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沈吟初见过陛下,见过溪殿下。”
沈吟初先是在殿外平复一下心情,继而进了御书房行了礼。
“平身。”沐怜娅语气很淡,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折看了起来,没给沈吟初一个眼神。
而沐元溪则是直接上前扶起了沈吟初,眉眼柔和,声音温润。
“老师。”
沈吟初也是四年未见这个学生了,饶是她见多识广,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物,此刻看到那垂落身前的一缕金发映衬的那绝美的容颜,眸中也是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将刚刚看到沈辞之后的异样情绪给压了下去。
这个孩子,长大了啊!
“老师怎么来了?”
沐元溪没忽略掉沈吟初神色间的欣慰和惊艳,温声问道。
“臣今日进宫,一来为了殿下,二来为了楠竹近些日所查的鹿城之事。”
提及政事,沈吟初凝了凝眸,沉声说道。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沐怜娅在高座之上头都未抬一下,淡淡的说道。
“刚刚朕还在和溪儿谈论,那与游茗交易的南边之人可能是沐怜妤!”
“妤殿下?”沈吟初神色间有些震惊,“怎么会?”
闻言,沐怜娅嘴边倒是泛起了一抹冷笑,扔了手上奏折,于高处睨着她。
“你是还想替她说话?”
沈吟初有些无奈的动了动唇,过了一会才继续开口。
“臣没那个意思。”
沐元溪不明所以,在一边有些玩味的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那你什么意思?”
“臣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沈吟初拱手说道。
“妤殿下当年为人如何您知晓,臣也知晓,臣这么多年未见妤殿下,这突然说她是那狼子野心之人,臣当然会震惊了,这有什么不妥吗?”
沈吟初抬眸看向沐怜娅,宛若在朝堂上一般步步紧逼。
“还是说陛下觉得,臣在听到妤殿下的名字时不该感到震惊,该从心底认为,她就是那狼子野心之人?”
沐元溪在一旁微挑了挑眉,她如今可算是清楚的知道为什么这御书房的茶盏半个月一换了。
“那你倒是说说,她为人如何?”
沐怜娅有些森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然而下面的两人却没有一个惧怕的。
沈吟初直言不讳,“回陛下,妤殿下当年便是肆意潇洒,精通玩乐,纯真无邪之人。
她心善异常,见人遇难必救,也因此结实了不少男子,又因怜香惜玉,便大部分都收进了王府,夜夜笙歌。”
“呵,你倒是了解她!”沐怜娅磨着牙说道,“那你再说说,朕当年为人如何啊!”
沈吟初一阵语塞,看向沈吟初的眸子中裹挟着一抹意味深长的视线。
沐怜娅当年什么样?
以捉弄别人为乐,以戏耍姐妹为瘾。
好吃懒做,手段霸道,专制独裁,且在她看来人还有点...二。
身为沐怜娅从小到大的伴读,这些是沈吟初最直观的感受。
但这些她能说吗?
当然不能!
“臣不敢妄议陛下!”
沈吟初垂眸说道。
“你还有不敢的事呢?”沐怜娅不满,淡淡的讽刺道。
沈吟初心想,臣敢倒是敢,但臣这要是说了,你不更得炸了?
“朕今日还偏要你说!”
沈吟初和沐元溪嘴角都是一抽,但碍于上面那个是这沐王朝的女皇,她们的陛下,所以动作幅度都很小。
“陛下当年...”
“风姿绰约...”
那是骚的一批!
“武功卓绝...”
那是见人不爽就揍啊!
“才华横溢...”
能不带脏字的把你骂吐血!
“坦率真诚...”
耿直的能让你想自尽!
“聪慧多智...”
能把不待见的人耍到找不到家!
“是臣眼里最为英明的殿下!”
沈吟初脸色未变语气未停的说出这些话来,也是让沐怜娅有点心生佩服的。
当年她到底如何,沈吟初清楚的很,当初怼她怼的厉害,如今倒是逢迎起来了?
以为这样就能将你前日里在朝堂上不给朕面子的事掀过去了?
告诉你,不可能!
“朕倒是第一次从沈相嘴里听到如此这般夸赞,倒是荣幸的很啊!”
“陛下说笑了,这些一直以来都是陛下在臣心中的形象,从未变过。”
沐怜娅挑眉,意外的很。
若是朝堂上这人也跟现在一样,不要老反驳她,该是多么的和谐。
可该死的啊,这人老是和自己持有不同的意见,且每次,还都挺有道理!
这就让她这个女皇很难受了啊!
而此刻,沐怜娅虽然知道她可能言不由衷,可能从沈吟初嘴里听到此番话语,她也算是不亏了啊!
但--
“别以为这样朕就会赏你!”
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臣所说的都是事实,臣还从未见过陈述一个事实也要被赏的,自然不用陛下破费。”
闻言,沐怜娅成功的笑了,沈吟初这个人若是想要哄人,也当真是手到擒来。
沐怜娅从小就被她哄,但一直无法对她免疫,只要沈吟初想,她沐怜娅是真的能分分钟消气。
但,却也是这个人,有分分钟让她生气的能力!
“陛下,我们还是来谈谈妤殿下之事吧,臣还是觉得,此事存疑。”
果然,这人上一秒还能让自己笑,下一秒就能让她生气。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提沐怜妤那个家伙!
沐怜娅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恢复成了帝王扑克脸。
“朕也没说就是她了,不过是嫌疑,沈相懂嫌疑的意思吗?”
“还是说沈相的意思是,因为她十几年前的品性,朕如今就不可以怀疑她了?”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话语,一样的意思。
这两人还真是,默契的很啊!
一旁的沐元溪心下叹道。
当年给自己施压的时候也是如此默契,一个冷眼旁观,一个冷语挤兑。
现在亲眼看着人生中曾经的两座大山掐起来了,沐元溪心下莫名的升起一抹喜感。
“臣没那个意思,还请陛下不要误解!”沈吟初辩道。
“哦,那沈相就说说自己的意思吧。”沐怜娅单手斜支着脑袋,往后歪了歪,淡淡的说道。
“陛下怀疑妤殿下无可厚非,可也总要经过调查,才能确认不是?”
总不能就这么草率的认为,沐怜妤就是与那游茗交易之人啊!
不是还有第二个嫌疑,南越之人呢嘛!
“那沈相觉得,该如何查,怎么查?派谁去查?”沐怜娅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
沈吟初垂眸沉吟一番,“臣觉得,此次的登科状元晁夏云,可担此重任。”
“嗯?”高座之上的沐怜娅坐直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
“你们俩是提前商量好的?”
想法竟如此一致?
那晁夏云,朕倒不知道她的本事能大到将自己的皇太女与沈相都能拉到她那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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