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那毕九琋好像是陆丰远以前中意的凤少君人选来着。
毕九琋会在沐元溪去北疆边境的时候还那么执着的惦记着她,有大部分原因是这个凤君的暗示。
陆丰远眼眸深了几分,瞥他一眼。
“本宫以前一直觉得他是个贤良淑德端庄典雅的将军府九公子,虽骄傲了些,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哦,所以他现在做的触及到你的底线了?”
沈辞颇有兴趣的问道。
想不到这个深宫中待了那么多年的凤君还有底线这个东西啊!
不容易不容易。
陆丰远唇角缓缓勾起,溢出一丝不知意味的笑容。
“不,他触及的是溪儿的底线。”
陆丰远淡淡说道,让沈辞轻点着扶手的动作顿了一瞬。
“其实如果不掺杂感情来说的话,毕九琋的所作所为虽然阴险了些,但却无可厚非。”
“若是成了,自然是除了眼中钉肉中刺,还顺带着踩了你爹一脚,让你们身败名裂。”
“他有胆量,敢在帝相生辰宴上行此事,还有才智,若非有唐山思,你几乎查不到他的任何漏洞。”
“他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有你,他真的会是很合格的凤少君人选。”
“啧,看起来你更喜欢他多一点啊?”
沈辞眸中神色暗了几许,抬眸对上陆丰远平淡中藏着些许锋芒的眼神。
他毕竟是宫中活了那么多年的凤君啊。
陆丰远察觉到沈辞的冷冽眸光,倒是垂眸低笑了一声。
“本宫喜欢没有用,溪儿喜欢的是你,那么在本宫眼里,毕九琋便是做了不该做的。”
这态度...
干脆的让沈辞有些生疑。
“你好歹是她亲爹吧?”
你一个爹,这么听女儿的?
想当年他爹都不听他的!
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陆丰远不知道这一瞬间沈辞那不知道偏了多少的脑回路,缓缓沉吟道。
“我能有今天,大半是溪儿帮我得来的,她早已经不仅仅是我女儿了。”
这些话他哪怕对之前无比喜爱的毕九琋都没说过,却轻易的在沈辞面前倾吐。
“你不知道,她有多么聪明,又有多么强势,从小到大,凡是她喜欢的,想要的,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的。”
“而她不想要的,无论如何强塞,也是没用的。”
说到这,陆丰远忍不住苦笑一声。
“你以为本宫和陛下为何都没提要往东宫送人的事?那是我们都清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了自己的才华,让所有人为之惊艳,又表达出了自己的个性与态度,所有违逆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她是皇太女,唯一一个能压她的人就只有陛下了,但她所做的一切,却也都是顺着陛下的意,让陛下挑不出什么瑕疵。”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习惯了她的所作所为,就连本宫也十分的清楚明白--”
陆丰远定定的看着沈辞,语气中夹杂着一抹无奈之意。
“她既然喜欢你,那么我便只能接受你,哪怕你桀骜不驯,不守规矩。”
“她会劝说我担待你,安慰我跟我讲述你的不一样,却绝对不会因我的一句不喜而放弃你。”
“哪怕,本宫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是他在很久之前就得出的结论了。
那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用触目惊心的鲜血给他上了一课,她不是一个会被束缚的人。
哪怕是以爱她的名义。
听着陆丰远的这些话,沈辞以手半掩着的唇角,不经意的缓缓勾起一瞬。
心下莫名的升起一股骄傲之意出来。
果真不愧是他媳妇儿!
“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
陆丰远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
“陛下其实都有些羡慕溪儿的。”
沈辞闻言不禁挑了挑眉。
“这怎么说?”
陆丰远斟酌了一下,眼见沈辞那有些期待的神色,淡淡的叹了口气。
“若是当年陛下能和溪儿一样能干,以绝对的实力脱离束缚,或许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是她的心之所爱了。”
沐怜娅当年便是受到她亲爹的逼迫,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他。
沈辞闻言眸子微微睁大,表示对这个假设有些惊悚。
“那可别了吧!”
陆丰远低笑一声。
“假设终究是假设,再怎么假设,陛下当年也只是个处处掣肘的皇女,自顾不暇的她根本没有精力去追求所爱。”
“娶了本宫,也是因为陆家能带给她的利益罢了,除了那个人以外,那么其他的所有人都无所谓...”
说着说着,陆丰远的声音低了几分,眼神落下的方向,似是又往东边移了移。
“但现在阿凉的出现,让事情变得不一样了是吧。”
沈辞很是敏锐的察觉到陆丰远的眸光,沉声说道。
“是啊...”
陆丰远唇边着一抹自嘲冰冷的笑意。
“不过六天,就从一个少侍到了傛华,他肖旸当年也没这待遇!”
且这六天,她每次来了凤梧宫都直步凤仪轩。
昨天阿凉一病,千查万查,哪怕最终只查出是受凉风寒,却也对他防备了不少。
那冷冽寡淡的眼神他刚入宫的那段时间不是没见过,可却从没有像昨天那般心痛。
哪怕是一个赝品,她都能宠到如此地步。
呵。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要干什么呢?”
沈辞舌尖顶了顶腮帮,挑眉说道。
“是想让她看看正品什么样,然后打消对赝品的喜爱?”
看着陆丰远晦暗如深的神色,沈辞一句猜测八九不离十。
陆丰远没想到少年如此敏锐,动作僵住了一刻,便又听到少年继续说道。
“我怕引火烧身啊!”
一个阿凉她都这样了,万一一个筋没搭对看上他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是他的儿子,现在还是溪儿的人,只要能让她看出区别,其实就可以了。”
让她看清楚,真实的江逆该是什么样,那个阿凉又是什么样。
除了长相之外,阿凉还剩什么?
“这就有些难办了啊!”
沈辞单手支着下颔,叹了口气。
“他都费心弄了那张脸,你觉得习惯性格什么的,他不会模仿吗?”
陆丰远闻言蹙了蹙眉,反驳道。
“但目前看来,他不过是个含羞带怯的儿郎,并不像江逆!”
“这只是你看到的,凤仪轩中,女皇来的时候,私下里他什么样你知道?”
陆丰远:......
这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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