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相不松手,东山魔君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他们两面对面,扶相脸上看不出喜怒,东山魔君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见他们两窝里斗了,别的三个魔君也不关心底下蝼蚁般的芸芸众生怎么样了,他们只关心,扶相和东山什么时候打起来。
身后都是不怀好意的眼神,东山朝扶相说道:“朔冥,你要是再不松手,咱两,可就要成为别人的乐子了。”
“找死。”
扶相也不知道想了什么,丢下这一句,扫了眼其余的三个魔君,就飞到了别的地方待着,似乎是不大愿意和他们在一起。
“真可惜了,到这种地步了,也没打起来,东山,你的脾气可真是好。”
鲲吾揣着手,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他意有所指地说道:“魔尊冲破封印,有的人就那么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他是和他那儿子一样,想对魔尊不利?”
他一笑,其余三个魔尊也跟着笑。
东山魔君眯了眯眼睛,周身的魔气一瞬间澎湃了起来:“鲲吾,人可以乱杀,话可不能乱说。”
鲲吾魔君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你看魔尊出来会不会收拾他。”
地下逐渐有什么东西冒出了尖锐的一角,方才还在说话的几人看到,神色凛然,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他们虚虚地站在半空中,看见那东西冒出头来的时候又往上再飞了些。
他们也不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仔细看了半天,只觉得脚下温度极高,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变高了。
忽然鲲吾的神色大变,大喊道:“快跑!”
刹那间,天翻地覆,大地猛然地震颤起来,刚刚气定神闲看好戏的几人现下犹如逃命的丧家之犬,一下子飞出了好远也没有回头。
直到那天崩地裂的声音逐渐淡去,他们才往身后看去,双城已经整个地陷入了地下,而在双城原本的位置之上,凭空地出现了一座孤岛。
孤岛之上,正是他们那位尊贵魔尊在荒渊中的魔宫。
刚才他们看见的,正是那魔宫的一角。
“魔尊竟然将赤炎之地搬了出来……”
“要不是咱们跑得快……”
“这力量……”
很快,他们脸上的惊恐又被喜悦代替,虽然他们没有见到魔君,却是往天空之上,孤岛的方向行了大礼。
“恭迎尊上出关。”
“恭迎尊上出关……”
“恭迎尊上出关!”
随后有什么朝他们飞了过来,转瞬间,他们便在魔宫之内了。
在场的四大魔君都被这力量震惊到,又十分兴奋,兴奋到颤栗,因为他们知道,在压抑了千百年之后,属于魔的时代终于要来临了。
这一天,双城的天空中降下流火,将周围仅有的几寸好地也砸得面目全非。
在一切平息之后,一条灰头土脸的龙裂缝中钻了出来,呸掉了嘴里的土,将爪子里的三个人放到了地上。
“这他妈还怎么对付他?”
“不知道现在投降还来不来得及……”
少年人正要对着已经便会人形的容致谢时,容已经自己开口嘀嘀咕咕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
“谁爱当这救世主谁当,反正我不当。”
容自言自语,自己一个人走远了。
少年人:“……”
“这位……这位龙公子,救民之恩,谢谢了!”
也不知道容听见了没有,总之,少年人看见他摇了摇手。
他应该是不记得容了,但是容还是记得他们一家子,曾经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之中,也包括宁软软。
双城整个儿地沦陷地底的消息,没过多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修真界,就连远在蓬莱岛的仙门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此时岛内也是吵得翻天地覆。
他们有的人说要主动讨伐魔头,也有的人说敌不动我不动,要先观望观望,甚至还有的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放弃了。
毕竟这世上能人天才不少,可像魔尊这样,能凭一己之力,就将荒渊从地下提到空中的,魔尊是第一个。
大部分人心里都知道,自己与那样的力量对上,最终的结果,恐怕也只有死于葬身之地。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搞懂,魔尊这么大费周章的原因。
此时,魔宫之中。
四大魔尊凑在一起打竹子牌,只有扶相不在,东山魔君春风得意地打出了一手好牌:“赢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要魔尊出来,朔冥就一定会倒霉。”
“是我说的又如何?”
鲲吾刚被东山魔君赢了,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也不是输这点就会跳脚的人,他不服气的是,为什么魔尊没有收拾扶相,反而将他们批评了一顿。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我们费心费力地替魔尊找寻解除封印的办法,怎么最终是扶相能得到重视?”
“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他这样,东山魔君也忽然没有了打牌的兴致:“有些东西,虽然不说,但是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还能有什么?这无边地狱呗,赤炎之地寸草不生,我们在那里待了多少年呐,你认为魔尊是喜欢这地方还放不下它?”
“你是说!”
“呵。”
幸好鲲吾及时住嘴,不然东山敢保证,若是他再说下去,或许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他鲲吾的尸体了。
“你应该不想变成一条死鱼对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东山不大在意地耸耸肩膀:“扶相虽然表面上被尊上重用,但是他被重用的原因,只不过是他有个鸿蒙仙君转世的儿子。”
“你这些年从来没放弃想找他报你那相好的仇,但是鲲吾,我劝你收手吧。”
“人都死了,你这演得再深情,除了能恶心我们之外还能干什么?”
“恶心恶心我们倒是没事,你要是恶心到了尊上,你还是会变成死鱼,不过,你的肉是什么味道,我是挺好奇的。”
“那时候,我们吃了你,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是头一次东山魔君在他们面前说这么多话,将鲲吾气得个半死,魔尊的出山好像给了他什么底气一般。
其余两个魔君面面相觑,察觉到了东山魔君的异样想跟鲲吾说,但是鲲吾却听不进去,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此地。
与他们预想之中的不同,甚至与天下人预想的也不同,从荒渊里出来,封盛没有先做一个灭世魔头应该做的事情,除了刚开始有些声势浩大之外,他竟然一直在魔宫中没有出来。
这莫名其妙的安静,让被他压在下界的修仙者们有空喘了口气,又有些惶惑不安。
他们都不明白,这位魔尊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这位魔尊正在魔宫之中品鉴着手下送过来的人间佳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挺满意的。
他的双唇上沾染了酒渍,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微的光芒,显得诱惑而危险。
虽然五大魔君私底下喊过魔尊老人家,可他的面容却不老,相反,他的容貌极好,如果在外,并不会有人将他当成魔尊。
封盛的身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身份的闲散与淡泊,尤其具有欺骗性。
他的外表是温和的,对待属下的态度也及其亲切,在荒渊的那些日子里,他甚至能和四大魔君有福同享。
曾经的东山魔君也被他这幅样子欺骗到过,直到后来,他死了。
对,他是重生的。
重生之前,他们费尽了心思才从那荒芜的深渊中爬了出来,后来,扶相死了,再后来,他也被魔尊除掉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星移。
那个元衡转世的孩子。
他曾经也和他们一样,没有将沈星移放在眼里,现在才知道,他是元衡转世,在尊上的眼中,就已经足够特殊了。
封盛和元衡对战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尚未成熟,所以败给了他,只是封盛这么多年的一个遗憾。
再小的遗憾,经过荒渊那种地方千年地煎熬,也成了如今封盛的一个执念。
他想再和元衡打一场,只可以尚且是孩子的沈星移没有元衡那样的力量,所以,魔尊想将沈星移养到元衡那么强大,再和他打一场。
东山魔君转生之后这么多年,终于摸清了魔尊的想法,他惴惴不安地将消息送到了魔尊的手上,如今,他也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在他眼前的门开了,东山魔君按捺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垂首走进了门内。
“尊上……”
东山魔君跪在了地上,虔诚地仰望着魔尊,他看向飘到自己眼前的一滴血,猛然磕了个响头:“尊上,属下一定会竭尽所能替尊上分忧的。”
封盛撑着下巴,淡淡地笑着:“那你就让我看看你的忠心吧。”
“是!”
东山知道这样与天道几乎并肩的魔有通天阅地的本领,他没有隐瞒自己重生的事情,反而将这件事尽数禀报给了他。
他也知道魔尊将他当玩物,正因为这样,东山魔君才会尽力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无聊。
“沈星移有个喜欢的小姑娘,名字叫宁软软,假如我们能将她抓来,沈星移一定会自愿待在魔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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