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已经脱离了奴隶的身份,但我的妹妹还没有。
耿欢她要用妹妹来控制我,我毕竟是被她们绑来的人,她不会那么信任我,于是我妹妹变成了她的一个筹码。”
“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对不住妹妹,但我亲自经历过一次被药水褪去那烙印的痛,这过程比烙上印记的时候都还要痛,我真的不想她也再体会过一次。”
乐畅轻摇着脑袋,苦笑一样的说着。
“索性我二人是逃不出去了,那烙印褪与不褪都没什么区别。
我们两人既然一辈子都已经搭在这里了,那还不如听话一点,还能活的好一点。”
“于是,我成为了耿欢的人,妹妹也被带离了采石场,去了耿欢那里,当了个丫鬟,倒也过得下去。
我逐渐了解了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讲到这里,微微瞥到沈辞那有些寒凉的神色,她忍着疼加快了语速。
“这里的老大是一个叫燕可儿的女人,听说有着七重的修为,但我还从未见过。
卢榛是这里的二姐,经常带人出去,然后又会带一帮奴隶回来,打上烙印,进行调教。
接着扔进矿场中,或是任命挖矿,或是被废了之后关进笼子中挂起来。
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愣头青非不信命的作死,然后被废了之后吊了起来。
矿场中每年也会撒上更多的骨灰。
但除了第一次之外,采石场中再也没有过大型的逃跑事件。
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被奴化,她们没想过要跑,她们也知道,逃跑的下场是什么,她们也不敢跑。”
“然后便是耿欢,我的主子,这里的三姐,负责这里的安全与外界的沟通。
耿欢经常出去,但带的都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从没带过我,所以我也就不知道她出去都干了些什么。
我只是负责当守卫,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这个隧道里,安静的度过余下的人生。”
直到今天,被射成了个刺猬......
乐畅嗫嚅着说道,心下有几分悲凉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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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沈辞扇子立在手掌之下,叫停道。
“小姐姐,你这自我介绍有点长了吧,爷想听的可不是这些啊!”
沈辞挑着眉说道。
乐畅的生平,沈辞刚刚就已经全部解析了出来。
即使现在乐畅可怜兮兮的自述一番,虽然是惨了一点,但沈辞并没有心生同情。
“小姐姐这是在卖惨?想告诉爷你是一个为了护着妹妹而不得不陷入泥潭的好姐姐?”
沈辞凝眸看着瑟缩的乐畅。
那灼然的视线宛如实质一般,将她穿透,那种连灵魂都被看透的感觉,让乐畅忍不住低下了头,有些不敢与沈辞对视。
“你看看这里的人有哪一个会同情你?”
沈辞伸出手指了指他身边的五君子和玉逍遥等人。
此时听完乐畅的自述,玉逍遥一脸的冷漠,貌似还带着些怒意,周身散发着寒气。
上官铠与皇甫星都只是沉了沉面色,南宫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抱着肩,估计在想着怎样才能出其不意的捅死玉逍遥。
端木明指间捏着长针,对乐畅的生平的关注明显要弱于手中的那包药粉。
更别说木讷的慕容羿,照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而刘志梅与吴舒宁,一个本来就是山匪,一个则是在战场上看惯了生死的金鹰卫,有哪一个会同情她?
乐畅闻言微微抬眸,眼神复杂的看向沈辞。
“小姐姐这看起来像是要打动爷的样子啊!”
沈辞摩挲了一下下巴,点头说道。
乐畅是有过那么一丝侥幸,这毕竟是个男人啊。
按照她人生前几十年的经验来看--
心肠柔软,乐善好施,温柔敦厚,这才应该是一个男人的特性啊!
一个善良的人在知道她如此悲惨的过去之后难道不应该对她心生同情,然后放过她吗?
只是眼前这个,他真的是个男人吗!
五君子都没那么狠的啊!
沈辞见乐畅的这幅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随着这嘴角的轻扬,周身弥漫的是抑制不住的匪气。
沈辞莫名觉得好笑。
当他是唐山思那种傻白甜还是万年圣父白莲花?
什么人都会同情的?
他好歹也是经历过黑暗的洗礼,接受过社会的毒打的人。
乐畅这种人--
乍一听确实很惨,家中父母双亡,又欠了债,却仍旧积极的进山打猎采药,努力的活下去。
甚至在当了奴隶之后为了妹妹隐忍着,不跑,不逃,不反抗。
多好的一个忍辱负重的姐姐人设啊!
可惜,沈辞知道她的全部底细。
“奴隶们第一次逃跑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参与,嗯?”
沈辞准确的抓住了她的漏洞,然后,狠狠的戳开。
“我......”
乐畅张口欲言,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
难道说自己置身事外是为了看她们是否能够出逃,或者说被失败之后是什么下场吗?
她的确是试探出来了,用了那几十人的命,不,不能说是命,是用那几十人的后半生试探出来的。
试探之后,她便也认命了......
“把别人当做靶子来试探,你敢说你无辜?”沈辞冷蔑的说道。
玉逍遥一开始还没明白沈辞问乐畅这个是什么意思,直待沈辞说出靶子二字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
心越发的寒了起来。
这种人,即使她也是被抓进来的奴隶,可又跟那些抓她进来的人有什么分别?
“还有,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嗯?”沈辞挑眉问道。
乐畅目光涣散,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敢说?”沈辞手中握着扇子,微微下压。
乐畅着实是怕了沈辞,哆嗦了一下,磕绊的说道:
“是......一年前,我在守山谷的时候,抓回了两个误闯进来的人,途中,被她们划伤的。”
“所以,你哪里可怜了?”
沈辞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双微微发颤的眸子。
“你应该早已经忘了,你自己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了吧?”
刚刚已经回忆过一遍自己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乐畅此时心中大恸,瞳孔骤缩,浓浓的忏悔情绪涌了上来。
是啊,是啊,她都做了些什么?
当了那么久的奴隶,挖了那么长时间的矿,她那时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就只是个猎户而已啊!
她当初是多么的后悔带着妹妹深入了罗山那么一点点!
可后来,她就抓了同样误入罗山深处的人......
那些人里,好像还有一个跑了来着,也是被自己给抓回去的,断了手脚,吊了起来。
现如今,她应该还顽强的活着,被吊在采石场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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