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芳园。
“哎,你们听说了吗?瑶妃娘娘失宠了。”
“听说了,要说这瑶妃也是可怜,我要是她也早就一头撞死算了,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处啊?”
“我听说她从前在宫中很是受宠,皇上对她更是百依百顺,尚且得罪了一众嫔妃。如今失了宠,怕是要被宫中的其他人踩死了吧!”
“不见得,那谢督主可是一向对瑶妃娘娘照顾有加。此次出了这样的事情,谢督主也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谢督主为何会对瑶妃不一样,该不会……”
“胡说些什么,瑶妃那样的人岂是谢逾那阉狗能够觊觎的?”一声厉色打断了她们的话。
“阿杏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们同样姓谢。”先前说话的少女连忙解释道。
“哼。”被喊作阿杏的少女冷哼了一声,眼眸就瞥向了外面。
“阿杏,你如此袒护瑶妃,难道你们家和谢家有什么关联?”
“刘清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大家又连忙拉架。
江皎刚踏进闺学之内,就听到那些七嘴八舌的讨论。
她听了半天,还是没能听懂。
“初微,她们在说些什么呢?”江皎走过去,询问着孟初微。
“昨晚上,宫中的瑶妃娘娘失宠了,她们为这件事感到唏嘘呢!”孟初微回答道,心里也不住的叹息了两声。
“瑶妃娘娘真的挺可怜的。”
江皎眼眸微拧,想起她们刚刚还提到了谢逾。
“瑶妃娘娘是什么人,和谢督主又是什么关系?”
“谢逾怎么能跟瑶妃娘娘相提并论。”孟初微就听不得谢逾的名字,闻言脸色一下子就挂下来了。
江皎见孟初微独自生着闷气,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就凑到了旁边的叶兰岑身边。
“叶姐姐,瑶妃是谁啊?”
叶兰岑拉着江皎坐下,小声的解释了起来,“瑶妃娘娘闺名谢令窈,原是谢氏嫡女。”
“陈郡谢氏?”
脑海里浮现了许老夫人当初跟她说的事情。
可陈郡谢氏因牵扯到惠宗废太子一事被满门抄斩,怎么还会有人活了下来?
“嗯。”叶兰岑点了点头,语调有一点凝重,“其实瑶妃娘娘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当年谢氏犯罪,她本也在斩首行列。”
“是有人救下了她?”
“鲁阳长公主心慈,念着瑶妃娘娘曾与束河郡主是手帕交,就求了皇上赦免了谢家女眷,改为没入教坊司,因此这瑶妃娘娘就活了下来。”
“那谢府其他的女眷呢?”按照叶兰岑的说法,若是鲁阳长公主救下了谢府女眷,怎么又只剩下瑶妃一个人了。
“谢府女眷刚烈,不愿意落入那等肮脏之地,所以全都投缳自尽了。”
江皎心上说不准是什么感觉,她微微的垂着眼眸,只觉得杂乱的很。
“瑶妃娘娘后来进了宫,成了皇上的宠妃?”她又问道,只觉得女子活在这个时代也真是一种极其悲哀的事情。
没了宗族亲人,自己还要被糟践。
江皎张了张嘴,有些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有些可怜瑶妃娘娘。
“瑶妃娘娘可是当年上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比徐韵致如今的名声都要盛上许多。”孟初微见她们说了起来,也凑了过来说道,“听说皇上特别钟爱她,一度宠冠后宫。”
“那她怎么会突然失了宠?”
“这个就不知道了,或许言欢会清楚一些。”叶兰岑摇了摇头,她所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
这边正说着,宁言欢带着丫鬟也过来了,与她同行的还有当今皇后嫡出的含山公主。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众贵女们立刻停了话头,朝着含山公主行礼,“见过含山公主。”
“免礼,我今日也是得空才来闺学里看看”
“初微,阿皎,怎么我一来,她们就不说话了?”宁言欢奇怪的道,这些人还纷纷不敢看向着她们的视线,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江皎不知道这话能不能说,毕竟惠宗废太子要是没有倒台,如今大邺当家做主的就不是宣德帝,那含山公主也不会是公主了。
“兰岑,你说呢?”宁言欢又问道。
“因为瑶妃娘娘之事。”叶兰岑接话,随即也不再言语。
“大家也不必这么忌讳。”含山公主开口,脸上微微带着笑意,“瑶妃早就与谢家没了关系,她已经是我父皇的妃嫔。”
虽然含山公主是这么说了,但大家仍旧选择闭口不言。
“算了算了,我们说点其他的话题吧!”宁言欢岔开了话,欢欢喜喜的拉着江皎就讨论起了妆容衣料的事情。
闺学里这才热闹了起来。
江皎心里记着事,等到没人注意的时候就将孟初微给拉走了。
“阿皎,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孟初微问道,张望着面前的水潭。
她突然睁大着眸子,指着江皎就道,“你该不会嫉恨我前日吃了你的酥烙饼,想将我推下着水池子里吧!”
“你脑子里那些话本子能不能收一收。”江皎没好气的道。
“开个玩笑嘛!”
江皎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才问道,“初微,我想知道瑶妃娘娘和谢督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初微听到她提起谢逾,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别听那些人胡说,他们根本不可能有关系。”孟初微气愤的开口。
“为什么?”
“虽然同样是姓谢,但是那个死太监才不可能是谢家的人呢!”孟初微说着,揪起了自己的帕子。
“阿皎你知道为何他们一直不许我说谢家的事情吗?”
江皎摇了摇头。
“孟家与谢家有故旧的关系,言欢是怕我说多了被有心之人利用,才一直让我慎言的。”孟初微抿了抿唇,表情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这样啊。”江皎点了点头,也能理解。
但凡孟初微流露出一丝替谢家不值或可惜的意思,说不准就会牵连家族。
“当年谢逾刚入宫中,还是个小太监,有号称谢家余党的人出现却被他带人当场斩杀了,你说那样心狠手辣的人能是谢家的人吗?”孟初微言辞确凿的道。
江皎陷入了困惑之中,沉静的眸里一片虚空。
这么看来,谢逾确实不可能是谢家的人。
那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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