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刀划过剑锋的刺耳声音从高台上涤荡而出,便是郭菀,都是脸色变了一瞬。
台下之人更是心绪跌宕起伏,她们都听得到少年嗓音,却仍看不透这镜里观影。
“接着往右数两个,然后下面的第一个,直接斩,可以碎。”
沈辞唇边勾着笑,这般指点江山的感觉,还不错。
上官铠动作很快,面对那雾里看花般的镜里观影,数十道组合成十字的剑芒在沈辞的指点之下被去繁化简,只挡了该挡了,而将那些幌子一一忽视。
接着,他又按照沈辞的指示找准那闪着银芒的剑锋,手翻翻转,一刀砍下。
乓的一声,长剑应声而碎。
这名誉江湖的镜里观影,第一次不是被人躲过,而是被人破解。
“她剑断了,你自己攻吧,随你。”
花丛萦绕着的宽大椅中,沈辞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上官铠也从自己破了镜里观影的一瞬间愣神中清醒过来,手中柳叶刀翻转,刀刃横在了郭菀颈间。
将她最初的话还了回去。
“得罪了。”
郭菀手中还握着剑柄,只是手中剑却断成了两半,眼神里尽是不可置信,就连刀横在了身前也没多少动作,宛若呆滞。
沈辞见状,倒是轻笑了一声,语气带讽。
“别想装傻不认账啊,你输了,跪下叫爹。”
还想要枫楹码头?
给你个爹要不要!
“卧槽,这么狂?!”
一瞬的寂静过后,周围顿时炸开一阵喧哗。
无人敢信,那个看似年幼无知的少楼主,居然直接就指挥着上官铠破了江湖中向来无人能破只能躲的镜里观影?
“这爷们野啊,我看上了!谁都别跟我抢啊!”
蜀中唐门少主唐梨眸中多了丝兴味,闪着灼热的光。
旁边一青龙会分舵舵主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我说姐妹,武盟第一美女褚檀都被这爷们一句太丑给劝退了,你确定...你行?”
唐梨:......
这事她还真不知道,不过...
“这爷们眼光还刁,我喜欢!再说了褚檀怎么了,我唐梨比不上她?”
离得太远,议论声又纷杂,沈辞听不太清,就算有字幕可看,也实在是太多了,都快形成滚屏之势了,便也直接视而不见了。
高台那边,郭菀命门橫于上官铠刀下,败得彻底,便是想要推脱,都无法门。
可是跪下叫爹,对方还是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少年,这也...太屈辱了。
从自家独门绝技被破的震惊中回神的郭菀眸中闪过一抹火光,不甘而又愤懑,沉默不语。
沈辞见状,微微倾身,虽离得远,身板也并不宽大,却依旧形成了压迫之势。
他给了上官凯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一刀拍在其肩上,让郭菀一阵腿软,跪在了高台之上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砖之上。
郭菀想要站起,却也在上官铠的内力压制下不得起身。
除却自家那神秘莫测的剑招以外,她这个山主的内力其实与上官铠所差无几,甚至还有些不如,对方如今占尽优势,她是避无可避。
“这大庭广众的,敢赌,不敢认?”
沈辞嗤笑一声,轻蔑的眼光自上而下扫过,嘈杂混乱的演武场静了些许,诸多视线集中到高台之上的郭菀身上。
“就是啊,郭山主,你自己开的局,不认的话,以后还怎么混啊!”
台下有人玩味的调笑着,也有不少人看热闹般的跟着附和。
相比于落霞山赢下枫楹码头,还是君子楼认下这个女儿来说更能让她们来点兴趣。
这花宴没白来啊!可比武林大会有意思多了!
江湖之中,说出来的话就是钉在墙上的钉子,郭菀今日,只要是不想一死了之,就必得履行赌约,不然日后,整个落霞山都会被万人唾弃。
可她履行了赌约,虽是诚信守诺,可,屈辱还是一样的屈辱啊!
郭菀心下焦灼不已,暗恨自己冲动,也痛恨那主位之上的少年的咄咄逼人。
沈辞好整以暇的等着,下首位的卓京易看了这一场,眉头倒是舒展了许多,但还是一副肃色,眯着眼,没有出声。
他倒没想到,这个沈辞所能给他的惊喜不止是过那北楼的考验。
沈辞如今的做法虽然张狂了些,却也可以更好的让世人重新认识一下安静了二十多年的君子楼。
本着这个想法,他才没有出声阻止沈辞。
其实还有一点,便是他也清楚,他若能拦得住沈辞就有鬼了!
他送到他眼前去的一个褚檀,当今武盟盟主的独生女啊!都能被他一句话给赶走了,当真是肆意妄为得很!
“君子楼如此咄咄逼人,有些不太好吧,不过一场切磋而已,至于如此?”
也不是没有人帮郭菀说话,其人便是清庭镖局的总镖头印寒荷,平日里与郭菀关系不错,便站出来说了一句。
“至于啊。”
沈辞轻飘飘的一句,顿时让准备出来打圆场,给个台阶下的印寒荷噎了一下。
“君子楼给出的赌注的枫楹码头,她的赌注是输了跪下叫爹,开局之前也没见你们谁有意见啊,怎么,如今输了,一句咄咄逼人就能了了?”
沈辞唇中溢出一道笑声,半是轻蔑半是凉薄。
“不还意思,以前的君子楼如何爷不清楚,但有爷在的君子楼,不是给你们撒野的地方!”
印寒荷被那浓郁的戾气所惊,一时间没了话语,唐梨见状眼神一亮,猛然站起附和。
“说得好!不愧是江少楼主,还有你们,你们既然敢觊觎人家码头,怎么如今倒还输不起了?”
“梨儿,坐下!”
唐梨亲娘,也就是唐门门主唐砚池于唐梨身后厉声呵道。
这种局面,她并不想让自家女儿沾染荤腥。
唐梨闷闷坐下,只是她虽坐下了,但那番话却还是引起不少人的共鸣的,当即众多舆论压往郭菀身上,让她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攥成了拳。
“你若不想叫,便...自裁吧。”
去除了沉冷之后,盈盈含笑的少年嗓音甚是好听,然却让人心惊胆寒。
他是怎么如此平淡带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的?
上官铠闻言,手中柳叶刀向前近了一份,杀意也多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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