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珮缓了一阵之后又开始调理内伤。
打坐之际,心下却是计划着后续。
她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沈辞一颗这么好的复国棋子。
他如今可是沐王朝的清庭彧君,沐元溪的凤少君,沈吟初唯一的嫡子。
若是他能成为她们在沐王朝打下的钉子,那可要比甄叶原来的作用还要大。
更何况,还有一个沈楠竹。
佟珮心静了许多,干皱的唇紧抿,从中透出一丝凉薄无情。
那个让她以会耽误郁思娴复国之路为由而折杀的小皇子,却留下了让她意想不到的后代,倒是让她的计划多了些许变数。
然而在今夜之前,她一直都认为这是对她有利的变数。
在她看来,沈辞和沈楠竹两人身上既流着郁氏的血,便就该为郁氏的复国做出贡献。
利用他二人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可以很好的为她们提供助力。
她并未半点觉得自己做法有什么问题。
郁思娴那个时候,留下一个毫无用处的儿子本就是累赘,她们只需要能有复国之力的女儿,不需要养一朵娇花。
亲眼见证了家国被毁,母皇父后惨死的郁思娴早已疯魔,在一双儿女出生之后,竟也未觉得佟珮的提议有什么不对,只是到底不想亲眼看着儿子死在眼前,便让人将其抛下了悬崖。
而现在,既然佟珮查到了当年被遗弃的小皇子并未夭折,还留有后人,且地位不低,她自当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的。
她既想用血缘与亲情来动摇这二人的立场,便不能将当年的事情尽数告知,所以才有了对沈辞所说的那些话。
但沈辞的态度却让她十分恼火。
他一心认为她在骗她,甚至出言不逊,嚣张无礼,让佟珮的计划在第一步,就产生了不小的阻力。
但,她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他不信,那就让他不得不信!
......
佟珮走出房间之时已经是中午了。
段雨刚好从门前经过,见她出来行了一礼。
“大人,您...受伤了?”
段雨的视线捕捉到佟珮夜里不甚遗留在门缝边缘处的些许血渍,出声询问道。
佟珮不欲别人知道昨天的事,便只冷冷瞥了段雨一眼,她便很识趣的垂了垂眸,不说话了。
“逍遥呢?”
佟珮收回视线,用她那沙哑的嗓音开口问道。
“殿下与甄将军一起去山下演武场了,早上时候走的。”
段雨恭声回道。
“嗯”
佟珮闻言,应了一声,似是有点欣慰。
“你去帮我送点东西,不用去惊扰她。”
“大人请吩咐。”
佟珮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和一个大约半臂宽的画轴,交与段雨。
“送去君子楼,给他们的少楼主,让他记得一定要看,就说看了,他就会信了。”
“是,大人。”
段雨虽不知里面是什么,也不解佟珮话中何意,但还是恭声应了。
佟珮吩咐完段雨去送信之后,就又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段雨将东西收好,准备下山送信,然而却在出冰宫的路上碰上了刘志梅。
“阿梅?你早上不是随殿下一起去山下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刘志梅于这些事日已经与曾经身为主子母亲贴身侍女的段雨打好了关系,此刻听她发问,扬了扬嘴边笑容。
“主子让我回来帮她取个东西。”
“原来如此,那你赶紧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段雨同样笑着说到,嗓音温润。
“我已经拿到了,正要下山,我看你也要下山?一起吗?”
“嗯,好。”
段雨点头应道,与刘志梅并肩走于下山的路上。
“我看你好像不常下山,这次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志梅想着自己刚刚远远看到的一些,很是自然的发问道。
“佟大人让我去送个东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让你去送东西?”刘志梅故作惊异,“这位大人似乎从不劳烦别人做事的吧?”
这是这半年时间里她所了解到的。
佟珮的事,似乎总是亲力亲为,从不会让她人染指,所以便也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而且她也不常留在青州。
刘志梅想,怕是连她主子,都不清楚这个珮姑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段雨抿唇一笑,没有说话,刘志梅又试探了一番。
“我刚刚去给主子取东西的时候也经过那位大人的房间,门上似是...有血?”
段雨这才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温凉。
“阿梅,佟大人不喜欢别人置喙她的事情的,有些事情,别太好奇了。”
经此提醒,刘志梅也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的继续追问,当即笑了两声,将话题转开了。
走下山路,两人就不顺路了,刘志梅跟她道别,而后加快了些脚下速度,去找了玉逍遥。
玉逍遥正在和甄叶商议事情,她便没有进去打扰。
将玉逍遥所需要的东西送进去之后,就先去找了自己带来青州的那不到百人的姐妹寒暄一番,她们如今也算是玉逍遥的亲信了,自成一队,由匪身,成了军卒。
......
君子楼,飞花阁,律舟接到大门前守卫的通报之后,前来送信。
沈辞看着律舟手中的一封信和一个画轴,眉心微蹙。
“谁送的?”
“说是山上人,让少楼主您务必要看此信看了之后就会信了。”
律舟如实转告,说完之后还忍不住问了一句。
“少楼主,这送信之人,是何意思啊?”
什么叫看了之后就会信了?
沈辞勾了勾唇角,笑得的有些邪气,尖锐的虎牙处闪过一抹寒光,轻启唇间,嗓音幽凉。
“送信之人还没走远吧?”
“回少楼主,是。”
“那行,把这俩玩意儿烧了,灰给她送回去。”
律舟:......
“少楼主您确定?”
从没见过这种处理办法的律舟不免确认了一番。
沈辞闻言,冷漠的视线横扫了过来,莫名让律舟一阵心悸。
“确定”
淡淡的两个字让律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即不敢再有所质疑,转身拿着那沈辞连碰都未碰一下的信和画轴出去了。
按照沈辞的吩咐烧了,将灰烬装到了一个还算精致的木盒之中,上面雕刻着的几许飞花,表明着它的归属。
而后,律舟亲自前去,追上了还未走远的段雨,将木盒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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