言垂了垂眸,小心询问了一句。
“殿下,是要放了她的意思吗?”
红矜也是才知道不久帝都皇宫中藏着一个南越皇女的事,颇有些心惊。
但看自家殿下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也就逐渐放平心态了。
“谁说的,就让她待在东宫,派人严加看管,在此条件下让她去自证清白!”
沐元溪冷笑一声,昳丽精致的眉眼间夹杂着一抹冷戾之色。
让她自证清白,却不代表着放虎归山。
但南越那里,她所涉并不多,若要细致调查那燕塘中的火药,还得是高泉贞这个皇女来最为合适。
别以为她不知道,高泉贞手下还有两个心腹,如今也在帝都之中。
“是,属下明白了。”
红矜颔首应是,转而又说了沐元容在高泉贞被抓后意欲私闯东宫一事,却被红荹等人拦截一事。
“他主动要见她的?”
沐元溪眉心微蹙,问了一句。
“回殿下,是。”
红矜还不知道沐元容实则是个皇子的事,便也不清楚这其中因果。
沐元溪垂眸沉吟,嗓音较之刚刚倒是平淡了两分。
“如今倒是连私闯东宫的胆子都有了。”
红矜不敢回话,三皇女私闯东宫,还是在夜间,这事殿下要是严惩的话是可以直接上报给陛下定罪的。
“他想见,便让他见这一次。”
“是,殿下,属下会派人看着她二人的,将她们所谈之话尽数上报。”
红矜对这吩咐并不奇怪,想来殿下是想看看那三皇女和南越皇女之间的到底有什么勾结吧。
“不用。”
然沐元溪的一声拒绝却让红矜愣了一刻。
“殿下...”
“元容身边有人看着,不用你们,你们有其他的任务,之前看顾辞院的那些人,派去沈言那里,看好他和他爹。”
沐元溪话锋一转,又下了一道让红矜十分不解的命令,听闻三皇女身边有旁人,她就不担心了,不过,看沈言...
“殿下,这个看,是防...还是护啊?”
沐元溪眼帘微掀,嗓音幽若。
“若孤所料没错的话,应该,会有人去刺杀华英的...”
这两天虽然在赶路,但她心下却也想了不少。
之前从琼儿那里得到的消息,暗宫派他潜入沈府实则是佟珮与暗宫的一个交易。
那么,无论是琼儿的任务,还是现在如今沈楠竹的失踪,应该都是为了要让沈家乱。
沈家一乱,沐王朝两大支柱便是倒了一个,继而便会导致内乱。
而内乱还不够,她们的目的,应该还有给沐王朝制造外患。
北疆已被她收服,塔塔木是她的人,阿塔铃被打压的彻底,她们如今能做的手脚也就只在沈言这个北疆王君身上了。
若是华英意外亡故,嫁祸给沈家之人,沈言心中必生芥蒂!
沐元溪未雨绸缪,即便如今这已经不是前世所经历之事,她也能从细微末节中推断一二。
这么一想,那么南越之事...
沐元溪心下越发沉了,浑身散发出一缕冷息。
如今她唯一庆幸的,也就是那两张能证明沈家姐弟身份的画像,已然被她毁了。
那么,沈家,不一定会乱。
只是虽然如此,不知沈楠竹失踪后那些人到底会做什么的沐元溪心下仍旧有些积郁。
正想问些沈辞的消息来缓解一下情绪,红矜却也很贴心的就将之前没能及时上报的君子楼消息尽数道了出来。
江少楼主那一系列认女、嫁女、杀人、震慑的嚣张作为让红矜为之咂舌。
以及接连以一句‘太丑’而拒绝了江湖中各家男儿趋之若鹜的武盟盟主独生女和唐门少主一事令她震惊。
另外还有褚檀与唐梨两人于八月初一的晚上在君子楼大打出手,最终两人却皆被江少楼主给扔出了飞花阁。
而且不知是中了何等迷药,至今未醒。
就连唐门,听说也对此束手无策。
接下来两天的花宴,倒是消停了许多,不敢再在君子楼中肆意妄为,只老老实实的赏花邀人。
在武盟负责人和律舟的组织下,这一场联谊,也就是所谓的相亲宴,进行的还算顺利。
偶有切磋,也只是些小打小闹,没有第一天那般的阵仗了。
听完红矜所述,沐元溪陡然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之中,神色晦暗。
她最近是着急赶路了些,没太关注,结果就出了这么多事?
她家宝贝的那一系列嚣张肆意的操作她就不多说什么了,反正还是她熟悉的那个沈辞。
总之只要他没吃到亏就好,她也就不用担心君子楼的人欺负他了。
不过,褚檀是个什么玩意儿,唐梨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还敢半夜在他的房间里打架?
干什么,干什么!
大晚上的,去他房间是想干什么!
某占有欲贼强的皇太女浑身冒着冷气,主动忽略了后面那句沈辞将两个人扔出去了的事实。
反正在她眼里,她人便是连觊觎他,都是罪过,不论成功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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